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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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斯桉回到馆驿,苏岫本想溜回家补觉,每日卯时起床实在和他人生立意不符。
谁知半路顶头上司鸿胪寺卿董奇派人来找。
万寿将近,过后各番要陆续回去,正是这关头,才更应该注意,董奇提点了众主事一顿,待出来时天边已经只剩下落日余晖,马车向着西华门驶去,待到了近前,苏岫突然回神——他和虞应淮几乎是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了,先是相识,再是发现心意,也没有多少纠结就顺理成章在一起,也许就是因为两人感情太过顺利,差点让他忘了自己和他的身份,一个天子,一个臣民,还都是男人。
一开始是什么想法来着,及时行乐,不辜负当下,可是现在又算什么呢?一会见面了要做什么,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质问一番?
“回府?”苏岫道。
湖青以为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不去了吗?”
“不去了。”
马车在西华门绕了一圈,转而奔向来时路,等在门口的元祥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马车走远,才奔回内宫去找肖公公。
……
苏岫打道回府,半路下车进了路边的三品斋挑贺礼,明日休沐,钱瑾邀他去自己花了大价钱,靠近皇城脚的宅子庆贺迁新居。
钱家什么都不缺,苏岫心想钱逐玉准备春试,想来这文房四宝时时都要用,自己准备这些聊胜于无吧。
果然当他递出这些东西时,钱瑾看他一眼,面带嫌弃,“古有王戎俭吝,今有小苏大人送砚。”
钱逐玉挤开他,“你这个满身铜臭的人懂什么,这可是澄泥砚和一般砚台可不同。”随即宝贝似的护进怀里,“阿岫我们先进去,留二哥自己在这等便好。”
钱瑾无语,这些书呆子的东西他不懂,也不想懂,他觉得只有真金白银来的最实在。
“还有谁要来?”苏岫问。
“叶大哥啊。”
“哦!”苏岫应了一声,“那我也多留一会吧,我和叶兄也许久不见。”
叶听渝并不是一人来的,和韩暄两人,并骑而来。
钱瑾对韩暄比对苏岫和叶听渝可热情太多了,几乎是亦步亦趋跟着,嘘寒问暖,张罗左右。
钱逐玉、苏岫、叶听渝:……
钱逐玉——马屁精!
钱瑾白了他一眼,懂什么?对兄弟可以随意,贵人当然要用最高礼仪接待。
“我是不请自来,钱老板不要怪罪才好。”
“怎么会,您能来,寒舍蓬荜生辉。”
韩暄笑le q笑,转头看苏岫,“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和叶副将也认识,听他说你可能会来,没想到还真碰到了。“
钱逐玉:“噗!”
苏岫:……
叶听渝也很想笑,韩暄身为将领,足智多谋,知人善用,两人一见如故,闲谈时说到令津河发生翻天覆地变化之人,却没想到都是熟人,他这次来便是住在韩府,钱瑾宴请,便同对方知会了一声。
苏岫上前圆场:“韩将军不是规矩多的人,钱兄随意就好。”
钱瑾尴尬:“原来都认识啊。”
他瞪苏岫,“怎么没听你提过。”
苏岫无辜,“你也没问啊。”
“二哥就会欺负无辜人。”
叶听渝:“若是提前知会,钱瑾可能会请个戏班子来。”
“你们……”钱瑾气的手指直抖,“不要太过分啊。”
一点小插曲让气氛很快热络起来,席间谈笑风生,举杯畅饮,苏岫还知道克制,即使这样,也喝的面色潮红,借着如厕,遁出来透透气。
靠近皇城的宅子就没有差的,钱瑾选的这个自然也不错,前主人似乎颇爱侍花弄草,虽只是个二进的小宅子,院子中央却还修了个小小的人工湖,小湖周围全被花草占满了,只是如今天冷,待到春暖花开时定是花团锦簇、斑斑斓斓。
“那里风大,当心着凉。”韩暄走到右侧,替他挡了冷风。
“多谢韩大哥。”没了冷风,潮红再次回到他的脸上
韩暄低头看他,“你一点也没变。”
苏岫:“还是长高了一寸的。“
韩暄失笑,两人静静站了一会,他道,“你同陛下……”
苏岫歪头,脸上是一片茫然。
韩暄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突厥公主入宫,之后还会有许许多多大臣之女。”
苏岫眯着眼睛看湖上随风摆动的小船,并未回话。
“我之前说的话还算数。”韩暄又道。
这次苏岫动了,他歪头不解的问,“什么话?”
