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致卢娜洛夫古德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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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ow、crow，can you fly slowly？crow、crow ，we can see your wings……”
（乌鸦、乌鸦你可以慢慢飞吗？乌鸦、乌鸦，我们看到你的羽翼漫过林梢）
[注：悲惨世界look down的调]
温斯特轻轻从花园背后绕出来，卢娜正在唱歌，清灵的声音漫过林梢。
她在唱什么？温斯特抱着书穿过石路。
咔嚓，踩断一根树枝。
“带来告别的讯息……温斯特？”卢娜听见声响停下哼唱，回过头来：“噢你来了，你觉得我刚刚唱的是black wings还是只是wings好？”她高兴地蹦下石椅。
“我认为都很不错……我刚起床才看见你让猫头鹰给我带的信，希望我没有来迟——”温斯特带着歉意地说。
他难得地穿着一身鸦绒斗篷，十二月初的清晨寒意料峭，霜花还在窗棱下凝结。虽然，总是一身学院袍也不赖，但这是某人提前送出来的圣诞礼物。
“哦没错！谢谢你之前帮我找到的信。”卢娜叽叽喳喳地道，“还记得你让我向斯卡曼德先生寄的信吗？”她背着手笑眯眯地说。
“当然。”温斯特疑惑地望向她：“……你还说会和我一起分享回信呢……等等，你是说？”温斯特眼睛微微睁大。
“是的！我收到了。”卢娜眼睛弯弯，从帽子里抽出和温斯特捡到的那封一模一样的信，只是拆了封。
卢娜挑开牛皮纸包裹的信，抽出来递给温斯特。
温斯特接过。
[致卢娜·洛夫古德女士：
展信佳，很抱歉辜负了您的期待，我私自地拆开了这封信并写下回复。
我并不是纽特·斯卡曼德先生，而是他一位默默无闻的后代。
而我冒昧来信的原因，是我们家在整理粉丝来信时，也就是您信抵达当天晚上，我看见了您随信一起寄过来的照片。]
温斯特手指捻开和信纸叠放在一起的两张照片。
一张照片是静止的，拍摄着一只骨白色底部隐隐透出流光溢彩的犀牛角。一朵雪花缓缓飘落，浸透相片。
这还是温斯特第一次亲眼看见卢娜家的“弯角鼾兽”的角，他只是以前在《哈利波特》上看见过文字描述，知道它非常危险。
另一张照片则是动态的，一个长着棕色卷毛脸上带着些小雀斑的青年正在抚摸着一只可爱的、长得像一只大犀牛的动物，它有一只和卢娜照片一样的发光弯角，正和《神奇动物在哪里》书上毒角兽的插图长得一模一样，旁边还带着一只更小的幼崽，顶着角绕着青年跑跳，照片的末尾还出现了一只吃醋的隐形兽闯入扒到他的肩膀上扯他的卷发。
温斯特继续看下去：
[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神奇动物，毒角兽，它们的角能够刺穿一切东西，从皮肤到金属。犄角中还有一种致命的液体，会让任何被注入了这种毒液的物体爆炸。即使已经被剥离主体，受到碰撞也会引起强烈的爆炸。
因为它们的这一特性，曾导致它们在上半个世纪濒临灭绝，直到我的爷爷纽特经过二十多年的努力，才终于找到了一种使雌性毒角兽受孕且不会杀死另一只雄性毒角兽的办法，照片中的小毒角兽正是它的孩子。]
温斯特看见[碰撞]的单词被划掉又重新添加了[轻微]，那段话就变成了[受到轻微的碰撞也会引起强烈的爆炸]。
卢娜家还把这么危险的东西随意地钉在自家的墙上。温斯特想起那场未来将会帮助哈利的爆炸。
好像很多巫师总是很难注意到生活中所遇见的危险。他们轻描淡写，满不在意。
像是罗恩韦斯莱一家，也像是卢娜。
[至于我的爷爷，着名的神奇动物保护学家纽特·斯卡曼德。他已受邀前来霍格沃兹对一些事项进行探讨。由于爷爷对神奇动物的热爱，我们一家对各种神奇动物都充满了解并深知毒角兽角的可怕，不愿看见对此不甚了解的巫师死于盗猎者的欺骗。若您需处理，可回信联系。
