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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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夭不知旗袍何意，但也点点头，楚夫人本就气质端庄，穿上这套衣服更显雍容大气。
楚雎都不敢动手摸了，唏嘘道：“这上面都是手工刺绣吧，老爸真舍得给你花钱。”
楚夫人锤了她一拳，笑了起来，“我正好有套珍珠饰，配它正合适。”
如果楚夭对这个世界更加了解，在听了两人的对话后，大概就不会这么平静了。
先前也说过了，这是个科技高度展的时代，许多运用人力的工作都由机器替代了，也因此人力是十分昂贵的。
刺绣这门手艺本身留下的传承就不多，如今世界上仅剩的刺绣大师可是受到全星际的追捧，而在这种情况下能眼也不眨的就买下一件手工刺绣的旗袍，可不只是有钱能做到的。
再说珍珠，在楚夭前世的国家也是奢侈品，而到了这里就更是了。星际幅员辽阔，如今的人口早已达到千亿，科技的展让人类的基因更加强大，也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但与此同时许多原始的动物都渐渐灭绝了。
珍珠蚌虽然达不到灭绝的程度，但再想大规模养殖是不可能的了，这也就造成了珍珠价格的居高不下。
楚雎看了自己母亲这么美，难免心痒，要知道女孩子对漂亮衣服是没有抵抗力的。
这家店的衣服并不会摆出来供人选择，而是专门提供一册图文介绍，由顾客说明看好的衣服，店员才会从设计室那里将衣服拿出来。
店里的衣服都是只此一件，因此也不会生撞衫的尴尬事件。
不过就从这家店能拿出手工刺绣的衣服就知道背后的店主有多厉害了，更不要说那纯纸质版的图文介绍。要知道现在的许多店面都是采用全息投影技术让顾客更直观地看到衣服穿在身上的效果，这种技术不但方便，而且价格也很平民。
但是纸这种由植物纤维制作而成的东西可是每年限量供应的，何况这家店的图册会根据衣服上新不断更新，从这方面来看投入的钱也不是个小数目。
楚雎翻了几页就看好了一件精巧的礼服，前摆只到膝盖，后摆稍长，上面是露肩的荷叶边，看似简单，但从裙摆上镶嵌的珍珠就可知价格不菲了。
她高兴地换上衣服，站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脸上的笑止不住。
跑到楚夭面前，她趴在楚夭的肩上，看着楚夭手上的图册说：“姐，你还没选好啊？要不我帮你选一个啊。”她说着就指着一件鱼尾裙说，“姐你腿那么好看，穿这种裙子最合适了！”
楚夫人过来看了一眼，也点头道：“雎雎眼光不错，夭夭你去试试吧。”
楚夭连拒绝的话都没说出口就被推进了试衣间。
这个世界的衣服和她前世相比很容易穿上，但是楚夭在里面呆了好久还是没敢出去。
还是楚雎在外面等急了，把她从试衣间里拽了出来。
楚夭的脸都羞红了，手一直拽着裙摆不松手，心中道她可没勇气穿这个出门。
不管她有多么坚强，多么镇静，她还是一个古人。
看着楚雎穿礼服她没什么感觉，但是穿到自己身上，她就觉得羞涩了。
其实楚雎给她选的衣服并不暴露，是很正统的抹胸式鱼尾礼服，但在楚夭看来这种露出肩膀手臂和小腿的衣服实在太过了。
她几乎克制不住的想要拿脱下来的衣服披在身上。
楚夫人第一次见到自己大女儿这么羞涩的样子觉得颇好笑，楚夭从小到大都太独立了，几乎没和她撒过娇，后来上学后住在学校，毕业后进了军队，和家里的关系就更远了。
虽说这次楚夭受了伤，但伤好之后倒是和家里的关系亲近起来，这让楚夫人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尽管女儿一直表现得十分有能力，但为人父母还是会因此而愧疚于不能尽到责任。
楚雎倒是觉得这套裙子她选得不错。
楚家的两个女儿长得都像楚夫人，面容是女儿家的柔美，只是楚夭先前性格冷漠，又是出身军队，身上自带一股凛然正气，平时又不穿裙子，所以这种女子的美感就很少被人感受到。
而当穿上这套礼服之后，裙子本身就很美了，楚夭又是这样一副小女儿的情态，看起来真的特别小鸟依人啊。
楚雎在心中道：我姐姐真是秀色可餐(﹃)
