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研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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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房间，一眼就看见面色苍白的前辈。
一路也看到了这两个大个子，明明是剧团有名的金嗓子的她，此刻却压低了声音：“你们离近点，坐过来。不好意思哈，我现在没办法大声说话。”
两个大个子连连摇头，表示才不用前辈道歉。
另外，怕前辈一直仰着头看她们不舒服，她们干脆坐在房间的坐垫上，就靠在床边和一路说话，这样的贴心惹得一路满脸笑容。
她好奇地问这两个人怎么会想到找紫来探听她的消息，正常人的思维模式不都是联系同期吗？
“听朋子说你们想来看望我，你们怎么联系上的呢？怎么会想到找朋子的？”
绚希先解释第一个问题，“是我们分到雪组的同期帮忙问的，大家都很担心您，所以无论如何都想来探望前辈。所以才拜托紫桑，征求了您的同意后，给了我们地址和时间。”
“这样吗？”一路点头，然后等着第二个答案。
前辈没笑了，绚希也跟着有些慌张，“之前在雪组的时候，看您和紫桑关系很好，所以……”
一路绷得有点久，逗了逗后辈后，果然身心舒畅了很多，“我没有责怪的意思。我是想说，你们两个还真是聪明！呀，看到你们我才觉得有趣了些！不然一直被那位管着……”
一路的话未说完，妹妹便敲门给两位客人送来饮料，“姐姐想要回去工作不就应该乖乖听话吗？”
对姐姐重拳出击，但对两位客人，妹妹明显客气了很多，“绚希桑，天海桑，请喝茶。”
目送妹妹出去后，天海问一路，“一路桑，您的身体怎么样了？对不起，我们这么晚才来看您！”
一路摇摇头，劝慰后辈，“别这么说，我很感谢。你们俩，到月组也要好好干！知道吗？”
天知道一路在病床上得知连天海也被月组“拐跑”后有多震惊。
至于说服平和杜的理由，在一路这里根本不成立：为什么要放到月组试验？我们雪组差到哪里了！
但是，结果就是结果，是用来通知而非商量的。
两个人跟着一起点头，“嗯。”
一路戳了戳离她更近的天海，“别一副皱巴巴的表情，我很快就能回去。”
大个子有些耿直，“还是要养好身体再说。”
“我知道了，人小鬼大！”一路失笑，但还得强压住笑意，毕竟气胸本来要绝对静养，少说话来的。
而生病的人，多少有些任性，喜欢的后辈来了，便想多聊几句，“律酱，你的新公怎么样？
绚希当即撒娇，“舞好难！词也好多！真不敢相信我都学会了！”
一路眨巴眨巴眼睛，前半部分没毛病，新公时大家都这么感叹，但后面的话是怎么回事？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一路问了出来：“你这是在自夸？”
绚希摸摸鼻子，悄悄拧了下憋笑的佑里后，才找补着：“我是说，我觉得前辈们都好厉害！”
“你呀！”一路很吃绚希这一套，也很欣赏她的直接，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私下里相处还一板一眼，客套来客套去的话，就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生疏了。
“你以后也会很厉害的！”一路一锤定音。
带妆彩排初舞台的第一天，天海和绚希这两个不擅长化妆的孩子画出了丑绝人寰的舞台妆。
一路替绚希改完妆后，听到其他雪组的上级生正在讨论怎么修改绚希的妆容。
有人建议：“绚希和大地桑那么像，那就按照大地桑的标准去画，肯定会很帅的！”
“不，绚希就是绚希，你看她，明明面部线条更瘦长一些，鼻梁也更高挺，还有眼睛……”
最终还是一路上手，给绚希改了妆。
“绚希要找到自己的风格！一味模仿别人，是没办法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哟！”好心的一路在化完妆后提醒她的小后辈。
