第85章 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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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门旁那老旧得泛黑的竹牌之上，那三个绿黑字。苏辰迟疑了片刻，在月夜下推门而入。
一牛一马不情不愿被拉了进去。
透过月光，见得朦胧白色月色当中，一丛郁郁葱葱竹林静立小屋旁。院子不是特别大，院中那套古旧石桌很明显的经历过了无数风风雨雨摧打。小小坑洼的石桌凳子之上，布有些细雨绵绵后才刚长起的新鲜青苔，偶尔还有一两只虫子爬过。
竹林处竟有个小池子，只不过那池子当中水面几乎已经被枯枝黄叶遍布，占尽。咕嘟。一条小鱼冒出了头，好奇看了苏辰，一牛一马一眼。气泡消散，小鱼重新钻入水中，消失不见。
“想不到这儿还有颗桃树。等再过段时间，我们应该就可以有新鲜甘甜的桃子吃了吧！”苏辰把一牛一马拉到桃树下。望着已挂满了颗颗青色桃子的桃树，很是开心。这一千下品灵石瞬间感觉值了。至少暂时也有了个安稳去处，可以遮蔽些风风雨雨。
“等把李七夜的成年礼过了，给那个老爷爷送去些肉，再把胖叔交托的事办了。咱们回家。我带着你们一起……回家。”苏辰温柔的抚摸着一牛一马，规划着近来需要去做，而还没来的及去实现，做到的事。随后又摇摇头“不行。那儿太危险了，而且，家也已经不在了。”
本开心的心情又低迷了下去。青牛拱了拱苏辰，表示至少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再有一个温暖的家重新出现。我也不会离开你。
“老牛，别闹。我不会再哭了的，你放心好了。我决定了，以后我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修炼，变强。强到可以保护好你们跟花花，强大到……可以拥有一个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幸福，美好的家。”苏辰目光坚定不移望向月下深空。言语当中皆是坚定。
青牛瞬间如遭雷击。我们……此生注定难以沟通，意不如一。幸好你没有会错意。
略微失落，难过。竹门并没有上锁，却蒙上了层灰尘。苏辰吹去灰尘，推开竹门。冥焰跳跃而出，稳浮在半空。“你是不是具有灵性，还能听懂我说话？”苏辰皱眉惊讶问道。
冥焰弯了弯几下正绿绿燃烧的身子。见此，苏辰顿时只觉新奇“每次你除了点亮什么也不能做，你难道没有其他的什么作用吗？虽然你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再不济也比如生个火做饭，烧个水洗衣之类的啊。”
冥焰晃动了几下身子。不知它表达何种意思的苏辰顿时无语住了。一人一火陷入了尴尬之地。
苏辰不再理会明显大了两圈的冥焰。取出被子铺垫了起来。
躺在床上的他又忍之不住，开口幽怨道“哎。我就说嘛，你除了照亮没啥用，李七夜还把你当宝贝似的。而且这光还绿油油的，一点也不好看。”
话里话外全都是止不住的嫌弃。冥焰整个又大了圈的形体颤抖不止。
下一刻……直接消失不见，重新归入了苏辰体内。你清高，你了不起！爷我还不伺候，懒得伺候了！一天天嫌弃这嫌弃那的。你也不看看你那微不足道的修为，可以做些什么，能用我来做些什么？我虽为次身，没有主身那么强大，那般恐怖。但若发挥到极致，在这世间你也是可以做到只手镇压同级，足以拥有问鼎那一席绝世强者之位的资格。敢这样贬低我，这般模样侮辱我……你给我等着。假以时日待你什么时候入了三境，铸造命魂之时，自会有你一番好苦头吃。
早知道当初还没被无情镇压之时，我跑到狗身上也不待在你身上！
“咦？没什么作用，脾气还倒是不小。说你两句怎么了？我又没说错。小气鬼。”苏辰在一片漆黑当中瞪眼，不满开口道。
冥焰并未再次出现。一人一火谁也不服谁，斗起了气。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起小花花。走得太急，竟然忘记问她喜欢玩些什么，吃些什么了。只好等下次偷偷地回去看她再问她了。
