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本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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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后，所有本科生参加学校开设的那节舞台妆化妆讲习。
以及，两年音校生活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2月的文化祭。
73期所有人在来自剧团的前辈和导演指导下，完成表演。
而文化祭这天，表演地点就定在宝塚的bow hall剧场。
这里虽然比大剧场小很多，但不影响它要对外售票，而且这里本就是宝塚剧团的演员们正常表演的剧场之一。
连剧目安排都是非常完整的宝塚式表演，一共三幕，由剧和两场秀共同组成。
第一幕包含日本舞和各种独唱合唱。展示她们在音校学习的日本舞和歌唱成功。
第二幕是舞台剧，按照音校的a、b班分成两组，各自表演。
佑里、见律、文世她们，都在b班。至于平时和见律关系不错的“查理”和顺子她们则在a班。
第三幕则是舞蹈。踢踏舞、爵士舞、芭蕾舞、现代舞……将来会在宝塚舞台上呈现的舞蹈，在这里都找得到。
这样安排也就意味着，哪怕是没有正式进入剧团，她们也要穷尽音校所学，拿出专业的舞台人的气度，登台表演了。
为了帮助本科生们完成表演，剧团的前辈们也会来协助化妆，据说每年都会有各组组长或者剧团的上级生们在下面观剧，提前为之后的组配分组做准备。
在今年文化祭，有好几个来帮忙的前辈其实并没有见过佑里和见律，所以两年来的第一次见面便惊到直接上手：怎么音校里还藏着这么漂亮的两个孩子！
花组组长则笑眯眯地捏了捏两个人画了舞台妆的脸，“非常漂亮哟！”
佑里在戏剧部分主演，见律则在秀拿到绝对份量的出场时间，算得上领衔主演。
同期们背着那两个人讨论，虽然见律各科都碾压着她们这群人，但似乎上面更看重她的歌舞。
而这次文化祭的分组表演，是不是也意味着，73期双子要分开了？
作为大家猜测的中心，见律和佑里倒是不曾纠结这个问题，从她们共同选择男役起，若要奋力向上奔跑，那终有一日便会迎来分别。
至于演出当天，两个人一大早起来的注意力就不在这样的小事上。
今天，她们的家人全员到齐来看演出了！为了能提前在她们进入后台准备前见上一面，两边的家人都不约而同起了个大早。
见律这边，爷爷、爸爸、哥哥和弟弟都在大衣下穿了西装系了领带。奶奶、妈妈和妹妹则穿了礼服裙子搭配大衣。
一眼望过去，所有人竟然都穿得非常正式得来观剧。
看到家人的见律一瞬间差点忘记表情管理，快步走过去询问他们冷不冷，奶奶笑眯眯地回答，“不冷哟！”
但不放心的见律还是摸了摸妹妹的手，给她戴上自己的围巾，“还是要注意，不要感冒！”
爷爷笑容满面，“好好干！律酱！”
见律点头，来不及和专程回国的哥哥多说两句，见律便在同期的声声呼唤下，匆匆道别去后台准备。
佑里则是看到爸爸妈妈，他们不仅带了哥哥弟弟来，甚至还带来了自己儿时的好朋友，让佑里感动到差点当场表演一个泪水喷涌而出。
所以，最终在后台碰头的主演两人，眼睛都有些亮晶晶的物质还没来得及收起。
而演出结束后，见律和佑里也是好好确认了各项收尾工作都有人处理，送走了各位前辈后，才卸妆、换衣服，直到恢复成平时的模样才去找家人们。
等到见律找到奶奶的时候，其他家人已经先一步离开到别处等待，只有奶奶正在和一位很面善的女士道别。
等那人走远了些，见律才走上前搭腔，“奶奶，我来啦！让您久等了。刚才跟您寒暄的是？”
奶奶先是让见律转了两圈，仔细看了看自家孙女的样貌，又高了些，面色红润，很健康！
