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到翼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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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独兀，云遮雾绕。
这是陈灵川对翼望山的第一印象。
看着摩肩擦踵的下船人流，陈灵川长呼一口气。
第一步终于是顺利走完了。
不单是出云城，此刻东川域有名的城池都有飞舟停靠在翼望山山脚。
说是山脚，其实更像是座小镇，无奇不有，楼阁庭院商铺一个不少，仔细数来或许比几座城池都要新鲜得多。
不过听老一辈的修士谈论，这翼望山似乎内有乾坤。
陈灵川走下船，直觉告诉他这翼望山的物价只怕不菲，所幸修士的体魄远胜凡人，在这偶有小雪飘飞的时节，露宿几日勉强不算难事，当然这是下策。
相较于踌躇满志的世家子弟，陈灵川对翼望山的了解基本来自道听途说，没有什么可比性，他也只能寄希望于这几天多走走看看。
山脚下最直观的建筑除了林立的商铺楼阁，便是一座造型古朴、带着莫名韵味的高台，中央石碑镌刻着“寻道台”三字，相传能检验一个人的修行资质。
陈灵川凝望着那三个飘渺纵横的大字，似有阵阵劲风袭来，一种忐忑渐由心生，仿佛置身于广袤洋流中的一粒扁舟，让人望洋生叹。
陈灵川入了神，怔怔看了许久。
巍峨的悬崖壁上，一把长剑直插，经万年风雨而锋芒内敛，据说只有有缘人出现，才会重显光彩。
长剑轻颤，清鸣不绝，隐有脱鞘之意。
……
“陈灵川。”
一道喊声将陈灵川惊醒，陈灵川心有余悸地回头，是那个王大少，王云起。
他脚步悠闲，看起来更像是来观光游历的，此刻笑眯眯道：“这寻道台三字可不能多看，轻则伤身，重则伤神，损了根基可就得不偿失了。”
陈灵川吓了一跳，“多谢大少提醒。”
王云起摇头笑道：“开个玩笑，瞧你那担心的样，这寻道台看久了最多是人变得有些不正常。对了你住哪？要不去我那把酒言欢，我爹那莽夫别说挺懂得享受，在这翼望山还购置了栋宅子。”
陈灵川赶忙摇头，“谢大少好意，我有地方住。”
王云起却没有给陈灵川拒绝的机会，将一字条塞到少年手中，自顾自往下说去，“据我所知，这翼望山的客栈已经订到了半月之后，想找个现成房间恐怕和攀登翼望山的难度不相上下，我估计也只有那红尘轩还有些房间。”
说到这里，王云起脸上异彩流溢，“相传红尘轩的姑娘除了沉鱼落雁之貌，一身修为更是不凡，不说了，我得赶紧去占个位子。”
陈灵川愣了愣，这红尘轩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像是客栈呢？
王云起呵呵一笑，“行了，本大少要去快活了，若是到了宅子发现我不在，你自行安排。”
陈灵川刚要将字条还回去，发觉王云起已经迈着大步走远。
陈灵川一头雾水，这王大少似乎对自己有些过于热情？
老仆落于王云起身后一步的位置，面带疑惑，“大少，那少年便是先前万宝阁碰上的，你如此热情熟络，可是有问题在？”
王云起一愣，“是他吗？那看来我和这陈灵川还真是有缘。”
老仆更是纳闷。
王云起笑笑，只是自己也不确定地说道：“不知为何，总感觉要与那少年成为好友，就好像看到了那春风楼的姑娘一般，嗯…也不对，与陈灵川交友我是真心实意的。”
老仆脸色大变，自家少城主莫非还有龙阳之好？这让城主大人知道了恐怕要出大事……
……
陈灵川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番身体，并无任何异常，这才略微放下心来，缓缓绕开了寻道台。
只是少年心中有些奇怪，先前凝望寻道台之时，似乎自己的心脏跳动地有些奇异，但奇异在哪，又说不清道不明。
陈灵川不敢再随意凝望那石碑，顺着人流，朝繁华之处逛去。
这山脚下的景致，相传是无缘拜入仙家宗门，又不甘就此离去的失意者所建，起先只是些茅屋住处，结果一来二去，这一带的蛮荒之地反倒发展出了一片新气象。
也有飘渺传闻，在这翼望山周边修行，事半功倍，即便资质不入高人之眼，也能比同等修士进境快些。
所以这翼望山山脚下的地盘可谓是寸土寸金，光景也是几年一变，有修士言，这东川域最好的城池，非这无名小镇莫属。
这些消息传闻，都是陈灵川听飞舟上的修士侃侃而谈来的，少年思来想去，是有些道理在其中的，所以听得多记得也多。
走在青石路上，陈灵川眼神缭乱，恍惚间又有种初入出云城的感觉。
比起出云城的奢华外显，这山脚小镇似乎更爱在不经意间夺人眼球。
比如那万宝阁掌柜所售的千年灵芝，陈灵川已经看到了好几家店铺在售。
确实无愧广大修士口口相传的盛名。
这些时日，陈灵川也算见了些世面，此刻倒也没有多么黯然，只是将情绪杂揉进了心中的愿景，当作动力。
陈灵川也去询问了这里的客栈，但正如王云起所说的那般，他得到的回答均是客满。
中间陈灵川还闹了个笑话，原来那红尘轩果真不是客栈，而是修士们勾栏听曲之地，所以年纪十四的陈灵川问路，便被一位年老修士语重心长地教导了足足一刻钟，直到最后，陈灵川也没有解释清楚。
尤其是修士最后留下的那一句“小少年，注意身体，好生修行，莫要成日想那寻欢作乐之事”，让陈灵川的耳根子通红了许久。
于是陈灵川也只得厚着脸，接纳了王大少的好意，循着字条上的地址走去。
若说陈灵川没有一点不安，也是不合乎常理的，尤其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但陈灵川思来想去，自己这样的穷苦少年，身上也没什么东西值得那王大少惦记的。
而且先生说过交友一事，往往就是莫名其妙的遭遇，自己没道理先以莫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若真是性子不符，那往后不来往便是了。
陈灵川一想到这里，念头便有些通达，脚下的步伐都轻快起来。
宅子在小镇的东南角，离中心并不远，陈灵川很快便找到，默默敲响了门。
吱呀一声，木质的大门被打开。
一名下人朝陈灵川行礼道：“陈公子，请进。”
这副架势，让陈灵川很不自在。
下人笑道：“陈公子，大少吩咐过了，院内已经备好茶点，有需要您再喊我。”
陈灵川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忙说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