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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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月笙应当是一早就看穿他表面上的伪装
才会一直对他纵容，让他失了防备
果然在几人谈话间，云不悔已经领着云二以及手下暗卫
将所有黑衣人团团包围
顾皖卿跳下墙头揽住云月笙的肩膀
“姐姐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云月笙安抚的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无碍
又转头望向负隅顽抗的上官澜
“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今日已经再无转圜，何必抵抗?”
上官澜走上前，就直直的站在所有黑衣人前方，眼神满是怨毒
“想要我束手就擒？你以为我是我那个软弱的父王，会甘愿向你们南人臣服？”
“一场简单的计谋，东宜丢了大半国土，还被迫献上自己国家的皇子为南人取乐，何等屈辱。今日我便全了东宜最后的骨气”
他说着捡起地上利刃，朝着脖颈而去，试图抹断自己的脖子
暗中的迦镜突然出手，一脚踢掉了他手中的长剑，将人按在地上
上官澜在地上死死挣扎，狼狈不堪
云月笙走上前，望着他眼里浓浓的不甘，有些好笑
“简单的计谋?你可知本宫为了探查三国的实力，四年来搜集了多少情报？撒出去多少银钱？东宜技不如人罢了”
“你今日如此悲愤，到底有多少是为了替东宜不平？在本宫看来，不过是对自己被献于南朝的气愤罢了”
上官澜面上难看，他确实是为自己不愤
满宫上下那么多人，就因为自己的母亲是舞姬
就因为自己无依无靠不得父王看中
就可以被当做一件饰品一个玩意，被送来供人取乐
如此屈辱，他不甘心啊
所以他主动攀上太后，为她所用
只要杀了云月笙，太后就会放他自由
可惜，可惜一切都被眼前的人毁了
云月笙半点不惯着他，见他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的眼神
示意迦镜“管他做什么，他要死便随他”
迦镜摇摇头，并没有放手
“此人身负大运，还是留下性命为好”
云月笙闻言只能点点头，她并不在意上官澜的生死
“来人，将这人绑好了，看管起来”
吩咐完转头看向那群被包围的黑衣人
音色温柔无害，却威慑十足
“局势以定，各位是束手就擒还是等着我的人来动手？”
带头的黑衣人噗嗤一笑
“殿下也太小看我等，义不畏死，我等绝不束手就擒”
“兄弟们！都随我赴死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那人说着就提起刀剑直接抹了脖子
长剑划过之处，血液喷涧而出
场上黑衣人闻言纷纷举起手上刀剑自刎
一个接一个，竟没有任何人犹豫
全部都不愿苟活，选择直接了结自己
不一会血液便随着台阶缓缓留到云月笙脚下
她轻叹出声“哎，可惜了。这么坚毅优秀的军队，偏偏落到了阴谋家的手里”
顾皖卿闻言眨了眨好看的眼眸，有些疑惑“姐姐都没查探，就知道是哪支军队？”
云月笙眼中有些浅浅的忧伤，巡视过那一片血流成河的尸体，语气沉重
“我南朝的赤甲军，贵为天子亲卫，是守候皇族最后一座屏障，本应该是忠勇之师，却不想被太后纳入垢中”
太后手上有两只队伍，一是霍家私兵二就是赤甲军
霍家的兵马在九方家发动宫变的时候露在了明处
她，顾皖卿，甚至朝中一些势力都有意无意的注意着那支军队
太后心里明白，他们一动，云月笙立生警觉
也只有赤甲军，有谁会猜到天子之师会刺杀当朝长公主
这就是太后那种狡猾之人才干得出来的事
用国家卫士，替她解决私怨
即危险，也安全
太后同喻城僵持了几个时辰
喻城几次想闯出去，奈何赤甲军人多势众
赤甲军伤了一片，喻城也没走脱
太后是真没想到喻城竟如此不管不顾
皱眉之际又频繁望向宫门的方向
等着应王府得手上官澜来向她汇报
可是等到天都蒙蒙有些亮，上官澜也没有来
太后坐在椅子在，神情有些颓废
她该想到的
云月笙只是将计就计罢了
她就这样败了
