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胡长清老婆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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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平再次回到了祥陵县，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昨晚，他送走了卢建春、李明洋二人后，并没有走，在宾馆休息了。
早上起来后，李维平在宾馆吃了早餐，然后去了租车行。
李维平要在双虹市工作一段时间，首要一站就是祥陵县，但他的车是京牌，非常明显，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决定在当地租一辆车，便于行动。
李维平租了一辆普通的北京现代，办完手续并交了押金后直接返回到祥陵大酒店。
倪蕊在电话里听李维平告诉她今天开始做调查，让她们在酒店先做好准备工作。倪蕊告诉他，李明洋刚刚来过，把他的微型偷录设备送过来了。李维平很吃惊，李明洋昨晚还和自己在一起，什么时候已经把他藏在看守所的东西拿出来了，很是对李明洋一阵惊叹，看起来这李明洋还真不一般，昨晚应该不是他的班，就这么能把东西取出来，他是怎么逃过那么多看守的眼睛的？
李维平让倪蕊把设备里的视频复制出来发到自己的邮箱里，并拷贝到U盘里，保存起来。
倪蕊和郑卫红刚刚完成了李维平交给的任务，就听到了敲门声。
倪蕊急忙收起了微型设备藏在被褥下面，打开门一看，是一个女服务员，问需不需要打扫房间，倪蕊直接回答：“暂时不需要，啥时候叫你，你啥时候再收拾这两个房间。”
服务员转身走了，还不忘回头多看了李维平和倪蕊住的两间房一眼。这时候，李维平正好回来，差点与正回头张望的服务员撞个满怀，服务员差点倒下，李维平赶紧用手拉住了她，有意无意地在她腰间碰了一下，一个东西呼啦掉在了地上，服务员急忙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惊恐地逃离了。
李维平看着逃跑的服务员笑了笑：“你化妆的再像也逃不过我的眼睛，监视我们，竟动用女警，公权不该是这么用的啊。”
倪蕊听到门外有声音，打开房门一看是李维平，说道：“你回来的挺快的啊。”
李维平走进屋内，问道：“准备好了吧？”
倪蕊回道：“准备好了。”把微型偷录设备交给了李维平。
李维平三下五除二的一番操作，设备就卡进了他的腰带中。对倪蕊说：“刚才那个服务员是警察装扮的，以后多注意，我们一直被监视着呢。”说完，在倪蕊的房间里来回检查了一遍，竟发现墙上的衣架上有一个摄像头，李维平随手扯了下来，扔在地上用脚踩得稀烂。
郑卫红一看吓了一跳：“谁这么变态？安装这些东西。”
李维平说：“把所有东西全都装进车里去，你俩开着我的车先回双虹市，我的房间你俩知道，在边上再开一间，你俩住。我今天摸摸底，记住，你俩先走，一会我把这里的房间退了，让他们看到你们开车离去。遇到情况及时给我打电话。”
倪蕊听从了李维平的安排，和郑卫红一起带上三人的东西走了。
倪蕊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李维平才慢悠悠地下楼，没有发现有人在监视自己，就退了房间，开着租来的车出发了。
李维平根据在看守所监号里胡长清给他说的家里地址，开着导航找到了后柳镇磨盘村。
进村后，李维平把车停在了路边一家的门前，下了车。这家人还以为是谁来他家找他们呢，连忙从屋里走了出来。
李维平掏出一盒硬中华，抽出来一支让给这家的男人：“大哥，我到村里来找一个亲戚，先把车放你门前行吗？”
这家人一看来者不是找他们的，而是找地方停车的，本想说什么，一看人家掏出的烟是“中华”，立即改变了态度：“没事，没事，停吧。”说着接过香烟，李维平还不忘拿出火机帮助点上。
男人抽了一口烟，吐出了一个烟圈，问道：“你去谁家走亲戚？”
李维平说：“胡长清家，怎么走？”
男人一听，惊讶地问：“你去他家？”