大地的盛名很好用没错，可走捷径只会害了自己，绚希这么好的条件，明明可以达到更高的地方，她有预感。
一路好笑地看着捂着脸害羞，却还是坦然接受夸赞的绚希，果然这孩子一直就带着目标的。
“佑里呢？在月组还好吗？”之后，话题自然地转向天海，一路同样关心这一位。
只不过，和绚希相比，天海则更加随波逐流些，不知为何，总让人隐隐从她身上抓取到游离感。
天海看了眼害羞的同期，显然随时随地都为她感到自豪，“有律酱在，过得很不错呢！”
两个小朋友都这样说，一路也就放下心来，“月组公演是什么时候开始来的？”
佑里回答，“后天，5月15日。”
今天休息，明天要进行最后的舞台带妆通排，然后，耗费了月组巨大心力的《me and my girl》就要上演。
“紧张吗？”一路问。
天海点头绚希摇头，一路差点笑出声来，这两个都太老实了。
听天海说她也要下客场唱歌跳舞时，一路在心底念了句“果然”，面上却还是说着让天海宽心的话。
然后，这位前辈承诺：“等你们去东京的时候，我去看剧，就坐在你们下客场的位置。”
之后，她们也没有待多久，毕竟她们在一路就没办法好好休息，而前辈也让她们早些回去，从明天开始就有的忙了！
至于她们带来的礼物，费了一番口舌，一路还是收下了。
除了一盒点心和水果是73期所有人一起买的，还有整整齐齐四十三张祝福的卡片，也是大家一起写的。
两个人还各自送了一本自己很喜欢的小说给一路，好帮前辈打发时间。
回去的路上，绚希看到路边的驾校后突发奇想：“佑里，忙完新公我想去学车。”
天海不解她怎么突然提这一茬：“？”
“叶……啊，瑠叶桑说兜风很有意思呢！”绚希解释着，72期的叶子前辈进团后的艺名叫作真山叶瑠，还有一个可爱的昵称，瑠叶。
天海震惊，“瑠叶桑会开车？什么时候学会的？”
“不会。”绚希冷漠回答。
这一刻，想要敲开好友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逻辑的天海无语，“……”
绚希也注意到自己好像前言不搭后语，“我怕以后会很忙，趁着研一不忙的时候，我想考到驾照。之前瑠叶桑提到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想法了。而且有驾照的话，可以去的地方就更多了。”
天海接受这样的解释，“那就去呗！”
“嗯！”绚希点头，两个人同时默认接下来休息日可能不会一同行动的安排。
“啊，等下我们路过商场的时候陪我去买个蛋糕。”过了会儿，绚希又补充要求。
这个要求可比突然要学驾照好猜多了，她揶揄着绚希，满脸都写着看戏和开心，“又惹佳子酱生气了？”
绚希到不避讳，和自家姐妹打闹这种快乐，天海这辈子都体会不到的，“嘛，同期办派对那天我不是带了点心给你吗？”
天海点头，“嗯。你说上级生送的。”
绚希解释：“其实是凉风桑的后援会送来的，凉风桑分给了我们排练新公的伙伴们。我不是怕佳子不舍得吃吗，就没说。”
“所以？”天海已经开始幸灾乐祸。
“结果后面不小心说漏嘴了……”绚希有些懊恼，谁让佳子拽着自己说不要花钱买那么贵的零食给她，有钱不要乱花的。
她嘴欠故意逗某人，想让佳子惊喜一下，结果就真生气了。
最惨的是，直到现在，她都不理解佳子在气什么。
天海沉默了好一会儿，提醒好友不要不以为意，“如果我是佳子酱的话，你可能活不过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绚希吓了一跳，“什么？为什么？”
天海带入自身后，越说越真情实感，“怎么会有饭在辜负了偶像心意后还淡定处之，那点心不应该被吃，应该被供起来！”
绚希差点被口水呛到，“你疯了吧？发烧了？还是脑袋忙坏了？”
天海认真补充：“就算要吃也要洗手漱口，再享用！”
绚希摇头，理解不能，“你们也太夸张了！”
天海试图再抢救一下绚希，她拽住要大步往前走的人，然后问她：“话说你想想大地桑如果给你点心的话，你会怎么办？”
绚希认认真真地回答，态度和站姿都十分端正：“说谢谢然后吃掉啊！”