败在自己亲自教导的棋子手上
云月笙如今在朝中势头如此之猛，错过了这次机会
便如断了线的风筝
她再也扯不住能控制云月笙的线头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如日中天，动摇自己的权柄
这让她怎么甘心，怎么平静得了
太后手上一挥，满地茶盏碎落，一地的杂乱
殿里的宫人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
苏嬷嬷并没有慌张，又递上一杯新的茶水，低头安抚
“太后何必生气，不过是败了一局而已，你瞧，这不是还有新的一局吗？”
她引导着太后看向门外，喻城力竭不已，依旧同赤甲军对着制
太后这才微微舒展眉头
没错，自己还没输，只要定了喻城的罪
收回兵权，就是断了云月笙的左膀右臂
打压住她的气焰，自己便还有时间徐徐图知
天亮了，金銮殿上朝臣林立
小皇帝同太后依旧坐镇高堂，有折子的官员正想起奏
太后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那位官员有些不明所以
“太后娘娘此举何意？”
太后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凝重无奈
“哎，哀家这里有件要紧事，也想请皇帝，请各位大人，为哀家主持公道”
霍邱华故作不知“太后遇到何事，如此的愁眉不展？”
太后有叹了口气，示意宫人
“来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喻城就被铁链绑住，由赤甲军簇拥着进来
他力量惊人，武力高强，一两个士兵根本制服不了
“雍候？”
“雍候怎么被绑成这样？”
喻城被绑上殿，死死的按在原地
闻人玉有些不解“陛下，太后。雍候是国之重辅，又刚立军功，何故如此对待？这不是伤了臣民的心吗？”
太后当然知道闻人玉是谁的人
“闻人大人慎言，军功再大，也不能弑君犯上吧？”
许多官员闻言都是一惊
雍候怎么会弑君呢？
“太后，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太后呵斥那位开口的官员
“何来误会，雍候闯宫，赤甲军伤了一片，满宫六院都可作证”
霍邱华适时站出来
“雍候闯宫，视同谋逆，请太后立即绞杀”
“雍候此举大不敬，请赐死雍候”
“请赐死雍候”
“臣复议右相”
十几位官员都站了出来，力荐太后
很显然都是霍家一党，务求对喻城一击即中
闻人玉深知喻氏一门忠烈，喻城绝不会行悖逆之事
这简直与当初宋家案件一模一样
太后只是抓住点错处，就准备盖棺定论
“太后，雍候功在社稷，不可草草定案，理应交由刑部查实再言其他”
闻人玉站出来，讲的话几乎同当年维护宋氏的话如出一择
太后耻笑一声
“呵，闻人大人是想再尝一次丢官贬黜的滋味吗？”
闻人玉丝毫不惧她的威胁，长身立与殿中
顶着太后威胁的目光
依旧眉眼坚毅，语气不急不躁
“臣为官，就应平天下不平之事”
“就是再贬黜臣一次，臣亦不得不讲，太后此举不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臣子犯错，应交由刑部按例查实，方可处置”
太后冷笑，使了个眼色给苏嬷嬷
苏嬷嬷当即领会
走下台阶来到闻人玉面前
“尚书大人得罪了”
话落便利落的给了闻人玉两巴掌
苏嬷嬷是练过的，手上力道极重
打得闻人玉这个白面书生瞬间双颊高肿，唇边流出鲜血
太后就是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别以为背靠长公主，就能在哀家面前放肆”
闻人玉动都没有动一下，生生忍下这耻辱
目光如炬的直视太后
“臣并非为着长公主，只是为着天下不公之事说句话罢了”
同为刑部任职的那几位官员就站在闻人玉身旁
心中喟叹，这话太后或许觉得假
可他们却知道闻人玉说的是真心话
闻人玉办案机敏聪慧不假
为官做人就实在太过死板了些
明明得云月笙提携，却从头到尾除了公事，没有同她有一点交际
每日几乎都快住在刑部了，一睁眼就是案件
太后确实也不信，在她看来，这人就是云月笙专门放这挡她道的
“不公之事？”
“刑部尚书闻人玉，殿上大放厥词，贬三级”