[另：洛夫古德小姐，关于您所提到的弯角鼾兽我很可惜的告诉您，关于照片后附带毒角兽照片，您可以看到毒角兽的外貌与您描述完全不同。但我们仍不能向您保证世界上没有这一神奇动物，如有更多相关信息请继续联系我们，盼望你的回信。]
于10月26号来信，罗夫·斯卡曼德
——你真诚的、一位神奇动物爱好者]
好似看见了一位羞涩的青年人。
不过，纽特先生已经被邀请来了霍格沃兹？温斯特眼睛亮了。
“谢谢你卢娜，这可真是个要紧的好消息！”温斯特难抑喜悦的握住卢娜的手摇了几下。“我得去找海格，他正需要这个消息！回见！”他松开手，快步朝着海格的小屋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倒退回去。
卢娜正跟着快乐地晃荡着脑袋，一只萝卜耳坠随之舞动。
“你的胡萝卜耳坠还没有找到吗？”他问，一边举起魔杖想试试飞来咒能不能帮卢娜找到她丢失的东西——如果说没掉太远太久的话。
卢娜微微睁大眼睛，这使得她原本就容易被认为成吃惊的表情更加明显。“它在进行一场格兰芬多式的伟大冒险呢。”她严肃地说，“不要打扰它的旅程，当它冒险结束，它会回到我的身边的。”
“哦……那好吧，希望它的旅程能快些圆满，我看它的同伴已经快要等不及它的回归了。”
那只孤独的萝卜耳坠随着卢娜的动作跳了两下，仿佛在狠狠赞同。
“还是那样，如果需要帮助，就来门厅的活动教室找我，回见。”
“回见。”卢娜淡金色的头发消隐在细雪中。
海格的小屋出现在视野中，雪有些大了，世界蒙上银纱。
温斯特跑近小屋，猛得一推开门喜悦地高喊：
“阿——”
赫敏坐在暖融融的火炉旁，海格提着一个铜壶往她面前的小杯里倒着花茶。
“——啊……海格。”温斯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音，“早上好。”
海格直起腰，“早上好，温斯特，你的新斗篷很漂亮。快进来吧，外面在下雪。”
“哦谢谢。我也很喜欢这个斗篷。”温斯特跨进门槛抖了抖身上落着的雪说。
赫敏捧着茶杯跟着看过来：温斯特今天穿了一件鸦绒的斗篷，整体成黑色，颈部是和雪一样耀眼的白，软软地托在脸颊旁称出他眼角笑意。颜色很是常见但被商家做出了一种奢侈感，略长的往下拖，却又不会掉在地上。很衬温斯特的蓝眼睛。
“很衬你的眼睛，温斯特，像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
温斯特笑着弯了弯他的蓝眼睛：“谢谢你夸赞赫敏，你今天的气色也好了很多。”
他走到桌前坐下。
海格笑呵呵地给他也倒上一杯花茶，然后一屁股在另一个大扶手椅上坐了下来。
椅子不动于山的坚持着，连吱呀一声也不肯发出，看起来还能在海格屁股下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你已经听到那个好消息了吗？海格。”
桌上放着一大块岩皮饼，应该是海格的早餐。
海格伸手从一旁抓起一柄剁骨刀——原谅温斯特，他真的没见过刀背这么厚重的菜刀。以他对做菜的浅薄理解，这种刀长得就和剁骨刀一模一样。
海格扬起刀锋——温斯特和赫敏都忍不住后仰——剁下来。随着咔嘣一声脆响，……是石头开裂的声音，海格切下了一块岩皮饼放在赫敏面前的盘子里。
“……我、我就不用了海格！”温斯特冷汗狂冒，“我已经吃过了，这是你的早餐，海格，不用分给我们了，真的。真的不用。”他连忙摆手。
海格惋惜地停下把第二块岩皮饼分给温斯特的手。
今天的岩皮饼好像烤得太久了，完全失去了……呃、失去了。温斯特咽了口唾沫——海格拿起那块岩皮饼，放入嘴中，“咔嘣，咔嘣”。温斯特牙疼地看见海格咬碎岩皮饼，那声音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堆碎石在被闸刀嚼碎研磨。赫敏也是一脸牙痛地表情，至于她面前的岩皮饼她是动都不敢动。
“好像烤过头了一点，是有点硬。”海格一边嚼着拿一只手接着饼渣一边嘟囔道，“有点像饼干了。”但海格伸出来的手完全没用，那不知道是石头还是什么反正不可能是饼干的渣全落在了他的大胡子上，一点不漏。
