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戏精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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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先是一静,旋即众女人便爆发出一阵如火山般猛烈的热情。
千金大长公主已经激动得谢恩了:“臣等谢主隆恩!必然誓死报国!”
地上跪着的女子们足有数百人,此时满脸喜气地跟着千金大长公主,齐齐谢恩,她们的声音大得几乎能掀翻了屋顶:“臣等谢主隆恩!”
愣愣地跟着大部队谢了恩,跪在地上的淮南大长公主神情恍惚,还有些不敢相信:“男女同科,真的成了?”
她的孙女激动地摇她胳膊:“成了!大母,真的成了!我们成功了!”
“谁能料到,有朝一日,我们也能参加科举,跟男人一样科举,竞争为官的机会呢!”
“是玉斗玄尊,是她老人家坚持按天庭的律法选属官,才让我们有了这个机会的啊!”
“玄尊,玄尊真的太好了!我一定要努力考试,考上她的属官!!”
大殿之内的女子,不论老少贵贱,不少都是一脸激动。
还有人有些愣怔,似乎是还没有回过神来,不过大体气氛还是欢欣的。
与之相对,男人们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有人面露轻蔑:“真是无知,以为自己上场了,就能考过十年寒窗苦读的男子吗?”
“遇见一点事情便喜形于色成这般模样,毫无端庄之态,真是些泼妇!”有人小声逼逼道,眼底是浓浓的不屑之色。
还有人直接唱衰:“女人呐,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上场考一回就知道了,有些事情啊,就不适合女人来做。”
更有人狠狠教训着自己的儿子孙子:“这次玉女玉童科,你们输给男人便罢了,要是输给一群娘们儿,就不必回来了!”
“我生不出你们这种没用的田舍汉!”
被他训话的男人们脸色被气得羞红。
看向其余女子的眼神瞬间带上了一种敌意:“是,大人,我们明白了!”
李昭将一切尽收眼底。
她笑容不减,却在心中跟青鸾说起了话:“青鸾,你看见了吗?”
现形在人前的青鸾:“啊?看见了,大家都很开心啊!”
青鸾耷拉着翅膀,眼神痛苦深沉:“只有我不开心。”
“呜呜,我的一万积分啊!”若非还有这么多人在,青鸾早就放声大哭了。
谁能想到,宿主竟然真的把男女同科开成功了!!
青鸾心里的小鸟咬着手绢,迎风淌泪:我的血汗钱啊!!嘤嘤嘤!我的一万积分啊!嘤嘤嘤!
在今天的百日宴上,只有青鸾一个统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李昭含笑,眼瞳深处仿佛有光存在,就像是一轮旭日突破了地平线的黑暗:“她们不只是开心,还燃起了希望,对未来的希望。”
“今天,我成功为她们,为千千万万的女子点燃了一份希望之火。”
李昭看着底下欢欣鼓舞的女子们,大唐最妍丽美好的牡丹花正肆意绽放,迎接她们的春天,迎接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这一天,当被载入史册。
后世也称这一天,为大唐女权、人权崛起之始。
“庆功的事情待会儿再说吧。青鸾,我们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
李昭的表情高深莫测。
“刚才我肆意杀死大臣,已经触发了一个帝王的忌惮之心。接下来,我们消除李治心中对我们的戒备与敌意。”
宴会继续进行,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丝竹声声悦耳,舞姬妖娆地扭动着腰肢,不时嫣然而笑,动人心魄。
在场诸人各有心事,一边玩乐一边交谈,都在为后面的玉女玉童科做准备。
没办法,陛下金口玉言,已经昭告天下了,既然木已成舟无法阻止,那就早些筹谋吧!
不管男郎女郎,玉斗玄尊身边的属官,她们自家一定要有人占个位置才是!
好处一定要落在她们手里!
宗室中,千金大长公主正在教训自己的儿孙们,尤其是女儿孙女:“好孩子!咱们家就数你们姐妹学问最好,回去后你们就闭门苦读,这次制科一定要考中啊!本宫就指望你们了!”
裴媛正在说服自己的公公:“儿自负有些学识在身,此次制科是一定要去的,若是能考上,也是咱家的荣耀,有咱家的好处,公爹说是不是?”
她公公沉吟不语,最后只能叹息一声:“算了,你去吧!”
“左右是我儿子不中用,若是他们中用,也用不了你一个女人上了!”
裴媛听了心中一怒,什么叫用不了一个女人上了。
她淡淡地呛声道:“男女同立天地之间,不论中用不中用,想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做事不看才学也不看品性更不看男女,只看恒心毅力罢了。”
“有志者事竟成,自己身为男人胸无大志,不肯去建功立业,还要怪女人比他们有志向吗?”
裴媛语气淡然:“公爹,儿看府上兄弟不是不如我这个女人中用,而是他们没我这般精忠报国的志向罢了,公爹此言可是十分差矣。”
她的公爹气怒,手指向她:“你!!你敢跟长辈顶嘴?!”
裴媛笑着躬身:“不敢,儿只是为府上兄弟辩驳一句,不希望公爹错怪了兄弟们罢了,公爹千万别误会。”
她的话里挑不出一丝错处,又是巢王李元吉的外孙女,新野县主的女儿,曹王李明的外甥女,正经的宗室亲眷。
她夫家拿她无法,只能指着她骂了几句,便悻悻揭过了这一茬。
不说其他席位上是怎样的鸡飞狗跳,宰相这边则是在商量玉女玉童科的具体事宜。
开制科不是一件容易事,其中牵扯到的东西很多,比如制科开设时间,如何出题,如何报名等都要有个条陈,宰相们正在拟定方案。
等底下的声音小下来,李昭便和青鸾演上了。
上首席位,李昭夹了一个光明虾炙来吃,鲜红的虾被她雪白的牙齿残忍地一分为二,去慰问了她的五脏庙。
她的面前,一只青蓝色的鸾鸟正喋喋不休。
“玄尊玄尊!你是不是又随便杀人了!”