“跟我走。”韩暄道。
苏岫睁大眼睛,仿佛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人。
在这个封建帝王的朝代竟然还有人敢和皇帝抢人,尽管那个人是自己,但苏岫并不觉得自己魅力无限,只觉得十分操蛋。
苏岫太好猜,韩暄笑着道,“我自认还算了解陛下,他既是已经答应选妃,必不会阻拦你的离去,如若真的要怪罪下来,也有我一力承担。”
苏岫:“韩大哥是说笑的吧?”
韩暄眉梢一挑:“被你发现了。”
“若我想离开,没人能阻止。”苏岫道。
韩暄眉眼含笑,“我知道。”
韩暄刚认识苏岫时,便看出他纯良面皮下,掩盖的我行我素,做事全凭喜好,随意自由,这种人通俗物,懂世俗,却又不听劝告,除非自己撞上南墙。
“皇上刚到疆北时,大家都没将他放在心上,毕竟他那时还年少,大家把他当成一尊玉雕小心翼翼供起来,生怕磕了碰了,事实证明我们都错了,他不像玉雕那样脆弱,他也从未把自己当做高高在上的太子,他和将士们摸爬滚打在一起,他快速变得强大,成长之快令全军上下侧目,后来他成了战场上的修罗,伏敌百万,运筹帷幄,身先士卒。”
“慢慢的老将们又把他供了起来,这次不同,他们是怕他对自己太狠。”
前年回来在朝堂上看到的人令韩暄万分惊讶,完全不是当年在疆场上的纵横少年,他高高在上,不怒自威,令人莫测。
想也知道,少年天子甫一继位,面对朝堂上的互相倾轧,阴谋诡计,不得不令自己加速改变,那些和疆场不同,战场不敌多是马革裹尸,而朝堂上不敌却会万劫不复。
苏岫不言不语,静静听着,这是他从未接触的虞应淮,他认识他时,他已经是一个让人可以完全信赖的人,他沉稳、可靠,又通晓古今,仿佛这世上没有他不知道,也没有什么事或人能难倒他。
“听祁宁说韩大哥那时是皇上身边的贴身护卫?”
他眼里的光芒太盛,韩暄没有立即回答,他静静的看了一会,点头,“我父亲是豫北老王爷身边的副将,我自小长在军中,最喜欢的便是帮着扛旗,直到那年突厥压境,父亲战死,认识的人总在不断离去,那段时间我经常躲起来哭,叔叔伯伯们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皇上来的时候,军中浮躁了一段日子。”
苏岫了然,大敌当前,突然又来了个轻不得重不得之人,任谁都会觉得老皇帝是在给他们找麻烦。
“老王爷可能是怕皇上闷,于是找了几个年轻小兵跟在皇上身边,其中就有我。”
苏岫好奇:“除了韩大哥其他还有谁?”
韩暄静默了一会道:“现在活着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另一个已经离开军营。”
苏岫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战争的残酷就是如此,两人静静站了会儿,钱逐玉久不见人回来,提着壶酒出来找人,“阿岫,韩将军,在外面站着做什么,我刚刚发现二哥还偷偷藏了好酒,你们快来尝尝,这可是津河最有名的酒坊里出的百年陈酿。”
回到席上苏岫和钱逐玉凑到一起,把他哥的陈酿给喝了。
湖青进来接人时,苏岫已经人事不知,彻底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