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区区气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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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有一道光亮起
如同恐怖片中的一幕，一双手裹着金光撕开了怒嚎的敖金，李天抱着蜷缩蜕变的余芷微，迈着敖金的血肉肠子从巨大的蛟腹中钻出。
“真气？未成凝元，区区气脉，我要你死！”敖金已经痛昏了头，从小娇生惯养的它何时受过这种痛苦。
它失去了理智，不再思考为什么李天区区一个气脉境能够撕裂它一个神通境龙裔的血肉。
河水咆哮，蛟龙翻身。
“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龙裔带来的恐怖再生能力让敖金的腹部已经有愈合的肉芽诞生，它哀嚎着蜿蜒至李天上方，浩大庚金领域镇压，庞大蛟躯将李天捆缚，随后昂起硕大的龙首，恶狠狠地李天撕咬而下。
整座宫殿都在颤抖，盐河怒浪滔天，惊起无数水族逃离。
铛，利齿撞上李天的血肉却响起金属撞击声，敖金悲鸣着仰天往后栽倒，它的上下颚被金色真气灼烧出一片片血洞，蛟牙碎裂，诺大绵长的身躯压塌大片宫殿：“不可能！区区气脉。”
李天眸中有星河闪动，金色真气化作焰光形成庞大气场将半边宫殿挤碎。
唰，李天的身形如闪电般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倒地哀嚎的敖金头颅旁。
拳如雷，身如弓，海底炸起惊雷滚滚，大量水柱穿透河面冲上天空。
仅仅只是一拳，李天便将敖金的头颅砸至宫殿地底。
敖金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无能哀嚎，凄厉的叫声穿透整片水域。
外围的虾兵蟹将早已在震颤坍塌的宫殿中四处奔蹿逃命。
轰轰轰，一拳接一拳，一拳比一拳重，李天将自己在腹中看到的未消化完的枯骨残骸化作愤怒对敖金不停输出。
暴怒之下，咔咔，李天如今暴涨后的全胜仙道实力泄露一瞬，无形劲力透过敖金如烂泥般的颅骨传至河床，随后震动方圆数十里地脉。
地脉翻腾，地气咆哮，河床崩塌，半条盐河水冲上天空化作水汽照射出彩虹。
犹如地龙翻身，这些惊人异象惊得无数百姓在家中虔诚祈祷，范围内的各大门派家族开始差人打听。
“父亲...救我！”敖金弥留之际，只来得及吐出这一句话，随后便是李天硕大的铁拳落下，整个蛟生彻底陨落。
“呼～”
李天吐出一口气，身形闪动间在墙上留下一行大字：
“外神李天今日在此替天行道。”
有他在吸引火力，又是发生在祭祀之后，盐河村余富户家被牵连的可能性极小，除非那背后之人境界实在太高，权力之大能够命令整个郡所之人。
随后他将尚在昏迷的余芷微放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岸边，隐藏在暗处，待其嘤咛醒转后才放心离开。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他早已与余芷微说过，如果她能继续活着，就不要再用自己的这个名字，以后也可以换个生活与活法，以免牵连父母。
岸边
余芷微眯着眼睛醒来，只感觉这个世界从未如此清晰。
她在李天真气的帮助下迈入了铸体。
“李郎，太好了！我们还活着！”
但当她伸手往旁边一探时，却发现李天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劫后余生的喜悦化作满腔的不甘与悲愤，她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余芷微的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只有十七岁年纪的懵懂少女。
“李郎，你不要走，我知道你在看着，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余芷微声嘶力竭的哭声在岸边传出弥远，直至夕阳落下，蛙鸣四起，哭声才止住。
她抹着哭肿的眼睛，望向黑漆漆的茫然江景，一时间不知该往哪里去。
天大地大，有家回不得，李天也离她而去。
沉寂片刻，她咬着嘴唇，撕下裙摆，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用河泥擦花精致的脸颊，大踏步地朝县城中走去。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
古轮福地
这是一处依托于白兰星而存在的空间秘境，由古轮仙尊开辟，天圆地方，横纵长约千里。
福地东方，一条蜿蜒厚重如山脉般的神龙平躺在大地上，龙首闭目，呼吸起伏间有丝丝祥瑞之气散发。
作为仙尊坐骑，东海龙王与其他福地内的妖族不同，它失去了化形权。
而就在其闭目养神，参悟法则大道时，它眼前摆放着的三朵燃烧着的火焰之中的一朵骤然熄灭。