李维平问：“怎么了？”
“你不知道？”男人问。
“我不知道什么？他家出事儿了？”李维平故意问。
男人叹了一声：“唉！啥世道啊，胡长清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砍死了人被抓起来了，老婆也因为家里的猪场被拆掉，赔了一大笔钱，眼看人财两空，受不了，疯掉了，现在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李维平故意问道：“你可以给我说说他家的情况吗？”
男人说：“我也是听胡长清弟弟胡长顺说的一些情况，不如你去问问他弟弟。”
李维平问道：“胡长顺住在哪里？”
“村子最东头，路北，门口有两个石狮子那家。你去的话要注意，后柳镇政府让村干部看着他家呢，怕他们上访，你去得注点意。”
李维平把刚才拆开的那盒中华烟递给了男人：“谢谢了，大哥，我的车停在你门前，帮助照看一下。”
男人接过中华烟，忙不迭地说：“好的好的，车在我家门前不会有问题。”
李维平向东走去。男人在背后不由地叹息：“胡长清真冤屈啊，谁让咱是老百姓，人家背后是大官，可谁又敢说话呀。”
男人的牢骚是对着自己的女人说的，声音很低。但李维平的听力是超常人的，听的清清楚楚。男人的老婆责怪道：“你少说点吧，要是让那些人听到了，你还想不想活了？”
男人低声说：“我又没有让别人听到。”
胡长顺夫妻现在在家里，因为村干部通知过他，根据镇上领导的通知，不准你出门，有事先打报告，出去必须让村干部和你一起。胡长顺曾经与村干部理论：“我哥那是被人欺负的没办法了，才反抗的，再说了，我哥砍死人，他也被抓起来了，这与我有啥关系，凭什么不让我出门？”
村干部警告他：“这是镇上的通知，你要不听话，他们像对待你哥一样收拾你，你抗得了吗？”
胡长顺听村干部这么说，也很无奈，哥哥家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灾难，两个上小学的孩子放假在家，胡长顺也不敢让他们出门，留在自己身边，怕出意外。
当胡长顺听到敲门的时候，还以为又是村干部来找他，没好气地到了门前：“还让不让人活了，有冤不能喊，这是啥社会啊！”打开大门一看是一个陌生人，不由问道：“你找谁？”
李维平推开还被胡长顺用手扶着的大门，直接走进了院子里，对胡长顺说：“我来找胡长顺。”
胡长顺关上大门，赶上正往屋子里走的李维平：“你是谁？找我做什么？”
李维平停下了脚步，从兜里掏出记者证递给了胡长顺：“我是京都来的记者，调查一下胡长清猪场被拆的冤案。”
胡长顺接过记者证看了一下，还给李维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直给李维平磕头：“老天开眼啊，青天来了！啊……”。胡长顺一肚子委屈在看到李维平的证件后禁不住爆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胡长顺的老婆和几个孩子，也趴在地上跟着大哭起来。
李维平待胡长顺稍微平静，将胡长顺从地上扶了起来：“大哥，先不要哭了，我今天来，就是了解情况的，如果你们有证据说明你哥哥的冤情，我会替你们往上汇报的。”
胡长顺抹了一把眼泪，哭着说：“我有，我有证据，可就是不知道交给谁，还怕王宝珠他们给搜走了，我藏起来了。”
李维平说：“大哥你如果相信我，把证据交给我，怎么样？”
胡长顺正无处申冤，加上被人盯着，好不容易遇到来帮自己的，急忙说道：“我信你，我看你的证件了，我信你。你等我给你拿，我用塑料袋裹着埋在院子里树根下里面了。”
李维平说：“先不急着拿，你先把你哥哥家的情况给我说一下。”
胡长顺就给李维平讲了胡长清家养猪场被拆的情况。
原来，胡长清是一个比较有头脑的青年，经常外出打工，在南方的时候，在一家养猪场干活，包吃包住，一年下来，养猪场还给了他十来万的工钱，就这样，胡长清连续在那家养猪场干了五年，学会了全部的养猪技术，手里积攒了几十万块钱，回到家后，就想自己也办一个养猪场，自己钱少，先借亲戚一部分，年底连本带利归还，前两年，猪肉的市场行情非常好，胡长清赚了近两百万，除了还账，手里有了一百多万的积蓄，他就用这一百多万扩大规模，因为他的技术好，用的饲料也是自己调和的，和市场上卖的饲料不一样，他的猪肉吃起来就和别人的不一样，一时间名声出去了，全县都知道胡长清养的猪肉好吃，有营养。这个事情让王宝珠知道了，就开车到了胡长清的养猪场，要胡长清给他整两头猪，胡长清说，上一批猪刚出栏，下一批还不到时候，没有长成，现在还不能卖。
