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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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燕九正站在杨盼的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要破门而入。
现在已经过了早饭的时间，从紫王府邸到弈剑台的这段距离可不近，毕竟整个北幽城实在是太大了，他怕再不叫醒杨盼就来不及了。
然而，正当他刚刚伸出手掌的时候，却听“吱嘎”一声，那扇原本紧闭的屋门，竟是从里面被打开了。
“公子！”
燕九见状果断收回了手掌，连忙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准备了早膳，路上边走边吃？”
他偷偷的瞄了杨盼一眼，感觉今天的杨盼和昨晚有些不同，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只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我师兄来过吗？”
杨盼一边往府邸外面走去，一边问道。
“流云先生和紫王大人都来过，见你好像是在闭关，就没去打扰，只让我带句话给你。”
燕九跟在后面，也是语气飞快的说道。
想到昨天深夜他拦住流云和紫王的场景，他现在都有些如梦似幻，自己竟是拦下了一位大宗师和一位王境，现在也是死而无憾了！
“说什么了？”
杨盼回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两人竟然都留了话？
有什么事就不能一个人说完的吗？
“咳咳！”
燕九轻咳了一声，随后脸上竟是浮现出了一丝阴郁，颇有几分流云的精髓，随即缓缓说道：“既然接下了那便好好应战，注意保护好自己。”
是那味儿！
就连杨盼都不得不承认，他以前还真没发现，燕九虽然形象气质和流云全然无半点相似之处，但这两句话说的，还真是有那么点意思。
不过随后，却又见燕九微微眯起了眼睛，竟是连神态都变得有些娇媚了起来。
“卧槽！”
杨盼见状连忙惊呼一声，推了燕九一把，把他推出一丈多的距离。
“紫王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就行，不用学！”
好险！
杨盼暗自庆幸，险些看到了辣眼睛的一幕。
这胡子拉碴的燕九，若是学起紫王那烟视媚行的神态，那场面……过于惊人了。
“哦哦！”
燕九仿佛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用正常的语气说道：“小盼盼，万一没留手把人给杀了，不用担心，我给你担着。”
“……”
杨盼顿感老脸一红。
这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小盼盼这个名字便已经从燕九的嘴里听到了，长此以往，他在这北幽城恐怕也没法混了。
不过虽然杨盼没打算在弈剑台上杀人，但紫王能托底，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乱心失控的事情，等回来见到流云再说吧。
很快，他便出了府邸上了马车。
墨云驹自然是被流云给还回去了，不过此时拉车的马匹也十分的神骏，即便赶不上墨云驹，那也差不了多少。
没办法，紫王这边平时根本用不到这些，燕九能在短时间弄到两匹宝马，已经不错了。
由于经常有军队通行，所以北幽城的街道很宽，可以并行三辆马车都不会觉得拥挤，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怎么看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丝毫不会觉得北幽封地与西北妖国接壤，时常会遭到妖国的袭击。
杨盼在车中闭目养神，直到燕九的声音传来：“公子，到了。”
“嗯！”
他轻轻应了一声，随即便从马车上下来。
“这么多人？”
虽然他知道有人约战可能会受到瞩目，但没想到周围竟然已经聚集了如此多的人，基本上都是在讨论今天的胜败，不过从那偶尔传来的只言片语中，大多数人都不看好杨盼。
毕竟一个外来户，要跟有宗师坐镇的家族中的青年一代交手，怎么说都有些勉强。
哪怕有传闻说他被某位王境强者看好，这个赔率一时半会儿也提不上来，毕竟那都是空穴来风的事情，做不得准的。
更何况，与杨盼对战的人里面还混进了一个王境家族的后辈，简直不可能赢嘛！
甚至有人还开出盘口，杨盼粗略的一算，他若押上一枚大乾币，三场全胜的话，能收获一百七十多？
“燕九！”
“在！公子有何吩咐？”
燕九停好马车，便连忙过来，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城里的各方势力你可都弄明白了？”
杨盼紧紧盯着前方那几个开设盘口的小胡子，隐晦的给燕九递了个眼神，低声说道：“你去打听一下，前面开盘口的是哪家的势力，如果靠谱，信誉有所保障的话……”
说到这，他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一张不记名的乾币卡，交给了燕九，说道：“这里面的钱，全部都押在我身上。”
不挣白不挣！
要不是他怕后续有麻烦，恨不得自己去刷个脸，让别人认清楚，谁才是今天的胜利者。
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便见燕九拿着两张票据走了回来，说道：“公子，开盘口的是四海商会，其产业遍布大乾，信誉绝对有所保障，你卡里面的大乾币，连带着我自己的积蓄，我已经全都押上了！”