轰隆隆
虚空中仿佛有雷霆生灭，老龙王的眸子猛地张开，眸光击穿空间，炸出惊雷滚滚。
“小金？”
“是谁？！是谁敢杀我儿？”
怒吼声击穿云霄，在这小世界内回响，所有在古轮福地内的仙人都诧异地看向东方。
“这条老龙发什么疯？”
而在其怒吼之后，福地天空中那永不熄灭坠落的明日之处，传来浩荡天音。
“聒噪！”
是古轮仙尊！
老龙王气机一滞，眼中怒火化作一丝悲愤与不甘，旋即它伏首朝天空叩拜道：“吾儿敖金为奸人所害，圣地所赦神明都有人敢动，吾等又如何护佑夜阑平安，还请仙尊明察，派仙使彻查此事。”
它不敢提出亲自去外界报仇的要求。
上一个敢这么提要求的是西海龙王的龙子，现在他已经被抽筋扒皮成为了仙尊法器。
天空沉默片刻，似有流光闪过。
片刻后，古轮仙尊的浩大天音响起：“可…
另，近年有莫名域外教派兴起，为祸一方，本尊就派你出去，两案并查，带上仙尊令，夜阑各大仙守都会配合你。”
一道令牌从天空降下，老龙王眼中流露出惊喜的神色。
难道是这些年它的做牛做马感动了仙尊？
仙尊竟然肯放它出去。
老龙王接令后连连俯首谢安，随后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天边一轮圆月，那是福地出口。
而在那福地永不熄灭的大日处，有一座普通的木制小筑。
没人知道一座木制小筑是怎么在这终日燃烧着南明离火的福地大日中存在的。
小筑中，两道身影盘膝坐在一个棋盘两侧。
啪嗒
黑子落下
“古轮兄，龙族受天地钟爱，此刻放这条老龙出去，难保它会忍不住开枝散叶，届时，我们这几万年削弱妖族的苦功可就要白费了。”
说话的是踏天仙尊，他整个人包裹在阴阳二气中看不清面容，神秘万分。
古轮仙尊则是相对古朴，他穿着一身农家下地的马甲，绷紧的国字脸看不清真实想法。
“此一时彼一时。”
“数万年前，我人族想要崛起，那以龙凤二族为首的妖族就必须灭，即使它们受天地钟爱。
但现在，时代变了啊。”
古轮发出一声长叹，用仙元屏蔽周遭，布下结界，继续低语道是：“周兄，归墟有变。”
踏天仙尊姓周，他面色一变，有些紧张道：“那东西不是过不来么？”
世人皆知，七大仙尊虽出世于不同时代，但却同气连枝，向来是同进退，只有其麾下三大圣地闹出极大摩擦时，才会出面调解。
但很少有人知道，七大仙尊其实是同一时代的人物。
数万年前，妖族称霸着这颗星球。
彼时仙道虽已崛起，但妖族绵长的寿命与得天独厚的身体，使它们在修炼上比人族更有天赋。
大地上的最高境界更是只有仙！没有仙尊！
人族创造出的仙道修炼法成了妖族永世奴役它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论战斗力，同境界的人族根本不是妖族对手，只有天骄级别的才能掰掰手腕。
论数量，妖族的仙人太多了，多到数不清，十比一都嫌多。
但直到七大仙尊先后每隔千年横空出世，以绝强的武力镇压了整个妖族后，人族才成为大地上的主流。
如今两人商讨之事，便是仙尊秘辛。
“一年前，灾星降世，天机混沌，归墟里的那东西影响力也因此更广。”
古轮脸色难看道：“你我乃至其他几个的...皆源自那东西，万一它真的出来，我们肯定帮不上忙。”
“只有妖族，唯有妖族，天生地养，天意眷顾，有机会在气运加持下能够诞生出一位真正的仙尊。”
这些年，他们试过各种方法，想要培养一位真正自然诞生的...仙尊，但都失败了。
仿佛成仙已经是他们这个种族的极限。
直到百年前那天外邪魔到来，他们几位天尊才知晓，到了这一步，需要的是生命层次的本质蜕变，而非修为上的捷径。
而这一步的蜕变九死一生，用邪魔给的方法的来看，一百个b级巅峰里面才能出两三个A级。
如今七人能够借神秘生物的精血蜕变成伪A级已经是得天独厚了。
不甘心之下，他们联手暗算了那邪魔，用星球地脉威胁，将其封印在了暗语禁地，打算慢慢拷问蜕变秘法。
在他们看来，古焚天身为A级，且是星空中的大人物，定有死亡率不那么高的秘法。
但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踏天仙尊放下了棋子，眉头紧皱，有些焦虑。
“妖族近些年人才凋零，那几个有天赋的天骄我们都看在眼里，哪有什么机会突破至真正的仙尊。”
“那就用人命堆！我们这么多仙人，堆也要堆出一个真正的仙尊。”古轮眼里露出狠厉之色。
“你我也知晓，如果那东西真的出来了，恐怕我们脚下整颗星球都会被毁灭，除了那邪魔，其他人逃到什么地方都没用。”
“如今唯有拼，将邪魔给的蜕变之法公布后，你我也要拼，等剥离精血后，我们七人在伪仙尊上驻足许久，蜕变的机会也定然很大。”
“只有诞生出仙尊，唯有诞生出仙尊，我们才能一线生机！我人族才能存续下去。”
踏天仙尊露出一丝犹豫：“可万一...”
“周兄！”古轮罕见地生气了：“还记得当初我们七人在归墟下发下的誓言么？”
“人族当兴，其他皆可抛！”
岁月流逝，危难见真情，古轮很害怕当初的友情与誓言在如刀岁月下变质。
“好！听你的”踏天仙尊踌躇许久，吐出一口浊气。
两人再行商议一番，在与其余几位仙尊神念交流后，将公布仙尊蜕变秘法的日子定在一月后的古轮仙尊寿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