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徐磊连夜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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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想到，温德修竟然在常委会上直接反对市委书记的意见。
温德修说：“徐磊的政法委书记是市委任命的，可局长不是我们任命的，应该由市公?安?局和祥陵县委来决定是否免去他的局长职务。”
贾清河问：“你是说我们市委对免去严重违纪的公?安?局长职务没有建议权？”
温德修一看市长给他怼起来了，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按程序应该交由祥陵县委去做。”
组织部长说：“这个问题好办，等咱们开完会之后，我把市委的建议连夜发给祥陵县委，让他们连夜开会研究一下，然后报县人大审议。”
佟立冬说：“好，清河同志的意见和李政同志的意见很好，赞同这个意见的请举手。”
除了温德修，其他人都举起了手。在这个敏感问题上，谁也不愿意和这个从中纪委下来的市委书记对着干。
佟立冬说：“好，除了温德修同志不同意，其他同志都同意免去徐磊祥陵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职务，并同意建议祥陵县免去徐磊公?安?局长职务、暂由卢建春代理公?安?局长、恢复李明洋原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职务，立即发文通知祥陵县委。”
常委们傻眼了，说的是免去徐磊的局长，怎么把任命的事情也带上了？佟书记玩的真高，他是提议了卢建春、李明洋的任命问题，可大家都是对徐磊的免职提的意见，这可好，让大家以为他提的任免都获得通过了，可这事没有人再提出来了，提出来就等于和佟立冬对着干。虽然佟立冬刚来，但他毕竟是从中纪委下来的，不说手眼通天，人家人脉关系岂是自己能比的，得罪了佟立冬，以后有啥事儿都得小心谨慎。算了，反正祥陵县科级干部的任免与自己关系也不大，做个顺水人情总比得罪市委书记好得多。
温德修想反对，可看到没有人提意见，既然徐磊保不住了，那就想办法保自己吧，别因为这事儿和佟立冬叫上了板，真的得罪了佟立冬，这个在全国拿下很多高官的原中纪委监察室副主任肯定有的是手段收拾自己，干脆，别再反对了。
由于大家各有想法，都没有反对，这事儿自然就过了。
常委们看这事已经统一了意见，以为已经结束了，准备回家睡觉。可没有想到，佟立冬又发话了：“同志们，你们再看一下，你们手上还有一份材料，都是举报祥陵县纪委书记刘学信的，看完后再发表一下意见。”
这一提示，常委们才想起来手中是两份材料。
佟立冬让大家看了五分钟，然后说话了：“都说说吧，对这个举报有啥看法？”
大家都不知道佟立冬大半夜的把这个问题也提了出来想做什么，都等着看一把手的意思。
温德修看完了材料，一脸黑线。这虽然是举报的祥陵县纪委书记，但这都是他直接领导下的县级纪委书记，出了问题，自己脸上也不好看，随着徐磊的倒台，自己也可能自身南保，有心想保刘学信，他也不敢了。
温德修不愿意再说话了，但不代表就算过关了，看到常委们都没有发言的意思，佟立冬直接点到了温德修：“温书记，纪检监察工作是你的本行，下级主管领导的行为你应该有所了解吧？要不你先说说自己的意见，给大家提个引子？”
温德修看到佟立冬直接点他名了，只好说话了：“如果举报中所述都是事实的话，那这个刘学信根本就不称职，如果有证据的话，该采取措施就对他采取措施。”
温德修这回不敢再像质疑徐磊那个事情一样提意见了，他心里没底，这个不听自己话的邢二华是不是也已经调查过了？
组织部长李政再次提出：“这个刘学信在祥陵县的口碑就是一个好好先生，不管事，不作为，这几年，别的县区都查处了不少的干部违纪违规违法案件，独独祥陵县还没有，前几天查的，也是迫于有人把证据都送到桌面上等压力，才不得不出一回手。放任自流其实就是变相的包庇，就是渎职。我认为，刘学信既然不称职，那就别留在位置上了，让那些敢冲敢干的年轻干部上吧。”
也可能是佟立冬提前给李政通过气，不然，李政不会顺着佟立冬的思路往下说。