楚夫人倒是看出了大女儿的不自在，像这种样子看一看就得了，可别太过，所以拍板把衣服买下来，楚夭这边瞬间跑回试衣间将裙子脱了下来。
买好了明天参加宴会穿的衣服，楚夫人却不想马上回家，好不容易两个女儿有时间陪她出来，怎么能不买个尽兴？
于是等到晚上的时候，楚年坐在客厅看到的就是拎着各种衣服饰化妆品回家的妻子和女儿。
不得不说，不管在什么时代女人对美的追求都是无止境的。
一家四口又一次齐聚在饭桌上，以往对于楚家人来说一年也未必有一次的团聚，如今在短短几天内就产生了两次。
等到吃完饭，楚年站起身，看了楚夭一眼，说：“楚夭，你跟我上来一趟。”他从来都是严父，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家里，对两个女儿都是直叫大名。
楚雎对于楚夭被叫走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毕竟从小到大姐姐和她就像是对照组，也幸好楚夭是她姐，不然妥妥儿别人家的孩子。
但是楚夭心中却不像她一样平静，她毕竟不是真正的“楚夭”，尽管这几天她也抽时间了解这个世界，但还是有很多事情不懂。
她忐忑地跟在楚年的身后，进了书房。
楚年坐到书桌后的椅子上，没有说话，楚夭就静静的站在桌子的另一边。
终于，过了几分钟之后，她听见楚年说：“因为你在追击星盗中解救了星船上无辜的群众，保住了人质的生命安全，军部决定授予你荣誉少将的军衔。但是由于你的身体不再适合奋斗在最前线，经研究建议你退役，军部会保留你的一切待遇和军衔。”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者，可以把你调往后勤处，楚夭，你可以自行选择以后的道路。”
这段话并不复杂，楚夭能听懂其中的意思，前世在外征战十年，她并非没想过解甲归田，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她却觉得如此不真实，仿佛心中某块地方被挖了出去，空落落的不知该怎么办。
在她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说出了反对的话，“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身上受的伤已经完全恢复了，虽然右手比先前减少了30%的灵活度，但这并不影响我执行任务。”
“楚夭，你知不知道30%代表什么？很有可能在你手中的枪打出去之前你就已经被对方射中了！你很优秀，但不代表你不会失误。”楚年的语气很生硬，“因为你身上的功勋军部才给了你选择的机会，但这不代表你能肆意。”
楚夭冷笑，“我宁愿不要这样的机会。”
“楚夭！”楚年呼噜了一下头上的板寸，这个女儿从小到大下了决定的事从来都没改变过，就像是一意孤行考军校，毕业后又进入了伤亡率最高的部队。作为一名军人他对自己的职业很骄傲，但这不代表他就能不顾女儿的死活。
“这是命令。军人的天性是服从命令。”
楚夭的眼眶红了，她知道楚年说的是事实，尽管她会付出一切努力让自己和之前一样好，但就像他说的，右臂的伤并不能视而不见，一旦在战场上哪怕只晚了一秒，最后的结局都有可能是失败。
“是，绝对服从命令！”
她垂下头，不想表现出自己外露的情绪，却听到楚年叹了口气。
她感觉到楚年走了过来，在她身边站定。
脑袋忽然被一只大手揉了揉，“夭夭，你是爸爸永远的骄傲。”
这一瞬，楚夭的眼泪夺眶而出。
前世父亲温柔的面庞和如今父亲严厉的面容重合，即使他们的表现方式不同，但对女儿的爱确实一样的。
她在外奔波十年，夜深人静之时也有过放弃的想法，然而第二天早上，她又要将这种想法抛出脑外，继续坚持下去。
母亲因为父亲的死大病不起，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而她这般的拼命为的是什么？是这身后的百姓，是效忠的士兵，是千千万万的普通家庭，还有她永远都得不到的，父亲的肯定。
她想让父亲再向小时候一样，拍拍她的小脑袋，笑着说声：“双宜，爹以你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