天海被噎了个半死，陷入深深地疑惑，“你真的把大地桑当作偶像吗？”
绚希提醒天海，“不要质疑我！”
她还是第一次喜欢一个明星呢！天海这个问题问得她像个假粉。
但最终，为了维护她和佳子的感情，绚希还是采取了天海的补救方案，老老实实写了道歉信放进蛋糕袋子里。
第二天，两个人果然和好如初。
而绚希，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好友和佳子，在某些方面竟然异常同频。
就离谱！
绚希对于自己的发现不动声色，而天海则欣慰周围终于“和平”一片。
而看似有条不紊的剧团生活让天海刚准备舒了一口气时，便出了新的幺蛾子。
所以她这口气到底还是没能吐完。
明明到了新公倒计时阶段，绚希却一反常态时常按时下班，这让天海摸不着头脑。
所以，在无意识的牵挂之下，也跟着早早下班的她，碰巧遇到了拜托佳子帮忙缝补舞台演出的帽子绚希。
正要满面笑容打招呼的天海失声质问，“怎么回事？”
“一些庸者的嫉妒。”绚希的眼神微暗，却很快又快活起来，“别担心，我正在想办法。”
而佳子也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天海，大大的眼睛好像在问：律酱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天海的懊恼能有多少呢！大概已经淹没了她的理智。
她既恼恨那些搞小动作的人，也讨厌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
其实，她应该注意到的，服装老师有时会抱怨绚希的衣服很容易坏。
是她的不成熟，才让绚希独自承担了太多太多，而她还这样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幸运能遇到绚希这样的伙伴。
“你适可而止啊！”绚希拍了拍天海，被针对的事情暴露出来，绚希也觉得有些没面子，她该早一点想办法解决的。
你看，让这个家伙这就懊恼起来。
这才哪到哪啊，根本就不需要懊恼啊！
“对不起！律酱，对不起！”终于，在绚希那“真拿你没办法”的眼神中，天海抱着绚希呜呜痛哭起来。
而唯一的本科生佳子则悄悄举起帽子，示意她收到任务并迅速溜走。
所以又剩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和天海一起丢人？绚希恼恨佳子不讲义气，竟然偷偷溜号。
“喂，要哭回去哭，不是说有粉丝会偷偷蹲点在宿舍附近吗？你要被粉丝突然传播‘在宿舍楼下痛哭’的谣言吗？”绚希忍无可忍，戳了戳天海的痒痒肉。
立刻跳着躲开的天海抹干净眼泪，“我们回去。”
嚯，这鼻音。
绚希叹了口气，试图解释清楚：“我不是在强撑，这种事我有的是办法应对，你别太担心了。”
因为考虑到上下级关系，也不想把彼此间的关系弄僵，绚希本来打算用实力说话便好。
等她成功演完新公，质疑声自然会小很多，这种事情，也就会渐渐消失。
可，天海会担心啊！
绚希决定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于是，在又一次“弄坏”衣服后，她向服装老师请求她自己也可以缝，但服装老师颇为不信任身为男役的绚希。
同期朝吹从天海那里听说后，直接抢走了这项活计，“你好好演就行了！我两分钟就可以缝好，律酱你打算用多久？”
这样说着，朝吹便看向服装老师，“老师，请务必让我来帮您！”
被戳了膝盖的绚希也很无奈，男役不上缝纫课这件事也不是她安排的呀！
而且还被朝吹瞪了，她看向天海请求援助，却被天海躲开了眼神。
计划第一步成立。
但为了不连累同期们，绚希也只能更加上心，小心再小心地看管好自己的物品，做好万全的准备。
一些诸如戒指的小物一定会随身携带，实在不行交给负责帮忙快速换装的同期。
而像是很容易做手脚的鞋子什么的，更会带一双备用的放在同期那里，就算正常使用的出了问题也不怕。
至于衣服，后来考虑到总是拜托朝吹帮忙也不是办法。