贾清河意识到，这佟立冬是不是要借机调整祥陵县纪委书记？可这事一般都要提前开个书记办公会，先同意一下意见然后再上常委会的。但看这架势，佟立冬和李政一唱一和，不太对路。
贾清河说：“如果现在免去刘学信的职务，这提前也没有考察过，让谁去接他的班呢？”贾清河故意抛出这个话题，让常委们心里有点底，意思就是自己事前不知情。
市委副书记童立伟一直都没有说话，他看了看佟立冬和李政，心里也很不舒服，自己是分管组织的副书记，如果任免干部，也应该先给自己通报一声吧，但他还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儿与佟立冬闹矛盾，喝了一口茶水继续低头假装看材料，他要观察一下佟立冬会怎么处理这个事儿。
贾清河的提问，没有人敢接话茬，这明显是对着佟立冬来的。
平静了一会，看没有别人发言，佟立冬说：“我先给大家说一下，我提出刘学信的问题，并不是要调整干部，如果是调整干部会按照组织程序进行的，这个刘学信也是在徐磊暴雷后带出来的问题，我们不得不一同处理，我不知道大家在论坛上看过网民的留言没有，网民们都把责任推到了纪委监委身上，说平时监管不力才导致徐磊欠下这么多风流债，如果我们不把刘学信处理了，我们市委或者说是市纪委要来背这个锅。刘学信既然对同级党委成员监督不力，严重失职，为了给网民一个交代，也是因为他确实被举报的太多，我才在这个节骨眼上临时提出这个提议的，事先没有和同志们通过气，也请大家理解。”
佟立冬的话堵住了大家的嘴，也打消了大家的疑问。
宣传部长刘丽霞说：“我看了一下材料，刘学信被举报的内容都是实名的，而且附有证据，这就说明刘学信问题不小，我分管宣传工作，知道如何与网民们交心，佟书记说的没错，刘学信平时监管不力才造成祥陵县现在的被动局面，这个锅不能甩给市委，应该他来背，这也是网民最想看到的，处理他，是顺应民心的行为，我完全赞同。”
有了刘丽霞的发言，会上的趋势逐渐向着处理刘学信的意见上倾斜，最后，佟立冬再次提议举手表决。这次，全体通过，连温德修都没提出反对意见。但最后温德修问了一个问题：“佟书记，刘学信我们免去了他的职务，调到祥陵县政协，任副主席，可纪委书记要不要提一下由谁来接任，关键时期，不能没人啊。”
大家也都有同样的疑问，都看向佟立冬。
佟立冬不急不急地说：“这个呀，我看先让邢二华同志临时兼任，等我们有了合适的人选再说。”
一些常委想借此机会推荐自己的人去祥陵县任纪委书记，被佟立冬这句话都打消了念头。
温德修说：“邢二华同志兼任祥陵县纪委书记没问题，可邢二华同志毕竟是市纪委常务副书记，任务很重的，能离开吗？”
佟立冬解释说：“让邢二华同志去祥陵县兼任纪委书记，也就是为了彻查祥陵县的腐败问题，市纪委管的是处级干部，不能直接对祥陵县科级及以下干部违纪违法问题查处，为了便于查案，我才这么想的。邢二华同志去兼职，最多两个月，快的话一个月就够了。回头有合适的人选了，邢二华同志随时就可以撤回来。”
常委们都在想，让邢二华去兼职两个月，自己还有机会推荐自己的人，现在如果打罢，不仅改变不了局面，还得罪佟立冬和邢二华，不值当，于是都不说话了。等于是同意了。
看大家都不再说话了，佟立冬就对秘书长陈小平说：“秘书长，既然大家已经形成了一致意见，你抓紧与李政同志结合，会后立即形成文件传给祥陵县委，让他们连夜召开常务会，形成一致意见，天亮后在网上公开公布，回复网民的质疑。如果大家没别的事，散会吧。”
离开会议室的时候，佟立冬对邢二华说：“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邢二华跟着佟立冬来到办公室，没有敢坐，站在一边。
佟立冬也没有让座，只是说：“你连夜赶到祥陵县去，列席参加他们的常委会，这次你去兼职，只是权宜之计，不能给你任命祥陵县委常委，是等着让你接温德修的纪委书记。刘学信去祥陵县政协了，你把张丽娜借调到县纪委工作，看一下这个人的能力。你去的时候给李维平联系一下，有事你俩多商量。你尽量在一个月左右把祥陵县腐败问题挖出来，不管牵涉到谁，该查就查，涉及市领导的，你及时向我汇报，我会给省纪委联系处理的。有啥问题没有？”
邢二华腰杆一挺：“请书记放心，我保证在一个月内铲除祥陵县的腐败祸根，不管是苍蝇老虎，绝不手软。”
佟立冬说：“时间很急，你去吧。”
邢二华走出了市委大院，就给李维平打了个电话：“你在哪里？”
李维平笑着说：“我在等着和你一起去祥陵县啊，我在你的车跟前呢。”
邢二华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祥陵县？佟书记告诉你的？”