“哦，温斯特，是什么好消息，你看起来高兴极了。”赫敏大声问。
“是纽特·斯卡曼德！”一提到这个温斯特的高兴的忘记了海格可怕的岩皮饼：“《神奇动物在哪里》的纽特·斯卡曼德！海格，他是来帮巴克比克吗？”温斯特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海格，像是看见了糖果的小孩。赫敏的眼睛同步亮了起来。
海格忍不住笑了：“啊是的，好消息。斯卡曼德先生正在和魔法部那边沟通，他是世界上最爱那些可爱动物的人之一了——我是说除了我。”海格咧开嘴大笑。
“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海格。”赫敏说。“我一直担心你走不出来呢。”
“不不……有你们这么多…这么多朋友支持我，还有邓布利多。马尔福他们再嚣张又有什么用呢。”海格乐观地说，再加上他在课上的护树罗锅受到了广泛的欢迎，现在前几个月总是笼罩在海格脸上那些若有似无的乌云全都消散了。
他开心地拿出了一堆食物，招待温斯特和赫敏，让人格外庆幸的是这些食物有很大一部分是蜂蜜公爵店里的糖果，甘草魔杖、滋滋蜂蜜糖、还有糖羽毛笔！看起来美味极了。
“真是个好消息。”离开海格的小屋后，赫敏抱着一堆被海格塞过来的糖果对温斯特说。“我还以为，巴克比克会直接被处死呢。瞧马尔福那个得意样吧，就像事情早已尘埃落定。”
温斯特耸了耸肩，雪已经停了，天空久违得放出阳光，他和她并排往城堡走去：“明天没有课，赫敏，你要去霍格莫德吗？”
赫敏眨了眨眼睛，“哦是的，要我帮你带一些好吃的吗？你应该还没尝过黄油啤酒？”
“哦，哦不用了赫敏，今天下午有社团活动，你要来吗？”
赫敏咬了咬下唇：“……可，可我还和他们不太熟。你们那全是斯莱特林……我。”
“那好吧，赫敏，那就等你说服纳威一起过来吧……放心，他们和我都是一样的。”他们走到城堡然后告别，从背后看去温斯特的斗篷，好像一只乌鸦扬起翅膀。
…
——魔法协作社团——
詹妮和迈克卡尔正在互相发射魔咒，咻咻地魔咒在空教室里乱弹，时不时从温斯特设下的防护咒上弹开。
其余的人正呆在防护罩外面，科伦坐在坩埚面前愁眉苦脸地被指点着练习熬制缩身药剂，温斯特看着看着，突然朝坐在他旁边正在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唰唰写字的洛欧问。
“你还在收集名单吗，洛欧？”
“什么、什么名单？”
洛欧骤然被问，下意识睁大眼睛，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结巴着反问道。
温斯特望了眼洛欧正在写的东西，上面标了一串陌生的人名，都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温斯特认出其中有几个开学时分院帽分过来的学生。
“你正在写的东西。”温斯特示意了他手肘没能遮住的地方。
洛欧支吾了一会，看见温斯特已经把头伸过来看见了他写的名字只得坦白道，“呃、是的，我也有在帮着找到处乱跑的耗子的……只是顺手看见了。”
他还是试图解释一下，“我知道你不愿意去管这么多人，但是明年社团还是得招新……”洛欧揪着自己的卷毛，声音也低了下去：“……学校规定了社团不招新就会被撤销……我也不想我们的小基地消失。”
学校把这间空教室专门分配给了他们的社团使用，但也定下了许多要求。
洛欧他们在得到这间空教室后就兴致勃勃地给这里装扮了许多，房间对他们六个人来说很空旷。于是他们将房间划分成两半，一半做了个简陋的决斗平台，听从温斯特的建议，把长桌型的平台改成了半圆，方便多人决斗——因为大多数时候被欺负的学生遇见的是围殴。
詹妮和迈克卡尔他们现在就是在模仿这种场景。她不擅长攻击性的魔咒，去给庞弗雷夫人打下手却颇为在行。
迈克正朝詹妮发出一道统统石化，詹妮没能反应过来被当场击中，但迈克的咒语也没练的很好，只石化住了詹妮下半身。詹妮使劲挥着手给他们两来了个加强版的荧光闪烁。温斯特和洛欧一起挡住眼。
