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研四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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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样的不愉快，在朝凪找到组p提出寿退时达到了顶峰。
后来回想那一天，绚希才知道为何，明明还含着笑，她却感受到凉风身上的凌烈和孤独。
而绚希和天海其实并没有资格得知这样的秘密，还是正在休假的一路突然出现在大剧场，让她们察觉了不妙。
这一次，一路竟然不是来找紫的。
同时，面对面色铁青的一路，绚希吞下了还想打趣前辈的话，难得担忧。
能让一路来找朝凪，必然不是为了别的事情，所以，朝凪终于决定了吗？
绚希和天海交换了眼神，照例拽着麻乃加班去为东京的新公作准备。
当初新公集合时，导演便说得清楚：“这一作将作为绚希和天海的新公毕业作品。”
听到这样的消息，两个人坦然接受。
剧团终于意识到仅靠新公是没办法让两个人分出胜负的事实了吗？
但不管怎么样，以研五的时间节点结束新公试炼的，在剧团也是罕见。
所以，绚希此刻便借口还有新公，强行按下满脸担忧的麻乃。
绚希提醒她虽然在宝塚大剧场的新公已经结束，但东京还有一场，作为最后的新公合作，可不要留有遗憾。
麻乃气哼哼地瞪着绚希，“我知道！”
但到底没再说什么排练以外的话，专心地和天海过戏。
“为什么不跟佳子说？”天海问绚希，其实现在已经很明显了，朝凪可能真的做出了她的选择。
绚希却问天海，“要不要去兜风？”
今天一共演了两场，还单独加练了两个多小时，累成这样还要去兜风？
天海无语，却还是答应了。
从六甲山的山顶，眺望远处的市区。
两个人熟练地点烟，闻着袅袅烟气，却不吸一口。
绚希问天海，“如果铃桑毕业了呢？”
天海回答，“那下一任top娘役可能就是朋子桑？”
她回避了凉风会作何感想的设想。
绚希突然回头，看向天海，“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佳子？”
“什么？”天海以为自己幻听了。
绚希给出自己的理由，“朋子酱如果想上top，就不会来月组了。”
天海想到雪组的一路，这位前辈也很可爱，只要能聚到一起，她便会主动找紫聊天，“也是，一路桑才是她的第一选择。”
绚希看不出表情，但同样附和着天海的推测，“我也这么觉得。”
虽然她有点小小的遗憾，要是紫能一直跟她搭档就好了，但紫终究要回雪组的啊。
她没让话题继续停留在紫身上，“你说，铃桑走了的话，kaname 桑又会坚持多久呢？”
天海下意识惊呼，“什么？”
绚希却装作什么都没说出一般，沉默。
提到凉风，天海终于着急了，她撞了下自家同期，“我听到了！”
回应她的是困扰绚希良久的问题，“佑里，你说，如果你有一个非她不可的搭档，她放弃了你们的默契，先一步离开了呢？你会坚持多久？”
天海看向绚希，“有人说要和我共退的。”
猝不及防，被天海提起那段时间的气话，绚希赧然，她转过头，“所以啊……”
从抖机灵中回神，细细揣度后，天海震惊。
可心底却更加难受。
难怪，难怪连绚希也要来靠兜风疏解心底的悲伤。
于公于私，凉风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可离不开的凉风又会留多久呢？
这样的凉风，比挥手要说再见的朝凪更让人心疼。
而天海和绚希都清楚，凉风留不住人的原因。
虽然朝凪人很好，可天海还是很心疼凉风，她嘟哝着，“要是铃桑没有男朋友就好了！”
绚希白了天海一眼，“说什么傻话，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
任凭舞台上多么甜腻，那也是舞台上，现实生活里，还是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恋人，也还要组建自己的家庭呢。
绚希话里说得现实，撕开来却如此让人讨厌。
天海抱怨着，“你这样的话让我觉得我们的搭档关系都是假的，抵不过剧团外的一点风吹草动。”
说到底舞台上的人都是在做戏，宝塚的舞台更是有着倒计时限定版本。
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看戏的人比演戏的人还要如此更深。
她此刻竟觉得自己比凉风还要难过。
无论哪种原因，相知相交多年就要这样散掉了吗？
绚希白了眼容易跑偏的天海，“你对佳子的好也是假的吗？”
天海炸毛，她真得是真心实意对麻乃好的，想要看着那个女孩一直无忧无虑地笑下去。
她有些委屈，“怎么可能？！”
绚希猜到了天海的反应，毕竟这个大个子早已将麻乃拉进了好友的范畴，“那不就得了。”
感情的交互又怎么会骗人，也不会忘记的啊，这一生都不会的。
绚希嫌弃天海竟然会怀疑她们彼此的真心，又送给她一串白眼。
天海也有些讪讪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绚希刚刚的话里还有另一重含义，“等一下，刚刚，你说了吧，你说佳子会……”