遇到同期们知道有这种情况几天后的大剧场公演时，绚希选择开启计划的第二步，她将用更加张扬的方式应对。
她每次还衣服时，都愉快地告诉老师：
“老师今天我可没有弄坏衣服哟！”
“今天平安无事！”
“今天也成功了！”
以至于后来服装老师也会打趣她，“今天没弄坏吧？”
然后，绚希便会露出笑脸愉快回答，“托您的福！今天也一切顺利！衣服还好好的呢！”
谁不喜欢听好话呢！和长相优越处事又周到的小朋友说两句话，再被恭维两句，便能解决工作中的临时状况。
老油条是懂得看破不说破的。
而绚希的第三步，则靠运气。
她们的互动终于被凉风听到后，二番手也只是笑笑。
看到服装老师跟她眨眼睛后，便没多说什么，但转头便把这件事告诉了组长和top剑幸。
所以，当绚希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去反抗后，她和宝塚还有那几位“恶作剧”的前辈，便处在三角博弈当中。
比起直接找上面的人告状看到那几位被处罚，绚希更想测试的还有月组是不是真的“一心向着演戏”，上面的人是不是真的公正，值不值得她付出真心去对待。
所以，绚希没有失望。
再后来这样的事情便少了很多，偶尔出现的时候，还让绚希陷入恍惚：是不是我记错了？
但她的这些举动并没有解释给天海听，害怕大个子过于耿直，埋怨她连同期也算计进去的冷酷。
她不想某一天从天海的眼里，看到天海看向她的复杂目光。
大概，等天海再长大一些，再让她见识自己的真实面目吧！
虽然惴惴不安，但绚希也在期待，她可以将自己的保护色擦除的一天。
而在此之前，她愿意为守护天海的纯粹而尽一份心力。
而就如同期始终如一地保护着绚希，绚希也尽力庇护着大家，从她们进入月组的第一天起。
绚希在同期们入组的第一天，便带着她们找到研一放置物品的储物柜，然后再带着她们去找前辈们，挨个寒暄问候。
早早待在月组的绚希在得知大家的工作后，便告诫大家：一定要在排练前把歌词背完。以月组现在的排练进度，在排练场上表演时，基本上不允许歌词。
说清楚缘由，绚希便主动留下，带着同期们来回练唱，直到大家把歌词全部背下来为止。
果然后面合唱的时候，前辈们严厉地指责她们拿着歌词唱的行为。
然后，再另一个角落里忙着自己的事情的绚希赶紧跑过来，和天海赶忙道歉。
两个人赶紧解释大家以为拿着歌词才能显得正式，并表示立刻改正。
前辈们并没有针对她们的意思，见众人扔掉词后也能唱得熟练，果真是早早背熟了词之后，便露出笑容。
狠狠夸赞了研一生后，前辈又一次提出要求：演出可不是面无表情地唱出来就可以的，你们的快乐呢？笑容呢？
但研一生们才经历过大前辈的指责，已经要瑟瑟发抖，现在还要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这真是太难了！
看出了在场的研一生过于紧张，前辈们便让她们围一个圈，边转圈边唱歌跳舞。
于是在场的其他上级生们也主动参与进来，不辞辛苦地一遍又一遍得教研一生们如何将自己投入舞台。
就连绚希也被拽进了这场狂欢中。
所有人围着教室跟着音乐舞动，直到那一首歌第一次从满面笑容的研一生的喉咙里唱出才停下来。
而解除危机后，又忙于跟着桐学习的绚希也悄悄给大家竖了大拇指。
又被自家首席表扬，研一生越跳越有劲儿了！
另一边，新公排练也在紧张进行，绚希一边跟着桐帮忙，贴身学习，一边模仿大剧场公演里的表演。
而为了帮上绚希的忙，天海没事的时候也在二楼和舞台袖的位置上跟着学，好在私下里对戏的时候能帮到好同期。
制作人看着这样的画面，有一次问天海：“会不会不甘心，会嫉妒吗？”
天海看着舞台上的绚希摇头，“我能帮上绚希的忙就好。”
制作人就问，“帮什么？”
“和绚希一起看有杰拉鲁多出场的部分，回去讨论。”天海如实作答，后一句“还有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保护好律酱”她识时务地没说出口。
导演小原和制作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