“虽然有你在，我们几个已经不会被瞧不起了，但是我看见他们还在不停地欺负那些低年级的学生。”洛欧踌躇地说，“那些新生。斯莱特林最多的还是混血，没有那些显赫的家庭背景……来自孤儿院、来自普通家庭的格外多。”
温斯特已经很少会撞见这些场景，所以他知道会发生，但他很难主动去阻止这些事。有些事情，那些纯血甚至开始学着避开他，因为知道他“保护混血”。
但其中大部分都是投靠了纯血，受到他们内部的欺负，温斯特也懒得插手，他并不是什么好心人，还会去帮助那些早已放弃自尊的巫师。
洛欧也不是，他去找寻的都是还在不甘心。和他们一样并不认为纯血就应该高高在上的学生。
天助自助者，温斯特看不起那些放弃的人。他会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前提是他们自己仍在抗争。
“既然你想要去招揽更多的同伴，”温斯特注视着低着头因为瞒着温斯特行动的事而愧疚的洛欧，伸手按住他的肩，诚恳地注视着他，“那为什么不多考虑考虑其他三个学院呢，洛欧？”
洛欧困惑地抬起头。
“……只有我们一个斯莱特林难道就能解决掉全部的偏见和欺压吗？……其他的学院就不会存在我们遇见的这种情况？……人的心中自有偏见，就像是我们，即使不歧视麻种巫师，但我们心中依旧认为格兰芬多全是一群鲁莽之徒，冲动、不经大脑思考……”
温斯特轻言细语地说，“但同样的我们也认为他们充斥着泛滥的友善和热情，就这样的格兰芬多也难以避免着歧视和偏见……”
洛欧情不自禁地被他的话吸引，听到格兰芬多都是群鲁莽之辈时，不知觉地就点了点头附和着这个斯莱特林共有的观点——格兰芬多总是泛滥着友善，热情过头。
但听到格兰芬多也存在着歧视和偏见的时候，洛欧还是一惊，完全没想过这两个词可以联系到一起。
“歧视和格兰芬多？”
他倒是完全相信温斯特的每一句话，毕竟温斯特也确实是斯莱特林中走得离格兰芬多最近的人，自然了解也越深。
温斯特松开他，拉开洛欧身边的椅子坐下。
“是啊，很难想象。”温斯特笑了笑，“最近我和赫敏格兰杰接触得这么多，你也对她熟悉了一些，对吧？”
洛欧点了点头，认真道“是的。”
“那你也就知道她热衷于炫耀自己学到的东西，以自己的学识为傲，喜欢和我比较谁学得更多。”温斯特道。
洛欧只能再点了点头，赫敏一直以来留下的印象确实如此。
“你也上过小学，一个学习很好，但是总是傲慢认为你应该怎么做的年级第一，你会怎么看？”温斯特笑笑，但脸上的表情却很淡。
“我会讨厌她，”洛欧脱口而出，然后迅速地瞟了温斯特一眼，看见他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特殊的表情，才继续说道，“远离她，如果有相应的特征，我——”洛欧说出的话紧急拐了个弯，“——我和当时的同学们都会给她取外号！”
“……你看，麻瓜和巫师没有不同。”温斯特摊开手。
“哦，是的。”洛欧低声说。
“那为什么我们要局限于一个学院呢？麻瓜和巫师之间没有不同，巫师和巫师之间更是一样。”
“你说的对。”洛欧轻轻说。
“……充满怪人的拉文克劳，傲慢横生的斯莱特林，爱憎过于分明的格兰芬多，忠厚老实却偏听偏信的赫奇帕奇……这就是霍格沃兹。”温斯特轻轻说，表情追忆像是在回忆什么。
洛欧脸上显出一些惴惴不安的神情，“……怀特？”他小声唤道。
温斯特莫名地瞟了他一眼。
“但我不会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招揽上，我首先会去提升自己。”
“当然！这是我们说好的！”洛欧黯淡的眼睛像是被注入了光一下子亮了起来，“你负责出名展现自己的能力，让选择我们的人相信你能庇佑他，而我为你招揽成员、管理组织——”
“帮助更多不想屈服和我们有过相同遭遇的人！”
洛欧毫不停歇地吐出一连串话语。
“这就是我们的愿望——属于斯莱特林的，炽热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