李维平道：“没有任何人告诉我，我自己判断的。”
邢二华道：“那好吧，我马上到车前了。”
李维平和邢二华各自开着车到达祥陵县后，邢二华要给李维平道别：“我去一下县委列席常委会，会后再联系。”
李维平说：“我在蓝月宾馆给你开好房子了，住多久都没问题，绝对安全。不要住蓝天宾馆，切记。另外，我已经给张丽娜联系了，一会儿她也来蓝月宾馆。”
邢二华道：“好的，多谢了。我先走了。”
就在市委常委会散会后不久，徐磊已经接到了温德修的电话，把常委会上对他的处理决定提前告诉了他。徐磊听后，如五雷轰顶，险些晕倒。
徐磊也接到了县委办公室主任的电话，让他参加紧急常委会，但徐磊称身体不行无法参加，不去了。徐磊已经知道了结果，他再去参加会议无异于给自己办丢人。徐磊头昏脑涨了一会，自己也想：“温德修告诉我，免除我的一切职务，没有说要对我进行双规，也没有说下一步给我怎么安排，就是先把我挂起来了。按照以往的惯例，被挂起来的干部有两种可能，一是过一段时间，风平浪静了，重新启用，安排新职去别的地方，二是过一段时间被抓了。我到底属于哪一类呢？”
邢二华赶到祥陵县委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祥陵县已经接到市委的指示，不得不连夜召开常委会。
邢二华主动找到潘志怀，通报了一下自己兼任纪委书记的事情，同时按照佟书记的要求列席县委常委会议。潘志怀面对这个市纪委的黑面包公，很是忌惮，现在又来到自己身边，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但自己不敢忤逆邢二华。虽说自己是一把手书记，但人家邢二华是市纪委常务副书记，比自己级别高。所以，对邢二华的到来很是客气。
祥陵县委常委会人应到十三人，实到九人，徐磊和刘学信已经得知了结果，都没有来参加会议，县工会主席齐明远、宣传部长白雪两人外出没有回来，无法到会。徐磊和刘学信主动不到会，参加会议的有县委书记潘志怀、县长王秀贞、县委副书记焦大庆、常务副县长王伟、组织部长吕良彪、常委副县长尹更新、县委办主任苏超、统战部长王闯、武装部政委赵景海。邢二华这次没有像列席市委常委会那样，坐到列席的后排，而是坐到了潘志怀的身边，毕竟级别在那放着呢。
潘志怀主持会议：“今天我们召开这个紧急常委会，是根据市委要求召开的，市委常委会刚刚结束，有关对我们县的指示精神，请苏超同志先通报一下。”
苏超把市委的传真给大家念了一遍，不再吭声了。
潘志怀说：“大家都说说吧，徐磊被免职，连公?安?局长都建议我们要免掉，大家说说看法。”
因为有邢二华在场，没有人发言。
看到要冷场，潘志怀提示到：“这是给大家表达自己意见的机会，不要都鼓着嘴不吭声，王县长，你先说说？”
王秀贞看潘志怀点到她，知道是怕冷场，让她来挑动气氛的。说道：“既然市委常委会都决定了，我们只能执行。对于市委的建议，让卢建春代理局长，恢复李明洋的常务副局长职务，我只能保留意见，不能反对。但对于李明洋的免职，都是在座投过票的，现在要我们再投票翻过来，那也得有证据证明李明洋是被冤枉的吧？不然，我咋觉得程序上有点不合适……。”
邢二华知道王秀贞不想让李明洋复职。想找理由对抗市委建议。于是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摞材料，插嘴说：“先说声对不起，我打扰一下大家，我今天本来是列席会议的，但提到李明洋的问题，我这里有他被冤枉的证据，李明洋被免职纯粹是徐磊的报复和陷害，我已经调查过了，谁要看结果，我这里有。”
王秀贞一听邢二华在为李明洋说话，又发现邢二华还有证据证明是冤案，就不吭声了。
其他常委都不傻，市委已经定了的事情，县委不听，肯定不行。
常务副县长王伟说话了：“在免李明洋职务的时候，我就说过，不要弄成冤假错案，李明洋同志是一个政治上过硬，业务上精通，人品极好的人，我上次不同意免职，还有人振振有词地挤兑我，结果呢？谁是谁非，每个人心里都有本账。也就是李明洋过于正直，不给贪赃枉法的人开绿灯而已，这次，谁不同意给人家平反，那就说明你怕李明洋，你怕正义，你怕自己见不得人的行为曝光。”
王秀贞一听王伟的话，顿时火了：“你这是说谁呢？”
王伟说：“我又没有提名，你发什么火？难道你认为我说的情况，你都存在？”
眼看两人在会上要怼起来，潘志怀赶紧和稀泥，说出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