得出这样的结论后，才不慌不忙地解释：“是那一家的夫人，听说来看女儿前辈的文化祭。这么说来是见律下一级的后辈吧。”
见律顿了顿，然后如平时一般沉稳，“嗯。”
奶奶却因见律已经知情而有些吃惊，“你已经知道了？”
见律言简意赅得给了答案：“是靠家纹确定的。”
在每年寄往爷爷家的年末礼物上，她多次看到过那一家的家纹。
而从本家简化过来的家纹，不仅仅只有她的生父一家在使用，同气连枝的后辈家里，也同样在使用着。
又不是大众化的家纹，所以很轻易的确认了那孩子的身份。
而在和那孩子的相处中，彼此心知肚明，保持着某种默契，不挑破。
奶奶叹了口气，“我们家律酱这么聪明要怎么办才好呀！”
见律却不以为意，她还恨不得自己再聪明点呢，最好过目不忘，这样记台词和动作就会轻松很多了，“聪明是好事情吧！”
奶奶若有所指，“太聪慧也不好。”
“我只是恰巧有一点小聪明，奶奶。”面对家人，见律选择妥协，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让奶奶太过担心自己。
“我的律酱已经足够聪明了，太聪明的人很难学会爱的，不仅仅要爱别人，还要爱自己。要是我家律酱一把年纪还没恋爱过该怎么办啊？”
“你看，在你这样适合恋爱的年纪里，就要去大胆的恋爱！错过时候，就算再想恋爱也会畏手畏脚，错过最爱的人。”
“但恋爱归恋爱，律酱也要当心不要被骗！男人的嘴最不可信，要看他们的行动！”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突然变成恋爱教学，但以见律的习惯来说，她很少忤逆长辈。
所以虽然疑惑着，但她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嗯嗯，一定，我尊贵的女士，我向您保证！”
“嘴真甜！但不要跟爷爷学坏！”奶奶却看出了见律的不走心，果然自家孩子还没开窍。
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开窍呢！又会被谁打动呢？她这么好的孙女啊！奶奶既有不舍，也心怀期待。
“奶奶可不一定是谁学谁呢！以后我可是专业的，将来爷爷会了什么新的浪漫手段的话，一定是我教给他的。”见律自豪。
可见她丝毫没觉得身为女孩的她去搭讪，或着在别的女孩身上施展浪漫的手段有什么不对。
而奶奶也全程溺爱式教育，夸了又夸：“这样吗？律酱已经这么厉害了啊！”
见律被奶奶夸得更加自豪：“嗯嗯，没错。”
奶奶提起一周后的毕业典礼，询问起见律学校那边的安排，“我们律酱这次还要毕业致辞吗？”
“嗯。”见律点头。
“奶奶相信，律酱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梦想的！”奶奶拉住孙女的手，“接下来要继续加油哦！也要好好和同伴们相处！”
“我会的，奶奶。”见律并不觉得奶奶的唠叨让人厌烦。
相反的，她很珍惜能和奶奶一同度过的时间，也对爷爷奶奶能出席她参与的的文化祭，以及参加她的毕业典礼而感到担心。
当她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后，爷爷敲了下她的脑瓜，颇为倔犟，“出席孙女的毕业典礼而已，有什么行不行的。”
所以哪怕过去了很多年，见律依旧记得那一天阳光有些刺眼，她的家人再次来到宝塚，全程观看完她的毕业典礼。
佑里还帮她拍摄了一张全家福，她站在爷爷奶奶中间，笑得阳光灿烂。
后来听妹妹说，观礼时，爷爷虽不像奶奶那样悄悄用手绢默默抹了眼泪，但到底红了眼眶。
也是妹妹转述的，当哥哥说她长成了了不起的大人时，爷爷却表示他的见律在这里很开心，万幸，他的见律没错过宝塚。
说了那么多别人说了什么，妹妹终于跟见律说了她自己想说的。