绚希点点头，“如果铃桑真的在这个时候离开的话，我是这么猜测的……”
天海想封了绚希的乌鸦嘴，也不能说乌鸦嘴，但麻乃给凉风当搭档什么的……
麻乃肯定会很开心，可是她们呢？
特别是她，天海很想表示，就算是凉风也不能抢她的搭档吧！
绚希好歹还有紫搭档！
难道她又要和其他娘役轮流搭档了吗？
明明她和麻乃合作得挺开心的！凉风应该不至于如此无情吧？
注意到天海越加委屈的表情，绚希难得调皮，“好好珍惜最后的新公和明年的小剧场吧！”
“你别说了！”天海让绚希闭嘴。
她有点心酸，以后麻乃就要和别人合作了……
她还以为她们还能合作小剧场呢！
绚希也叹息，“我倒希望都是我胡言乱语呢！”
而两个人都没有提她们的同期朝吹。
剧团或许会推朝吹给凉风，但以她们对凉风的了解，这位前辈，却不一定会如剧团所愿。
那一位对舞台的细节非常较真，仅身高的不匹配，就足以让凉风选择别人。
“所以你才不让佳子去劝铃桑的？”天海在回去的路上提问。
绚希点头，“谁都可以，唯独佳子不行。”
天海认同，但语气有点酸，“你倒是把人护得好好的呢！”
“那是因为佑里长大了，已经不需要我保护了呀！”绚希回答她。
没有试探成功反被调戏的佑里只能对车门撒气，“哼！”
绚希看了眼天海，终究没有提及她和麻乃的事情。
若这般推演下去，凉风必然不会在top位置上待太久，那下一任top就是天海或者自己。
要么就是别组的二番过来就任。
但绚希还是偏向月组上下估计很难接受别人来当top，特别是她和天海还在的情况下。
而凉风，最操心不过的人，她应该会给她们留一个经验丰富的搭档辅佐。
只不过，朝凪如今这样的选择，便给绚希敲响了警钟。
如果经验不足以成为男役和娘役之间的锁的话，那她和麻乃之间的“暧昧”便是最后一把锁，锁住天海的心。
只要天海心底留着一重顾虑，麻乃便不会真的陷进去。
只是这样的算计，绚希却不肯说给天海或者麻乃听。
而另一边，直觉绚希有事瞒着她的天海，果然在公演结束后找到了证明的机会。
剑幸竟然在千秋乐后的远足将绚希约到一边私聊？！
等剑幸被人叫走后，天海第一时间上去拦住绚希，准备“逼供”。
“……”绚希与天海对视，竟然没有任何心虚。
“你不会还想毕业吧？”天海试探着。
绚希深吸了口气，她想打同期，并且不想说理由。
绚希拍掉天海搭到她身上的手，“我就跟utako桑聊了会儿天，你已经想象出一个宇宙了吗？”
“谁让你瞒着我呢！”天海吐槽。
绚希顿了一下，“瞒着你什么？”
而天海也了解她的好友，绚希想说的时候，不用她问，这个人便会主动说出来，可相反的，绚希选择隐瞒的话，她怎么样也问不出来的。
天海赌气，“你不说就算了，我总会知道的。”
“是啊！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绚希看了眼天海，也没否认。
好的，没问出来却更加好奇了。
天海开始思考撒泼打滚能不能套出绚希心里的秘密了。
而那一天的剑幸只不过是向绚希问了一个问题，“律酱会介意组替吗？”
“什么时候？”绚希没说愿不愿意，反而问了时间。
可剑幸是谁，她太了解自己的后辈了，若绚希今天不愿意，那就别指望后面能劝回来。
所以比起猜来猜去，她选择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相较于天海，绚希自有强大而稳定的内核，只要没触及到她的底线，绚希不会有太大反抗，以及更是会主动配合。
“虽然还没有正式定下来，但听说是暂时到别的组过度，大概会在新的大剧场建成的时候成立新组，那时候你会移动到新组。”
剑幸仔细观察着绚希，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大概会在明年kaname的披露目演出结束，月组稳定下来之后。”
“我都可以。”绚希回答得干脆。
看起来接受良好。
剑幸却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她再三解释，“相较延续月组，新组的工作和压力会更大，所以……”
听着剑幸耐心的解释，绚希也意识到她至今还在让这位即将毕业的前辈牵挂着。
被这样温暖包裹着的她笑了出来，“utako桑，我不会丢人的哦！无论我在哪里，我可都是月组出身啊！因为是utako桑和kaname桑教育长大啊！所以，这样的我才不会给你们丢人呢！”
“你呀！”剑幸叹息，她就知道绚希会这样，“律酱，你也要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啊！”
而绚希明确地告诉剑幸，“因为伙伴们的存在，所以我才很幸福啊！”
所以为了伙伴们，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但无论是组替还是自己的心意，绚希都选择了暂时隐瞒。
若现在说了出来，她真怕天海当场要打包行李回东京去。
但叫嚷着一定会探出秘密的天海，最终还是没成功，便被别的事情吸引了视线。
今年春天的时候，便听制作人提过，绚希和她会分别在八月开第二个小剧场，当时传说紫来给绚希当女主角，麻乃跟她搭档。
但实际上角色公布时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川雾之桥》的大剧场结束后，她们的确会遇到了进入宝塚后的第一次分开。
