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一旦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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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之门开启,第一任教皇穿越了这疮痍的世界,融合残存的神只信仰,构建起圣光的统一崇拜,引领无数信徒攀登至世界之巅,在那里揭示了无人知晓的神秘圣光神殿,自此,教廷如神迹般崛起,成为世间众生的希望。他,算不算神?
帝国炼金工坊建立,以蒸汽之力驱动无穷兵器,守护南极大陆的海岸,抵挡恶魔三百年的侵袭,他们,算不算神?
达尔文大师推演恶魔学至巅峰,证实野生恶魔的驯化可能,拉开了人类反攻地狱之门的序幕,他,算不算神?
奥古斯丁大帝在第二次恶魔入侵的黑暗中指引人类生存,使帝国得以休养生息六十载,这,算不算神?
他们都是近乎神明的存在,然而,终非真神,皆因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他们会死亡。
一旦被杀,便归于尘土。
第一任教皇在一场政变中陨落,瓦特勋爵于格拉斯哥大学的实验室惨遭割喉;达尔文在实验中被恶魔撕裂成两半;奥古斯丁大帝丧生于一场疯狂的暗杀。
死去,便无法再称神。
如今,帝国仅存一尊活在世间的神,如同圣光实体化,由信仰凝聚而成的化身。
但丁·阿利吉耶里大人,他不同于前人,无法被杀死的存在,无论多少阴谋诡计、大军围攻,都无法撼动他的地位。
而他,亦能取任何人生灵,无论是高高在上的权贵,富甲一方的富豪,还是藏匿于重重防护之下,深陷地底的避难者,他能穿越千里的尸山血海,直闯地狱之门。此世,又有何力量能阻挡他想杀之人?
这理由听来残酷而野蛮,但以武力被尊为神,凭武力拯救世界于毁灭,凭武力阻止位面的侵犯,凭武力在每个人心中刻画不朽的神只。
这样的存在,必定是神,所有人都必须向他表达最高的敬意,这种尊敬超越武力本身,成为一种至高的社会准则。
血狱禁止探访,除非提交复杂的书面申请,无人能例外。然而,这位老人独自漫步于风沙之中,无人敢质疑。
血狱底层的重犯禁探,无赦免,唯有死亡,但这位老人想见一面,又有谁能违逆。
他曾言,不再插手帝国之事,只愿在海滨小镇,以渔夫的身份度过余生。但他再次踏出小镇边缘的路途,谁敢阻拦。
于是,夏洛克被释放,手铐、足链、面具悉数卸下,老人喜茶,桌上便多了一杯热茶。
典狱长持壶立于一隅,不知是否应放下,或离开,老人未发话,他不敢有任何多余动作,静静立在角落,仿若无人问津的晾衣架。
相较于典狱长,夏洛克的神情稍缓,以惊人的意志力抵挡老人带来的精神冲击,心中仍存余悸。
“听说,你杀了奥古斯丁。”老人开口,提出预料之中的问题,“为何?”
声音平和,仿佛谈论的并非关乎生死之事,更别提奥古斯丁大帝的陨落。
典狱长身后一阵颤栗,壶盖轻轻摩擦壶身,让他瞬间冷汗淋漓。
夏洛克微微低头,原来这位伟大老人的声音,与贝克街早餐铺的老者并无二致,他认真回应:“罪人,理应伏法。奥古斯丁大帝涉恐怖屠杀,杀害生命科学院院长,我无法无视无辜者的绝望,无法眼看人类英雄死于阴暗的算计,所以我杀了他。”
夏洛克唇微干,声线略哑,却显得平静坦然。
老但丁微启眼帘,眸中闪烁着岁月的斑驳,平静的瞳孔深处,却似有光芒闪现,他摇头笑道:“你无需欺骗我。”
质疑,直截了当。
夏洛克并未反驳。
老人继续说:“我能猜到你的想法,或许,你觉得我此行是来救你,所以你打算塑造一个大义凛然的形象,像个为正义不顾一切的反英雄。然而,我并非来救你,此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帝国公民,不会做超越公民权利的事。”
但丁大人平静道,然而他的言语并无多大说服力,毕竟,他能坐在此处,已非寻常老人所能及。
“说说真实原因吧,老朽虽与世隔绝,但仍请你勿欺我。”
闻言,夏洛克的凛然表情渐渐平复,他未抬头直视老人,淡笑道: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等那个老头死,足足等了半年多,最后没死,有点烦躁。再有,杀死帝王,感觉挺过瘾的。”
何须质疑那熠熠辉芒?
这等超乎常理的阐述,无异于狂澜之语,弥漫着无尽傲骨与自负。
“你畏惧死亡吗?”
“凡人皆有一死,若能挑选归宿,弑君无疑是极乐终终结。”
诚然,如此言论出自疯子之口。典狱长感到来自背后的寒意渐浓,本能地欲斥责这放肆之言,但老人默然,他便不敢稍作声响。
更令他惊骇的是,这位宛如真神的长者竟因这话露出了笑容,宛如赞赏晚辈般颔首:“能自主选择终结,确是世间至美之事。你的手段虽极端,我却不得不承认,对此心生艳羡。”
于是,老者接纳了眼前六星囚徒的观点。角落的典狱长如石雕般静默,不知老人是刻意留下他,亦或是早已忽视了他的存在。他也不敢揣测,这几句对话流传出去,会在帝国激起何等滔天巨浪。
接下来,在他瞠目结舌之际,老人仿佛化身为海边渔村的沧桑老翁,与面前男子聊起未曾踏足的伦多城,聊起迷蒙的雾气,聊起相差五十余岁的晚辈的生活。提及对方常品的蓝调,老人短暂犹豫,而那份藏于心底的思绪,即便是夏洛克的洞察力,也无法察觉。
直至最后,老但丁不由发出感慨:“看来我真的老去,久居海滨,心中总有些向往,比如观赏赫米克拉兰的风车,或是感受狄尔郡的雪。然而想起遥远的路程,又感疲惫。人越老,越是觉得自己与时代脱节,总习惯固守那些青春时的执着。”
此言中似蕴深意,被夏洛克犀利的目光捕获。可下一瞬,面前的老者突然发问:
“你曾见过那轮日曜?”
老但丁的语气未变,问题突兀而深邃。
夏洛克顿觉,如红海沿岸的冰寒潮水倾盆而下,将他淋得透心凉。但他神色平静,仰首望向帝国皆知的面容,那双苍老却少有人瞩目的深邃眼眸:
“那轮日曜?何指日曜?”
还能是哪轮日曜?
当然是那炽烈的日曜!
那悬于赤血穹苍的日曜,那照耀整个冥界的日曜,那跨越亿万光年,轻触夏洛克指尖的日曜,那引领夏洛克踏入浩渺星海的日曜,那曾经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