说话时，燕九的呼吸都有些粗重。
显然成败在此一举。
杨盼赢了，他们能狠赚一笔，哪怕燕九并没有多少钱，但架不住这赔率实在是太高了，那是他在陈府做护卫，几辈子都积攒不下的财富。
“走！今天公子带你发财！”
杨盼拍了拍燕九的肩膀，随后才向前走去。
弈剑台，是原先北天剑宗在此修建的一处用以弟子之间进行剑技切磋的地方，后来大乾开国皇帝杀上北天剑宗，硬生生逼得人家放弃了北天城，改为北幽城，但这弈剑台却是被保留了下来。
在此基础上，当年第一任幽王还在周围修建起了巨大的看台，本意是让那些换防调休的军士们有个娱乐的场所，但没想到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竟然变成了解决私怨的地方。
杨盼走的是斗技者的通道，而燕九则是买了门票来到看台上面。
对战的时间临近，杨盼在通过了身份核查之后，便走出了那条长长的通道，直接来到了弈剑台上。
哗！
他一出现，四周顿时出现一片喧哗声，让原本就有些嘈杂的环境更加混乱。
“那就是杨盼？看起来倒也没什么奇特之处！”
“王境的眼光，我们还是远远不及，慢慢看吧……”
“杨盼杨盼！我能不能翻身就看你了，赢一场也好啊！”
“他长得倒是还可以。”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也不知道第一个谁上。”
杨盼自然将那些声音都抛之脑后，只是寻思着第一个迎战的是谁。
此时，一道身影也是从对面的通道中走出，杨盼定睛看去，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由衷的笑意，仿佛抽中了大奖一般。
齐煜！
真是想啥来啥！
昨天约战的那三个人，蔡弘道看起来为人正直，厉南竹虽然有点笑面虎的感觉，但也算是很懂礼数，只有这个齐煜，真是怎么看怎么不爽！
而且杨盼丝毫不觉得自己会输，对上厉南竹都是如此，更何况是远不如他的齐煜。
“齐煜！搞死他！不就赔点钱吗？”
“齐煜！我要给你生……”
“齐少！我已经在天悦楼备好了酒席，就等你获胜归来了！”
齐煜的出场让周围观众的情绪瞬间被点燃，看来他在北幽城年轻一代里的人气不低，有不少人竟是专门为了看他才来的。
这倒是出乎了杨盼的意料。
原以为这种人物哪都会被人当成傻子，没想到还颇有人气。
“呵呵，杨盼！”
齐煜站在他对面，遥遥喝道：“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
杨盼一阵无语。
怎么这个世界的人，临打之前也要放点垃圾话，难道这已经成为某种潜规则了？
他想了想，却是并没有说什么。
此时，两人的耳中都是传来一阵低语，这是负责这场对战的裁判在宣布规则。
其实规则很简单，掉出场外算输，服用任何丹药算输，杀人直接关入北幽地牢，除此之外，一切都在规则之中。
听完规则，杨盼这边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同样，对面的齐煜也是很骚包的挥了挥手，引起了周围看台的一阵尖叫。
“开始！”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被弈剑台上的禁制所屏蔽，甚至连周围边缘处的空间都模糊了起来，为的就是让对战之人不受任何影响，眼中只有对手一人。
“来！使出你的全力，我让你三招！”
齐煜张开双臂，脸上带着戏谑般的笑意。
这可不是他轻敌，而是他活用了规则！
临上场之前，他穿了一层内甲，可以抵御和分散部分攻击，这虽然是作弊，但完全在规则之内，毕竟内甲的防御上限仍是限制在先天境。
他之前对杨盼做过调查，先天境三重，这个境界对穿着内甲的他来说，几乎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可以放心让他打上几拳，完全不会有事。
“你确定？”
杨盼缓缓摆出了蛮牛大力拳的起手式，面无表情的问道。
虽然没有深仇大恨，但这不是找死吗？
“哈哈，蛮牛大力拳？你不会吧？”
齐煜见状，却是没有回答杨盼，而是露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这种初步凝炼体魄的武技，他三岁便已经尽数学会，只能当做启蒙之物来用，什么时候竟然还能上的了台面了？
不光是他，周围看台上的观众此时都有些傻眼了，这是什么？
他们竟然在弈剑台上，两个先天境武者的对战中看到了一门杂境的武技，还最不入流的那种，这简直就是对这场对战的侮辱。
‘看不下去……’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紫王大人看重？我看是消息有误！”
“悲哀啊，悲哀！”
“杨盼，呵，沽名钓誉之辈，也不过如此……”
然而，就在周围观众准备大喊退票的时候，却见齐煜的身影竟是直直的飞出了弈剑台，在空中洒下了一连串的鲜血。
砰！
一声闷响，他直到砸到了看台外面的禁制屏障才停了下来，随后缓缓的滑落在地，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出，直接便昏死了过去。
“第一场，胜者，杨盼！”
裁判的声音第一次响彻全场，宣告了杨盼的胜利。
发生了什么事？
太快了吧！
他们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结束了？
而且还是杨盼赢了，这怎么可能？
周围看台上瞬间变得异常的安静，绝大多数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那么少数的一小部分人看清了刚才的一幕。
有人面露惊讶，有人神采奕奕，仿佛充满了兴趣，还有的目光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