王宝珠就骂了起来：“给你脸你不要脸是吧？我王宝珠啥时候掏钱买过猪肉？我给你要两头是看得起你，以后逢年过节的给我整几头猪，你的猪场我就给你罩住了，没谁敢找你的事。如果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就拆了你这猪场你信不信？”
胡长清并不知道王宝珠是谁，以为是哪个小混混来恐吓自己，骗自己的猪，就没有理他，只告诉王宝珠猪还没有长成，现在不能出栏。这下把王宝珠得罪了。
王宝珠到了后柳镇政府，找到了镇长王飞，说磨盘村有一家猪场非法占用土地，必须拆了。王宝珠走后，王飞就把农办主任胡来叫了过来，问他磨盘村胡长清养猪场用地是否有手续，胡来告诉王飞，胡长清养猪场用地用的不是耕地，那是原来村里的砖窑厂用地，因为省里禁止了黏土站烧制，砖厂就倒闭了，后来胡长清给村里商量承包这块地建养猪场，村里同意了，农办也给他们办了用地手续，为这事儿，胡长清还给农办主任胡来送了一万块钱的礼。而且这个猪场做的很规范，手续也齐全，没啥问题。
镇长就把王宝珠要拆掉胡长清养猪场的事告诉了胡来，但胡来收过人家的钱，再说，人家手续合法，正常经营，没有理由拆掉人家的猪场。
王飞就把胡来说的情况电话中给王宝珠说了一遍。并把农办主任胡来的电话告诉了王宝珠。王宝珠就给农办主任打电话，要求必须拆掉这个猪场。农办主任就把情况给王宝珠说了，王宝珠一听生气了：“你就不会找个理由说他用地有纠纷，就说原来砖厂的老板不同意这块地给胡长清使用不就行了？你只要把这个猪场拆了，我保证让我舅舅给你弄个副科级。”
胡来知道王宝珠，也知道他舅舅是谁，王宝珠突然许诺一个副科级，他在股级岗位上几年了，别人都升职了，由于他没有关系没有能提拔到副科级，这时候能靠上王宝珠的关系，靠着县委常委徐磊，也算是有了靠山。胡来就答应了王宝珠。
两人在多次商量之下，由王宝珠找一个人，冒充以前砖厂的老板，农办主任又骗取了磨盘村支部书记兼主任胡图在一张白纸上盖了个空白章。几天之后，胡来就拿着一张合同找到了胡长清，告诉他养猪场用地有纠纷，人家原来的老板拿着合同找过来了，要收回土地。胡长清一时懵了，他就找到胡图问了情况，是不是以前砖厂老板建砖厂买的村里的地。胡图本就是胡长清一族的人，虽然血缘关系久远了，但毕竟是一个老祖宗。胡图告诉胡长清，那是胡扯，这个砖窑厂原来是集体企业，没有外包，更没有卖地。
胡长清听了胡图的话后，把几次到来的胡来怼了回去，还提醒胡来，自己找他办事的时候也是花过钱的。但胡来经不住副科级的诱惑，非要听王宝珠的把猪场拆掉不可。
僵持两个多月，胡来不敢动手，毕竟他知道自己理亏。可王宝珠就不一样了，见胡来迟迟不动手，就直接到后柳镇找到了胡来，说：“你只要领着执法人员在现场看看就行，我是搞拆迁的，一切有我来做，出了事儿我兜着。”
胡来为了副科级鬼迷心窍，竟真的带着执法人员去了养猪场，王宝珠借此机会安排人开着铲车和推土机直接上去了，把养猪场推平了，几百头猪也跑的到处都是。胡长清得知有人要拆养猪场，跑到跟前已经晚了，他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几百头猪跑的不知道去哪里了。胡长清怒发冲冠，质问胡来为什么拆养猪场，胡来就告诉他土地有纠纷，这时，王宝珠派的人看到胡长清来了，就进行辱骂，胡长清在原来休息用的房子废墟里捡起了一把杀猪刀，对围攻自己的一群人拼了命，胡长清当时已经忍不住了，发起了疯，用杀猪刀乱捅，捅到了几个人身上，一人当场死亡，三人受伤。
胡长清看到有人死了，被怒火烧昏的头脑才清醒下来，哭叫着跑了。
之后，胡长清被通缉，直到被抓。老婆看到要家破人亡，怒火攻心，疯了。她见人就骂，见人就打，大家只好都躲着她，就这样，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