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女啊，别别扭扭地抱着她说，“虽然姐姐在台上闪闪发光，也一直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但我还是希望姐姐不要太累！”
见律也是在这时，开始跟自己和解。有舍有得，她拥有的应该比她失去的要珍贵很多，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失去的东西，是好是坏。
等到毕业生的家人和媒体先行退场，音校终于又成了学生的天下。
73期的本科生们便很快被74期的学生包围。特别是见律身边，围绕着一群哭唧唧的预科生们，显得格外突兀。
过了一会儿，待人群散去一些，贵子才走过来，请求见律和她合个影。
然后，同样高大的她，用着让见律肉麻不已的语气表达着恋恋不舍，“律桑，我以后肯定会很想您的！”
“我在剧团等着你呢！”见律叹气，从怀里掏出手帕，抹掉贵子脸上那些不值钱的眼泪。
她比了比两个宿舍间的距离，“呐，我和佑里就住在隔壁楼，从你的宿舍到我们宿舍门口，只要2分钟。要是跑步的话，一分钟就足够了。”
哭得跟小兔子似的贵子打了个嗝，然后赶忙道歉，惹得见律好笑不已，她的后辈真的太可爱了！
不过，还是要让这孩子安心啊，“放心吧！放假的时候我肯定去找你玩！”
安抚好这一位的情绪，之后还有一位，见律看向她的小佳子，决定有言在先：“可不准哭哟！”
扎着两根麻花辫的佳子倔强着开口，“我才不哭！”
见律见状，笑着拉了拉佳子的手，“我们也拍几张合影吧！先拍咱们俩的，然后叫上佑里和光希她们。”
“律酱，你以后还会来找我玩吗？”佳子有些小小的惶恐，即便这一年来她受见律照顾良多，但她也怕见律会在某一天突然讨厌她。
她知道的，其实，见律应该讨厌她的。
连佳子自己都没弄明白，为什么见律会在她初入音校的时候就对她释放善意。
这样也就算了，见律还允许她知道了她们之间的渊源。
最初，她也只以为见律不过是作为本科生首席，出于责任心，才会在私下里格外照顾她这个后进生而已。
而她也不是唯一一个接受见律时私下里投喂的预科生，不少同期也时常收到见律送的零食水果。
直到她们暑假时一起出去玩耍后，那天见律递给佑里和她的点心上，竟是九条家的家纹。
佳子本来并不清楚这些留存在古老年代里的印记，还是爸爸看到点心的包装纸后询问她是从哪里得来的。
她老实回答是点心前辈的奶奶自己做的，包装纸也是前辈的奶奶一直用的。
而在爸爸详细询问了见律的情况，又听她说了她们的相处后，她从爸爸那里听到了一个关于见律的故事。
后知后觉，她发现她甚至有些遗憾，因为在那个故事里，没有她自己的存在。
她问爸爸，“如果我的前辈成长在咱们家会怎么样？”
爸爸回答，“她只会是佳子的姐姐。”
而爸爸后来也告诉她，那边并没有向前辈隐瞒她的身世，所以见律应该是早早就认出了自己的。
佳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不敢相信那样温柔体贴的见律心里，藏着这样的秘密。
佳子也问过爸爸，询问他会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堂伯父。
她的爸爸选择保密，“你和前辈是你和前辈的关系，不要让珍贵的友谊蒙尘。那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能伤那个孩子的心，既然上天让你们再度相遇，就要珍惜这样的缘分，好好相处。”
所以，在见律转身去招呼同伴过来前，她忍不住问了出来，她怕见律并非真的愿意和她成为朋友。
见律先冲着佑里招招手，示意她过来，然后才戳了戳佳子软嘟嘟的脸颊。
自从去年暑假后，佳子也越来越粘着她了，“当然啦！不管多忙，坐下来喝茶的时间总是有的。”
