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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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内容,苏裕只觉得原本想要找离开的措辞,居然一个也没找到,脑子里更烦躁了。
不管怎么说,她和余泽宇也曾有过4年。
4年的岁月光阴,并不是说说而已,实打实地被蹉跎过。
虽然并不想知道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但她自然也是希望他能往好的方向发展,而不是在这些花边新闻中成为被谈资的人物。
她不奇怪他突然变成了公众人物,也不奇怪他一向没什么道德约束感。
只是这般高调出柜,倒是她没想到的。
江尧处理好那些琐碎,出了厨房朝她身边走近,见她抿着唇,表情严肃地看着手机。
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紧挨着她,整个身体放松着向外滑动,头将将枕在她的肩上。
“在看什么?”
苏裕正看着手机屏幕发呆,被他这一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快速摁了息屏,有种做贼心虚的即视感。
她拿着手机愣在那里,回忆着刚刚江尧问的话。
对方靠在她肩上,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看见。
“没什么,随便看了看。”
久久没等来江尧的下文,又看不见他的神情,她反倒有些心慌,他知道了些什么。
等她终于做足心理准备,对他说:“那个,我想回去了,太晚了。”
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客厅里却足以让人听清。
踌躇的话语也像是在告诉着身旁的人,她刚刚说出的那句话是经过了多少的心理准备。
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她不得不稍稍扭了扭身体,低头侧着去看他。
只看见他闭着眼,呼吸均匀地睡着了,似乎很累。
他静静地靠在她身旁,在灯光的烘托下,时间像静止了一般。
刚刚所有的烦扰都消失殆尽,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他。
指尖隔空描绘着他的五官,十年过去了,那个少年如今变成这般成熟的模样。
他的胡渣似乎长得特别快,下巴隐隐有冒出的趋势。
视线落在他柔软的唇瓣,她的唇似乎还残留着被他亲吻过的触感。
有些感叹,在她第一次来庆城后的五六年里,他们甚至连远远擦肩而过都不曾有。
十年后,还能如此亲密无间的依偎在一起。
后来苏裕才明白,缘分像是突然瞥见的彩虹,何其幸运才能看见它,任它短暂的治愈着受伤的人。
而后久久地消失,兴许会在往后人生的某一个时刻再次出现,也兴许再也不会见到。
谁知道它又会出现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里,又会成为何人眼中的风景。
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被江尧刚刚抱起往主卧走,她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等缓过神时,已经被他放在了床上,肩膀酸麻感越发明显。
“醒了?”
“嗯,现在几点了?”
“已经凌晨了。”他揉了揉苏裕的头,在床边坐下:“抱歉,我睡着了。昨天在车里没睡好,今天强撑了一天,刚刚实在是太困了。”
他的嗓音过于低沉,不难辨别也才刚醒不久。
苏裕挣扎着从床上坐起,除了肩旁的酸麻,初醒时,身上的淤青碰到哪儿都难以忍受的发疼。
“我该回去了。”
“……去哪儿?这就是我们的家。
你不是以前就想住大平层吗,我选了好久的位置。
那房间能看见满天的星空,能看见日出日落。
你若是不喜欢我给你布置风格,改天我们再换,今天太晚了。”
江尧的眼里满是诚恳,像是讨好主人的小狗,深怕主人的撒手抛弃,连忙加了下一句:
“我一直睡的客卧,备用钥匙在你床头的抽屉里。”
“……”她坐在床上,眼睛盯着他乞怜摇尾的表情,倒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
苏裕的情绪很复杂,这一切都发展得太快。
她不应该在这儿留宿,但内心也有一个小人在挣扎,应该满足他的要求。
你看,他多可怜。
“可这里没有换洗……”
“我现在去买。”
“明天要上班,会被人看见。”
“我们又不是偷情。”
“我们进度是不是太快了。”
这次他没有再快问快答,而是盯着她的眼神,一字一句道:
“快吗?我恨不得天一亮就拉着你去领证。”
他的话让她觉得发烫,心中像是有烟花一朵又一朵地缓慢绽放,又像是看见了海市蜃楼,美好又虚无。
连呆愣的表情都差一点要维持不住,僵在那里,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去表达自己的情绪。
她又有些想哭。
鼻腔突然有些发痒,止不住地打了两个喷嚏。
江尧起身站了起来,不再和她纠缠该去该留的问题,略带强势地嘱咐着她:
“应该是刚才在外面睡着着凉了,我去便利店买一次性换洗,明天再去把酒店你的行李带过来。“
说着就往主卧的卫生间走去,在里面不知道捣鼓着什么,她听见了水哗啦啦流动在储存物里的声音。
还没听见关水,他人却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一本正经地嘱咐着她: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该去泡个热水澡,避免真的感冒了。
水放好了,记得关,我先走了。”
也不管她答不答应,这人真的说走就走了。
所以苏裕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她半推半就留了下来。
泡在浴缸里,任由水淹没过她整个头顶,体会着窒息的感觉。
心很乱,她讨厌这样道貌岸然的自己,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只能坚定地确定自己的心,此时是温暖的,被幸福感包围着的,色彩分明的。
等江尧回来,她彻底收拾好自己,从浴室出来时,已经凌晨2点过。
医院开回来的那包药,被他放在梳妆台上,他人已经不在主卧,卧室门也被他礼貌地合上。
苏裕走到门边,犹豫着,还是将门上了锁。
身上江尧的大号t恤,直接被她穿成了睡裙。
将所有能擦到的地方都上好药,唯有背心上方一点的位置,手怎么也够不着。
之前这处就一直没擦到过,现在从镜子里看着,颜色比旁处更深,乌悠悠的黑。
其实影响不大,不过多淤青几天罢了,左右无碍日常。
房门从外面被人敲响,她快速将衣服穿上,再走去将门打开的那一瞬,想起自己下半身没有穿外裤。
极速控制着力道,只留下一道小缝,探头出去。
“你背后的伤,要帮忙吗?”
“……”
“医嘱,家属帮忙上药。”
“……”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pS:我就是突然想起了这句,明天再看删不删,哈哈哈,我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