但事实却是绚希和麻乃去演为她们量身打造的小剧场公演《shocker》。
她则要和朝吹去演另一部小剧场《瞳中岚》。
至于紫，她和凉风搭档去了东京。
而一向和凉风搭档的朝凪却去了剑幸那边，开启了为期两个月的全国巡演。
所以，那段时间，天海甚至都没关心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朝凪和一路争吵的内容。
她只想把绚希供起来在家里参拜，这家伙简直神了！一切还真如她所料！
只可惜，她又错失了和麻乃的合作，而且还得和同期搭档，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了。
而至于那个迟到的八卦，最终还是从同期那里听了个全乎。
原来朝凪亲口在电话里通知一路她决定寿退的时候，一路直接气到火冒三丈，当即从东京家里直奔宝塚的大剧场。
谁都知道她的好同期朝凪和凉风从进团之日起便是青梅竹马。
甚至，现在连剧团都打算让她们共上，朝凪为什么非要在凉风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开？
明明就差一步就可以到top娘役的位置，为什么要离开？
一路的太多不解，一句句诘问压在朝凪身上，可她还是倔强着不肯返回。
“我已经跟剧团说好了，没有机会反悔了。”朝凪梗着脖子说。
一路气到眼睛通红，“你这样，对得起kaname桑吗？她尊重你的意见，但你不替她想想吗？”
而提到凉风，朝凪终于撑不住了，她跟一路说：“我已经和剧团约定好了，会在kaname宝大披露目之后毕业，能见证了最在乎的人最光鲜的时刻，便足够了，再多我就会贪心了。”
面对着怎么样都不能理解她心境的一路，她向这位同期分享了一个消息。
月组大前辈也踏上了各自恋爱结婚的人生之路。
没错，曾经影响她和凉风深远的大地和黑木，各自恋爱，大地更是先一步踏上婚姻之路。
如果这是宝塚固定搭档最后的出路的话，她也到了该抵达终点的时候了。
再多待下去反倒会失去更多。
“一酱作为男役，更应该明白的啊！”朝凪这样含着泪说道。
而一路听闻后也心境复杂，她所有的期和劝说突然就消失了。
怎么就到了如此地步了呢？
在宝塚，固定搭档除了深厚的姐妹战友情谊，更多的时候还是要营造出夫妇感。
由娘役真情实感得将爱意倾注到男役身上，不能多不能少，须得恰如其分。
这也是绚希极力反对麻乃用这样的演法的原因。
top夫妇更和别人不同，真的是一部部的爱情故事，不断上演，能出的了戏，会被赞为了不起，出不了戏才是正常。
但也不是说男役没有付出爱意给搭档的娘役，只是作为前辈的男役，更多的是以过来人的身份指导教育身为后辈的娘役，亦师亦友。
而宝塚的固定搭档，在所有演员心中的一片净土。
在那短暂相逢相知的岁月里，只有这两人能互相心意相通，知晓这光鲜舞台背后的心酸，知道对方一举一动背后的付出。
而对于男役来说，搭档有那么多，可总有那么唯一一人，才是她心中所选定的搭档。
若能得偿所愿，便终身无憾。
别的组尚且如此，到了月组，更加注重这样的配对。
不知从何时起，月组竟演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她们演出了搭档的“专属”，也疼爱自己的娘役搭档。
月组男役宠妻也怕妻，但万千人海中只给你一人，这样特殊的情谊，也是闻名于世。
那年大地有多照顾黑木，很多人都听过见过，而大家也看到了黑木的回馈。
才研5的黑木，在大地离开时，坚持和大地共退。
拗不过她的剧团便只能在大地退团公演的途中，向外界通知了这件事，
最后，两人在东京宝塚大剧场完成了共退。
而这些年来，在大地没有公布恋情前，一直困扰着两人的，便是同性绯闻。
一路叹了口气，她的同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不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非得……
是因为恋爱了吗？还是别的原因？
但无论如何，都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了吗？
月组连这样的根性也要一代代传承吗？
大地和黑木，凉风和朝凪，下一对又会是谁？
而那一天，一路表现出了无尽的担忧，“你真的喜欢你的男朋友吗？还是他只是你逃避kaname桑的借口？”
她哀伤地看向她的同期，“铃铃，如果你非要退团才能幸福的话，以后请一定要真实地为了自己的幸福活下去，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关心着你的kaname桑。”
当然那样私密的话，天海和绚希当然不知道。
她们只是亲耳听到凉风的承诺，“铃的幸福可是我一生的责任，而我们也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所以我会祝福你幸福，一直都祝福你幸福美满。”
蹑手蹑脚从门口移开，顺便关好教室门，她们两个人假装没看到正在替朝凪擦泪的凉风。
两个人无声得达成一致，“果然还是换个教室吧！这练习也不是非练不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