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少年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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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灵川结束和大少的传音，决定先去请教大师兄一番，毕竟他现在第一境已经修成，是时候该着手准备第二境的修行。
至于为什么不请教师父，陈灵川嘴角一扯，笑容牵强。
少年本来是要请教李清风的，但他却是当起了甩手掌柜，把一切丢给了少年自己和师兄们。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李清风甩下这句话后飘然离去的背影让陈灵川呆愣许久。
怀揣着些许郁闷，陈灵川来到大师兄的专属炼丹屋，敲门喊道：“大师兄，你在忙吗？”
药香和黑烟的交织中，陆正青放下手中的丹药，打开屋门，微笑道：“小师弟怎么了，可是遇到了难题？”
陈灵川苦笑道：“我想着到碑林看看第二境的修行心得，但石碑万千，又不知从何处找起。几经波折，最后还是只得来麻烦大师兄。”
陆正青看了眼陈灵川的脸色，会心一笑，说道：“看来是清风师叔又当起甩手掌柜，没关系，这也是剑宗的传统，师父只传授修行的大方向，其余全靠个人摸索。”
陈灵川一脸无奈，他们剑宗的传统怎么都不太靠谱的样子。
陆正青一阵思索之后，缓缓说道：“碑林按修行境界划分，有序可观，第二境的修行心得应该会在第二排。另外，照我的预估，前三排的功法应该能够暂时满足你所需，你多去几回便能熟悉。”
陈灵川咧嘴一笑，“谢谢大师兄！”
……
陈灵川告别大师兄后，一路跑到碑林。
花费半刻钟，少年在一座印刻有识藏境心得的石碑前盘膝而坐。
第二境识藏，如其名所言，识破埋藏在人体意识深处的神念海。此刻，陈灵川还未打破枷锁，除了藏海中心灿烂生辉的金书，其余各处皆是一片漆黑和虚无。
按照石碑上的记载，这第二境修行，不同于第一境讲求持之以恒的体魄锤炼，反倒是玄妙至极。有人观江海日升月落，一日枷锁尽破；亦有人看人间四季更迭，多年才入破凡。
归纳来说，识藏境的奥义便在于精神状态调整，修士可读千卷书明理，可行万里路扬志，方法不一，静心神悦则枷锁自破。
陈灵川认真而又仔细地思索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双眼顿时一亮。难怪自己在见证日升月落、沉醉书海、欣赏广阔山川的时候，神念藏海就会隐约浮现。
陈灵川心念微动，这么看来，识藏境的修行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时间和耐心。
这两点，陈灵川最不缺少。
而今又从宗主和师父那了解到事情原委，陈灵川知晓自己的天赋不凡，修行的最大障碍已去，心中动力十足。
“练剑学法，沉住气，慢慢来。”
陈灵川细语喃喃，脸色渐喜，感觉前路似乎有很多事可做，离心中的愿景也越来越近。
花开花谢，云卷云舒。
大道修行，就是要耐得住寂寞，享受得了孤独。
少年郎身上，渐起一种纯粹的气势。
……
时间一晃，又是一月过去。
山中天地内很是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清。
张浩平和李清风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陆正青这些时日似乎在炼丹上面遇到了难题，成天在竹屋内闭关；周海灵则一如既往地待在湖心亭；少年还未谋面的两位师兄也并未归来。
而少年这些天经常出没在灵气湖和碑林两地，几乎将时间都花费在练剑法、识碑文、喂灵鱼几事上，就像在太平镇往返家中和书塾的过程。
在这期间，李清风曾出现过一次，告知陈灵川每日修行完成后可以到落须柳下方打坐，勉励他要刻苦修行，早日踏入破凡境。
落须柳，听名字似乎与普通杨柳无异，但一见便知不俗。
陈灵川从碑文中记载的剑宗录知悉，这落须柳乃天地奇珍，是第三任剑宗宗主从一秘境所得，后栽种在山中天地。
垂柳落须，绿霞绵延不绝。它的柳絮能够令修士保持意念清明，枝条更是能散发莹莹绿光形成护罩守卫宗门。
月夜，垂柳，少年。
陈灵川依旧身穿一袭布衣，洗得发白，也短了些，但穿在身上却没有邋遢之感，他的肌肤因为灵气的滋润白了些，黑发渐长，用一根柳条束起。
“离开太平镇不知不觉已经两月有余，不知齐先生一切可好。”陈灵川一想到这，百感交集。
碧柳微动，月影玲珑，思念如风，辗转入梦。
对于这些飘渺的思念，少年偶然也会生起，只是慢慢学会了如何埋藏心底。
陈灵川整理心情，当一切平静后，准备开始修行。
按照师父的教诲，一日最后的修行以凝神调息为主。
绿荫下，陈灵川闭上双眼，默默冥想白天所修行的长河剑法。
这剑法，相传是一名七境修士在基础剑式上延伸，融合了百家剑法最终观悟长河流水自创而成，后又经多位高人修士完善，以剑气奔腾不息连绵不绝为特点，是最适合修炼剑气的功法。
如风和留影，是剑修对剑气的描述，而剑气自然有强弱之分，有剑修剑气不过丝缕，亦有剑修剑气如虹，这脱不开修炼二字。
在玲珑剑心的加持下，陈灵川练起长河剑法进境飞速，短短十来天便小有所成，如今，陈灵川对剑气已经初窥门径。
冥想过程中，他的脑海似有奔腾不息的江河流淌而过，浪花雀跃，河哮难消，千山万壑无法阻拦，一马平川亦留不住。
落须柳约莫是察觉到了身下少年的不凡，以他为中心，附近悄然抖落一圈柳絮，柳絮纷纷扬扬，陈灵川神情愈发平静。
和煦微风中，根骨不凡外加天时地利，陈灵川的境界正在有序提升，修行顺畅。
落须柳枝条微微荡漾，她在这山中天地扎根了不知多少岁月，见证了无悲剑宗的兴衰变迁，陪伴了一代又一代的剑宗弟子修行，最喜的便是见到宗内少年茁壮成长。
剑宗山河旧，一代有新人。
垂柳枝头绿，少年初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