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霍家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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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傅也有些恼了
“你只管说，若是有半句假话，休怪老夫不客气”
十三娘闻言只得畏畏缩缩的说出一切
“大公子被霍嵩撞到桌角，当时就昏迷不醒，霍嵩尤嫌不够，还一刀捅进了公子心脏，事后唤来自家姑爷替其掩盖真相，奴婢偷偷看着，宋大人拉着公子的尸体朝城郊去了”
燕傅满眼震惊，霍家如今行事都这么大胆了吗？
他也是有所怀疑，提起十三娘的领口威胁
“此事若是你信口胡诌，本官一定要你的命”
十三娘连连点头
“奴婢明白，奴婢句句属实，若不是怕宋大人事后查起奴婢命将不保，也不敢，，，求国公庇护”
女人连连磕头
望着她胆小恐惧，一副寻求庇护的模样
燕傅心中思索片刻，十三娘实在没有理由骗他
无论如何先找到儿子要紧
“你放心，老夫一定保你性命，现在你带路，那宋或安朝着那里去了？”
十三娘领着他直追着宋或安而去
以防万一，还通知了京兆尹谢忱
赶到的时候，宋或安正在吩咐人挖坑
燕傅气势汹汹而来
“宋大人半夜三更的来此荒山，是为何啊？”
宋或安见来人丝毫不慌，微笑着做礼
“沛国公，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也没什么，家里死了个奴仆，找个地方掩埋而已”
燕傅也算接触过宋或安
知道这位心机深重，面上淡定不会让他看出什么
“霍府这是没人了？这等腌臜事也劳烦宋大人，需不需要老夫找人帮你？”
燕傅试探着就冲手下人使了个眼色
小厮上前准备解开麻袋
宋或安手下的人急忙拦在前面
“国公爷这是做什么？”
燕傅看他几欲阻挡，哪里还瞧不出端倪
当即就下令
“来人，动手”
燕傅的人闻言就同宋或安带着的人动起手来
一片混乱
急忙赶来的谢忱，大喘着气呵斥
“住手!”
“住手，京兆尹办案，都退开”
谢忱手下的人好歹是衙吏官兵，两三下就控制住扭打在一起的家丁
“国公爷，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兆令也叫的忒急了”
谢忱正准备休息，国公府的人急忙来报，说郊外出了大案
燕傅直接指着角落的麻袋
“本官状告宋大人，替人毁尸灭迹”
谢忱闻言让人将麻袋抬过来打开
麻袋打开露出尸体真容的一刻
燕傅猛的就跪下身去，急忙去探呼吸
尸体早以冰凉，胸口还直直的插着一把匕首
他瞬间老泪纵横，身形都佝偻了不知多少倍
“儿啊！我的儿啊！啊”
燕傅喊得撕心裂肺
他的儿子，他老来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燕家唯一的希望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突然死了
方才强装的镇定烟消云散
他眼中满是愤恨
“宋或安，你今日若不说清楚，老夫绝不放过你”
宋或安却一派的沉稳，丝毫不怕
“沛国公何处此言，或安实在不知呀？”
燕傅抱着尸体，心中冷笑
如今霍家人都如此猖狂了吗
敢明目张胆杀他儿子
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他招来十三娘
“你去，把前因后果道给谢大人听”
十三娘越说，谢忱的眉头就皱的越紧
这事怎么还有霍家的嫡子呀
这可就难办了，两头都是朝廷重臣
不好得罪呀
但是碍于有人证，谢忱也不得不查证
他当即就下令追回霍嵩
至于宋或安，他是霍府之婿，又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
只说是路过，谢忱不敢得罪
也就只是让他回家等候过堂
燕傅闻言牙都咬碎了，气愤的抬着尸体离去
宋或安只是帮凶，既然霍嵩杀了他儿子
他一定要霍嵩偿命
“你去，带着人去擒拿霍嵩”
他怕谢忱包庇，霍嵩直接逃之夭夭
另一头宋或安刚回霍家，霍家人都等在那
刚进门他就被霍峰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混账，你做了什么，害的嵩儿被通缉”
他派宋或安去处理烂摊子