取出本已被握得粉碎，却变得更为好看，精致的木蛇。举在眼前，透过刚入房中的微弱月光瞧了瞧，苏辰微微叹息了声“小蛇，当时到底是不是你在作祟？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已经破碎的你，还能重新组成更为漂亮，好看的模样。不明白，不清楚你究竟是祝福，还是诅咒。”
顿了顿，竟又有些忍不住哽咽。苏辰用握紧木蛇的手遮挡住眼睛。嘴巴微张，难受道“胖叔。我好想你，现在的我好像又更为清楚，清晰地明白了些。那句话，你说的那句。人生不能左右的事太多，简直多到令人感叹，又只能无力叹息。你说你为什么要为了我们三个，自己孤身去阻挡蛇人族……然后自己却不能，不愿意身退半步？惨死其中。那种恐怖的威势，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息，我从来没有感受，经历过。你……却没有一点惧怕，恐惧。虽然我们活了下来，可你……再也活不过来了。”
行行眼泪顺着手背流去，浸湿了手中木蛇。
屋外青竹林中，灵骄月静站立于一根长竹竹尖。皱眉咬牙，月光映照的脸颊微怒。她听得一清二楚，看得清清楚楚，心中自然已是明明白白。从泪水打湿了小木蛇那一刻，她便感应到苏辰心中伤感，悲痛。慌张失措的赶来，至此目光透过木窗看着止不住哭泣，哽咽自言的苏辰。
“我不怪他，他已死去。因为他是你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更加因为你是我……弟弟。对于我而言，世间无一物，无一命可与你相比。你对于我来说，你是我最想保护，最希望你幸福开心的人。”灵骄月在床前深深凝望已沉沉睡去的苏辰。伸手轻柔抚过他那稚嫩，黑乎脸庞。指间传来的余温令她感受到了这真实，美好。并不是做梦。
……
冰宫大殿。蛇人族强者无不颤栗，惊惧望着大发雷霆的王。个个不明所以，为什么灵骄月会满脸寒霜。紧皱眉头。
“没有听清楚我所说的话吗？”她再次冷声质问。
“王！我等尊敬的王，他可是我族仅存的一位大尊境圆满了啊！您可要三思而行啊。”一位白发老者跪地苦苦哀求道。
“是啊。吾王，我族万年中大尊境不过三位，那日新火城外就战死了两个！现在只剩余他一位了，您还要斩去他一命，那我族在这等大断层下岂不是岌岌可危？还可称何亘古世族？”那威武的蛇人大弯下身，手则举高于头。低头望着寒冰地上，情绪激动地大声劝阻道。
“我，千余年踏入十四境。你，跟他都是十三境存在。”灵骄月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一手带着自己长大，一路成长至今。未说话，并发言的那老者。而后不容反驳拒绝，冷声霸气道“我灵骄月是你们的王。记住，是你们臣服于我，不是本王听令于你们！受尔等左右，安排。我自会带领尔等踏临巅峰，登上至强古族席位。记住，仅此一次，只容此一次！今天起，谁再敢反驳，图绝我之意志。斩。”
众强者闻声大震。每一位心中不免激昂，冰血滚动。是啊，她，是王。是足以比肩祖王的王。是在未来可以令本族翻身直入古族至强存在的王。早已不是千百年前的小姑娘，那灵骄月。
思绪万千翻涌的蛇人族强者却是无一位再出声，敢聒噪议论不休。皆臣服于她那霸绝威慑之下。
“王。你……”刚踏进冰殿的大尊境强者话都没说完，便在灵骄月冷视的目光当中，不可置信变做冰雕。
“除我，灵老为冰宫最高执掌人。散议。”灵骄月讲完转身离开。
“王……灵老他。”
呯。那座冰冻雕像炸裂开，块块被寒冰所冻结的肢体化为星星点点粉末。有红色，青色，白色。虽然没有半点血迹，却足以刺人眼球，扰人心神。无它，那……可是实打实的一尊十二境圆满级存在。
“王，灵老他一向秉公直明，毫无半点私心，一生劳苦。又是我族祖老之一，我觉得他最为合适不过。此等大策，您圣明。”那强者艰难咽下口水，急忙改口。差点被吓得魂归九天，脑袋当中飞快的把这辈子最难讲出，没说过的好言好语都一一陈述了个遍。
“对。对对对！吾王圣明！谨遵王令。”
“谨遵王令。”
除了灵老，无一蛇人不敢不跪下。不跪？那没事。我等只不过是想日后好过些，少受点凄凉苦痛。水火煎熬。
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完全是出自内心，发自肺腑。情不由己！
已消失的灵骄月嘴角微扬，带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