李昭漫不经心地否认道:“没有。”
假扮神鸟的系统助手青鸾气急:“别装傻!我闻见九天玄雷的味道了!”
“你又招雷劈人了对不对!!”
李昭神情阴郁,她又夹了一筷子虾进嘴里:“行行行!是孤!”
“孤又杀人了,这个答案你满意了?”
青鸾振翅起飞,围着她一直转圈圈,声音尖锐道:
“玄尊!太玄女青大天尊的天律规定,神仙不可以随便杀死凡人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这位大天尊是你母神的嫡亲姐妹,祖神的幼女,你身为天神,她制定的天律你也要遵守的!”
李昭毫不在乎地冷哼出声:“管她呢!孤可没有触犯天律,武敏之对孤出言不逊,才招致天罚,那个李敬玄是作恶多端,才会被孤惩戒。”
“孤依照天律行事,赏罚分明,她女青就是知道孤杀了人,又能奈我何!”
李昭一副狂拽酷霸炫的样子。
青鸾神情万分急切:“玄尊,你还不知道那位的脾气吗?”
“别忘了,她那个女青真人的尊号是怎么来的,你敢钻天律空子,她不会放过你的,指不定要出什么阴招来对付你呢!”
“还有啊,玄尊你说话客气点,别直呼人家的尊号。”
“若论关系,太玄女青大天尊也是你的生母——北斗母神的姐妹。”
“论理,你也该叫她一声母神的,你……”
李昭佯怒,一巴掌拍飞了这只聒噪的鸟儿:“知道了,闭嘴!”
青鸾配合着她的动作,大如雌鹰的身体倒飞出去,啪叽一下撞到了大殿内的一根柱子上。
殿内霎时间一静,所有人下意识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生怕被玉斗玄尊迁怒了。
等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青鸾又很快收拾好自己飞回来了。
她们的目光跟着转了过去,隐秘观察二者。
青鸾拿翅膀摸了摸鼻子,乖乖闭嘴了。
李昭斟了一杯酒给她:“过来吧,孤记得,你喜欢喝酒?”
青鸾眼睛一亮,刷地一下飞过来,按照之前说好的剧本,扮演着一个嗜酒的神鸟。
她一头扎进了水晶杯里,将那紫红色的葡萄酒咕咚咕咚干到了底。
而一边的李治、武媚娘一直竖起耳朵,在倾听玉斗玄尊与神鸟的对话,待听得天上仙神隐秘后,眼底都隐约有亮光闪过。
又听见了一些神仙轶事,真好。
她们还想听更多有关仙界的事情。
李昭和青鸾说话的声音不可谓不大,不知不觉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她们跟亲人商量好了制科之事后,一听到玉斗玄尊和神鸟开始说话,便放下了杂念,专心致志地听二位讲述神仙轶事。
谁知神鸟被玉斗玄尊一巴掌拍飞后,就畏惧玄尊威严,不再开口叽叽喳喳了。
王侯将相们好生失望。
“神鸟怎么不说了?我还没有听够呢!”
有人目带崇敬地看了一眼那只青蓝色的神鸟,复又敬畏低头。
他小声与身边的同伴交谈道:“青蓝色羽毛,状如凤凰,莫不是西王母座下神使,青鸟?”
“山名三危,青鸟所憩。往来昆仑,王母是隶。穆王西征,旋轸斯地。”
他的同伴念了一句晋朝游仙诗人郭璞写的《青鸟赞》,神情向往:
“不想今日我等凡人,也有能得见金母信使神鸟的一天。”
“只是不知神鸟此来为何?又会停留多久?”
同样的问题,李昭也在问假扮神鸟的青鸾:“青鸾,你不在昆仑母神座下侍奉,来孤这里做甚?”
昆仑母神?
李治若有所思。
西王母居昆仑山,神鸟青鸾又说玉斗玄尊的母神尊号为北斗,而玄尊也要叫她母神的嫡亲姐妹为母神,这么说来……
玉斗玄尊叫自己的亲娘为北斗母神,而叫西王母为昆仑母神,也就是说北斗母神,跟大名鼎鼎的西王母是嫡亲姐妹?!
不止如此,连前面青鸾神鸟嘴里的那位太玄女青大天尊,即女青真人,也是西王母的姐妹?!
西王母,太玄女青大天尊(太玄女青真人),北斗母神(斗姆元君),这三位女神都是那位祖神的女儿?!
李治震惊不已,这跟他学到的神话体系不一样啊!
当然不一样了,这是李昭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重新改良的一部分神话啊。
青鸾正在吃宴会上的东西。
系统助手的拟态是可以像普通生灵一样吃喝东西的,它们吃下去的东西最后都会被分解成它们的能量,不必排泄出体外。
她一板一眼道:“臣奉太灵九光天后陛下,西灵金母帝君之命,前来照看玄尊陛下。”
“省的玄尊陛下在历劫时,肆意妄为,触犯天律。”
太灵九光天后,西灵金母帝君,显然指的是西王母。
武媚娘听明白了这两个称号的含义,想来这是天庭诸神传达西王母娘娘的命令时,对她使用的敬语吧。
甭管别人怎么想的,李昭已经戏精上身,演戏演的正愉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