结果却传出霍嵩杀了沛国公嫡子的消息
这让他认为是宋或安办事不利
霍湘看着宋或安脸上瞬间高肿的印子
忍不住拦下霍峰
“父亲还是先问清楚好，别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宋或安也是满脸委屈的分辨
“岳父明鉴，大哥跟燕家嫡子为了个女人大打出手，失手之下弄死了人，就跑了，徒留我一人为他收拾残局，我偷偷替他掩埋尸体，实在不知沛国公怎么来的这么快，还带了京兆尹”
霍峰闻言急得跺脚，不知所措
他就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夫，家里的大事还是得靠老父亲
霍邱华思量了一下冲宋或安开口
“嵩儿杀了人，跑出去躲躲也好，霍峰，你派人去庄子，将嵩儿再送远些，别叫沛国公同京兆尹找到，至于或安，你咬死了不知道，燕家只有一个妓女为证，不能拿霍家怎么办”
霍峰闻言就出去找人去了
宋或安也应下，一点抱怨都没有
还宽慰了霍邱华两句
才同霍湘离开
第二天一早，霍峰火急火燎的回来
宋或安被召去厅上的时候
霍峰满脸的悲愤，提着刀就往外冲
“拦住他，这么冲动像什么样”
霍邱华在主位上静坐，有条不紊的命令下人拦住霍峰
一丝悲伤都看不出来
霍峰被拦，转头冲着霍邱华吼叫
“做什么拦我，燕傅那个老贼敢杀我儿子，我要他偿命”
宋或安在旁边也是愣住，忙上前探问
“岳父说什么？大哥死了？”
霍峰一副发了疯的样子，根本没空理会他
反而是霍邱华无奈的点点头
“庄子上传来的消息，小嵩被人杀害，我们的人赶到之时，看到逃走的贼首腰上有燕氏族徽令”
宋或安也是大受震惊
他叹了口气，宽慰起霍峰
“岳父还是冷静些，你就是去了国公府也无济于事，咱们还是冷静想想对策”
霍邱华将宋或安的行事作风看在眼里
心中感叹，宋或安怎么不是他的孙儿呢?
他只有霍峰这一个莽撞的嫡子，霍峰也只有霍嵩这一个嫡子
如今他死了，霍峰那几个庶出的儿子也是没有一个刊用的
眼看着他的孙辈就要衰败
也就只有宋或安这个孙女婿能干又乖觉
还同霍湘感情慎笃
待自己百年之后
霍家的未来，或将挪到他的肩上
“或安啊，你哥哥死了，以后你岳父还有湘儿，你可要多加安抚呀!”
霍邱华的语重心长在宋或安看来
那真是可笑之极
他心中阴暗的想，迫不及待霍家的大祸快点来临
燕霍两家都死了嫡子，还互相状告对方
闹得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
谢忱也是无奈，双方都没有能叮死对方的证据
他也不敢贸然定案
燕傅更是抬着儿子的尸体守在京兆府不肯离去
要求太后同霍家给他一个公道
燕家几乎动用了所有的人脉
搅得太后同霍邱华都烦扰不堪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开始打压沛国公府
毕竟现在唯一的威胁云月笙也走了
即使朝堂略有不满他们也能压的下去
燕傅眼看着家道中落，那个恨呀
恨不得同霍家鱼死网破
就在这个时候，喻城向他递来了橄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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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光寺里，喻城下山办事去了
云月笙难得走出禅房
煮了壶雪酒，坐在亭沿赏残雪
“你说宋或安会有一天同我背道而驰？”
云月笙边浅啄酒杯，边转头望向云三
也就是百花楼的十三娘
十三娘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云月笙对面
“主人养了一只猛虎，若是一遭不慎，也不是没有可能受虎反扑”
她将燕氏嫡子的事告诉云月笙，提醒宋或安的变化
就是告诉云月笙，他已经不是可以任意摆布的棋子了
云月笙却没有多在意这事，语气淡淡的
“希望不会有这一天吧”
十三娘见状摇摇头，是她多嘴了
云月笙根本就不在意宋或安如何
只要宋或安不会危机社稷
就算背叛了，云月笙也只会是一笑了之
是她多操心啦
一阵凉风吹过，云月笙便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十三娘忙上前给她拍抚背脊，有些担心
“外面天亮，主人还是别贪凉了，回房休息吧”
云月笙按住自己的胸口