“雍候喻城，大逆不道，念在有功于社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收回兵权，幽禁宫中”
把喻城幽禁在皇宫，他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关键时刻还能用来挟制云月笙，一举两得
太后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满朝文武都看得分明
却也不敢劝阻
喻城被口枷封住完全不能言语，眼看着就要被拖下去
云月笙迈着轻快的步子站在门口
“慢着！”
云不悔直接握住腰间匕首，站在门口挡住赤甲军
“长衡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包庇罪臣？”
太后现在一见云月笙就恨不得将她活刮，语气冷得直把人冻穿
云月笙悠悠的走进大殿，站在殿下，淡然的同太后眼神对立
“怎么会包庇呢，长衡有事要启奏，事关雍候犯上一事”
话音刚落，暗卫便陆陆续续抬了许多尸首进来
“赤甲军谋逆犯上，不止刺杀本宫，还意图谋害太后，雍候在宫中所有动作，都是为了皇祖母的安全呐！”
太后面部有些抽搐，云月笙也太会胡说八道了些
“一派胡言，赤甲军忠于陛下，忠于国家，怎会谋逆。长衡没有证据可不要胡言乱语”
云月笙微微俯身做礼
“陛下太后明鉴，没有证据长衡怎么敢胡言，这满地的尸首皆是证据”
“昨日应王府遭遇行刺，若不是长衡提前用狱中死囚做局，只怕早死多时”
赤甲军的首领萧尧坐不住了，若定了谋逆之罪可是祸极满门
“殿下仅凭几具尸首就想定赤甲军的罪不成？人死不能言，这些刺客到底是那支军队，根本无从得知”
云月笙点点头“确实是苍白了些，赤甲军士兵虽都有登记在册，可册子在萧将军手里，想来划掉这些人也废不了什么劲，还真是无从查证呢！”
她勾着浅淡的笑容，看着无害又懵懂
只有熟悉的人知道，这是有人要倒霉的前奏
“不过凡是有儿子呢，那必定是有父母，有妻子孩子，将这些人的家人带来便可，他们总不会连自己的儿子是做贼了还是参军都不知道吧”
萧尧闻言有些不屑，这小公主还真是天真，既然是行刺，又怎么会留有把柄给她抓，他早将这些人的家人集中看护了起来，就是为了有哪位士兵反水，加以威胁
萧尧满脸横肉，带着嘲讽看向云月笙，小姑娘却并不是很在意
“将军觉得我找不到那些人？是因为被你藏起来了是吧？”
萧尧勾起唇角，对云月笙很是看不上，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此事自己万无一失，她根本没有本事定罪
“臣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将军当真不知殿下再说什么吗？”
顾皖卿带着许多老弱妇孺迈步进来
面上还挂着来者不善的笑意
萧尧看着顾皖卿背后的那群人，显而易见的慌张起来
“启禀陛下，太后。这些便是死去刺客的家人”
顾皖卿话音刚落，便有人认出了自己的亲人
“儿啊。。天呐”
“父亲，父亲！”
一个个上前认亲，有些人忍不住当场就哭了出来
云月笙转头看向太后
“陛下，太后。如今已有定论，赤甲军谋逆大罪，堂上百姓皆可作证，应当按右相之言，诛杀”
霍邱华邹眉“老夫何事说过诛杀赤甲军？”
云月笙看都没看他一眼，语气渐冷
“不是右相说的，谋逆者应当即刻绞杀吗？怎么，雍候就可绞杀，萧尧就不行了吗，右相可不要徇私枉法啊”
霍邱华心中郁闷，这臭丫头这是拿话堵他
若他给萧尧求情，就是徇私枉法
若他不求，就眼睁睁看着霍家的势力倒台
“你!”
“你什么你？右相老了，还是回家颐养天年为好，将事情交给我们这些小辈来做，免得误了国事”
“你，咳咳咳。。。”
云月笙一句句的嘲讽，彻底让霍邱华没了面子，奈何她是公主。自己也不好当堂训斥，恼的他一阵咳嗽，还是宋或安在一旁扶住他，回击云月笙
“殿下慎言，右相历经几朝，德高望重。殿下不要违了人道”
云月笙却不带怕的，刚想再张口，上首的太后就怒拍桌案
“够了，大殿之上，吵吵嚷嚷，礼仪规矩何在，都住嘴”
太后在宣泄自己的不满，她哪里听不出云月笙的话
那哪是讲给右相听的，明明就是讲给她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