安抚了佳子的焦虑，见律不忘提醒这个小不点要劳逸结合，“你要记得，不管多累，睡觉前一定要好好放松身体。这样肌肉和筋骨才会越来越柔软，如果想要以后的路走的远，这一点必不可少，绝对不能偷懒哦！”
佳子终于放心，她立刻露出笑容，展现出平时活泼开朗的一面，“嗯！我保证！我去叫美春她们！等等我！”
见律目送佳子跑远，而冷不防的，遭受到刚刚走过来的佑里的肘击，“这么舍不得吗？”
“你在说什么呢！”见律白了没正形的佑里一眼，“等会儿和佳子她们合个影？”
“好啊！”佑里爽快答应。
虽然好友和那个小不点的交情还是好得很诡异，但反复确认自家好友并没有以恋慕的形式喜欢那个小不点后，佑里也就放松了很多。
而这一年的相处，也让佑里和74期这三个成了还算说得上话的朋友，和好友拍照留念，自然不需要什么理由。
趁佑里被那两人包围，忙着拍照，见律连带着佳子，一同被她的好同期洋子拐走，“佳子好歹是我负责的后辈吧！律酱这样一直霸占着可不行！啊，律酱，你先别走，帮我和佳子拍张照吧！”
以为自己可以逃跑的见律叹了口气，因为佳子的关系，洋子平日里可没少打趣她。
不过她也的确很喜欢洋子这种火爆直爽的脾性，甚至希望洋子能把她的那份火爆传染给佳子。
见律遗憾佳子明明是那么直爽的人，被音校压榨的只剩温吞了，她真心希望本科时佳子可以找回她自己真实的模样，千万别跟佑里学，总和住在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较劲儿。
“律酱，快点！”在见律走神的那几秒钟，等着急的洋子再次呼唤。
见律觉得她真的败给洋子了！
就算是毕业典礼的今天，这个家伙也还是一如既往得不见外，指使起她来还是毫不客气。
见律摆弄了一下洋子的相机，调好焦距后询问：“在这里吗？”
洋子摇摇头，“去礼堂吧！”
见律识时务地放下举起的相机，顺便点评一番：“嚯，劳动纪念照吗？”
“对啊！”洋子点头，“那里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如此用心打扫的地方，这样的记忆，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就是因为你们把玻璃擦得太干净，才害得乌鸦丧命的！罪过罪过！”见律想起她们两个在打扫的期间，都发生过乌鸦撞上玻璃最后身亡的事故，调侃起两人。
洋子瞪着见律，提醒到：“律酱，今天可是毕业典礼哦！”
意识到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讨论“乌鸦自杀事件”多少有些晦气，见律所以立刻老实认错。
“对不起！”她立刻把嘴巴闭紧。
到了地方拍了照，确认这两位没有别的要求后，见律放下相机后转身就跑，不再给洋子说话的机会，显然很怕再被这位同期念叨。
逃跑的见律觉得自己还是去找文世和有加她们吧！娘役惹不起！还没进团就这么厉害，太可怕了！
见律灰溜溜回来的模样，自然被佑里收在眼底。
下午跟剧团签约时，佑里还嘲笑见律没有一点首席的气场，竟然害怕那么小不点的娘役。
见律送了个白眼给佑里，没反驳。
就是说，同期内部，娘役生气时，有哪个男役敢惹？
不都是赶紧躲开吗？
在坐的男役，有一个算一个，不都是这副德性吗？亏得佑里敢嘲笑她！
幸好她这话没有说出口，不然迎接她的肯定是娘役们的炮轰：如果不是你们这些闲着男役没事干，偏要惹是生非，娘役怎么会生气呢？
不过真要论起来，还真不能冤枉洋子她们。
娘役上的缝纫手工课后，总有好事的男役评头论足她们课上的成品。
将娘役惹生气了，舞蹈课没搭档了，又来低三下四的求和解。
这样的事例太多，对于娘役来说，她们很多同期简直就像小学里的调皮男生。
有一种大家都懂的气场，时常会让人忍耐不住，带入姐姐或者妈妈的角色，简简单单用一巴掌解决所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