摇摇头示意不用
这已经远比前几年好多了
都是迦镜纯阳之体的功劳
“今日。。今日就在这”
云月笙一直咳嗽，有气无力，语气也软软的
却莫名带着股浓浓的失落
十三娘猛的想起
今日，原来今日是太子殿下的忌日啊
四年前的今天，太子逝世
云月笙伤心欲绝
运回棺木的路上几乎就没正常过
一直死死的守着棺木，不饮不食
谁劝都没用，最后还是朔风匆匆带着一众暗卫赶来
跪在了云月笙面前
“主人尚有书信留给郡主”
云月笙接过书信，看过之后不由的冷笑
“呵，他把你们交给我?朔风，我问你，他自刎的时候，你在何处？”
朔风面色惭愧“主人知道自己有此一劫，提前将我等调离了”
云月笙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是啊，她都快忘了，云曦琅是个术士
一个术士，怎么可能卜不出吉凶呢
真是可笑，原来他早知道
却还是自愿丧了命
云曦琅真是为这个天下算尽了一切呀
他要她为这些群龙无首的暗卫寻个安生之所
他让她替他看管义馆
他还想她为朝堂安定制衡太后
这是他第一次嘱托她，也是最后一次
他大概连自己都算到了，知道自己一定会做
真是好狠啊
云月笙擦掉眼眶的泪水，扫视跪了一地的暗卫
说是暗卫，这些人其实都是云曦琅带回来的孤儿
无依无靠，云曦琅便创建了个暗营
让这些人能有所作为，为朝廷效力
云曦琅从来都是他们的主心骨
失了他，现在他们就像一盘散沙
“既如此，从今日起尔等便奉我为主”
暗卫齐齐磕头
“我等誓死追随主人”
云月笙那时候其实没什么心思管理义馆
顺手就分派给了朔风
有了云曦琅的些许托付，她也稍微好了些
不再像个傀儡一样整日守着尸体
喻城陪着她一路回京，也终于是送了口气
他一直小心看护，怕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
还要强压着自己的悲痛
因为疼爱他的大哥，喻扬也随着太子殿下去了
两人都是恍恍惚惚，内心一片死寂
就这样的氛围下，回到了京都
九百烈士同太子殿下一起
由太后下令，葬入了皇家陵园，受尽追封
云月笙却从第一日出现在陵前以外
一面都没有再露过
旁人可能以为云月笙寡情薄幸，人死了就不管不顾
只有喻城见到过，小姑娘对太子是如何的深情
他疑心是不是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便去应王府查看
却撞了个空，她同那些暗卫都不知去向
喻城悄悄派人查探也找不到踪迹
他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一个地方，准备去碰碰运气
皇陵内，云月笙等着所有人都走光了
缓步上前，轻轻拂过云曦琅的墓碑
眼中明灭不定
“动手”
暗卫得令来到墓碑后，崛起坟墓
喻城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疑心云月笙疯了，忙上前阻止
“郡主，万万不可，你这样太子殿下九泉之下不得安歇啊”
云月笙面上淡淡的，无悲亦无喜
“九泉？他从此以后连我的身边都走不出去，又怎么会下九泉呢？”
喻城瞪大双眼，她是什么意思？她难道要同一居尸体整日朝夕相处？
事实告诉喻城，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暗卫将云曦琅的尸体挖了出来
放进了一座透明的冰棺内
那是极寒之处的寒冰，能保尸体万年不腐
她这几日就是去找这个宝物了
喻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罢也罢，她疯就随她好了
总比之前失魂落魄要像个活人
他退到一旁不再阻止
可紧接着就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人死不能复生，施主还是莫要行此不伦之事，毕竟死者为大”
迦镜双手和十，诵着阿弥陀佛
清冷的佛目微颌，睫毛长翘的令人发指
鼻梁挺直， 皮肤细腻冷白
萧肃的挡住云月笙去路
像是普度众生的活佛
云月笙被挡住，满脸的戾气
转头就示意暗卫，暗卫得到命令
直接就朝着迦镜攻去
喻城见状出言阻止
“此人颇受皇家尊重，若是惹急了将今日之事透露出去，怕是不好处理”
云月笙闻言眉头轻皱，她并不怕这个和尚
但是喻城说得对，这事不能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