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跌落的丑恶,无需怜悯的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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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一本小册子从残破的保险柜中滚落而出，夹带着一些贝利，不受控制的在男孩面前摊开。
【海圆历1485年6月四号，今天，我的孩子出生了，他叫克雷波，真是一个好名字，我的才华真是磅礴啊。
为了庆祝，我决定到下贱的平民区里逛一圈，让两名应该为此感到荣幸的雌器成为我孩子的玩具女仆。
不过，身为父亲，提前帮孩子检验一下玩具也是应该的吧？
………
果然，我不应该对居民区里的雌器抱有希望，真是两个未开化的蛮夷，除了和野兽一样挣扎外就再没有任何动作了，无趣。
不过来日方长，稍微教育教育应该能成为合格的女仆。】
【海圆历1485年8月十四号。
教育就快结束了，不过之前购买的金丝鱼鱼鳔那么水嘛？居然让下贱的雌器怀上了我高贵的血脉！不行，这件事不能被任何人知晓！
看来得重新挑选儿子的玩具了，这次还是从奴隶贩子那边购买比较省心。
不过那两个快要教育完成的也不能浪费了，怎么办呢……
#####】
两页日记呈现在眼前，最后一页的后方有着十分明显的涂抹痕迹，似乎哪怕是日记的主人也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写上去为好。
一些眼尖的贵族也看到了日记，他们没说什么。
因为在大海上，在这个娱乐有限的时代，写日记本身就是绝大部分贵族与富豪都有的习惯。
其中，也不乏记录着自己难言行径的暗本。
看着那本日记，不少贵族害怕的低下了脑袋，恐惧刚刚那名瞎子会不会抽空一巴掌弄死他们。
他们并非加盟国，要不然也不会允许云岛的势力随意安插到自己的领地上。
那是需要上贡缴税的！
同样的，并非加盟国的他们哪怕被毁灭了，只要不波及到其他势力，就没人会多看他们哪怕一眼。
这就是残酷的大海。
另一边，废墟中，男孩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父亲的日记本，已经有了初步教育的他当然能看懂上面的文字。
出生贵族家庭，多少耳目渲染过肮脏的他也能明白文字所表达的含义。
“仅仅只是这样就要杀死我们嘛？就要毁了我的家庭嘛？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男孩咬牙切齿着，低声愤怒的说着，双眼看向一笑的背影满是怒火与不平。
他没有丝毫愧疚，只觉得这太不合理了。
那群平民的命死了就死了，他们的生活苦了就苦了，凭什么要高贵的他们付出代价呢？
贵族，不是生来就该凌驾在普通人之上的群体嘛？！
贵族的命，不是生来就该比他们更加高贵嘛？！
前方，一笑的步伐停顿了一下。
他不解的扭过头。
明明，在不久前，他能够感觉到男孩内心是善良的，纯真的，是没有被贵族这个染缸浸染的。
不然，他也不会放过对方。
但是………
一笑摇了摇头，既然已经决定放过这个孩子了，那就不要反悔，哪怕他心中对自己的恨意已经冲上天际。
哪怕他在一瞬间就融入了贵族这个群体。
“我是错的吗？造就仇恨，留下仇恨。”
【但是做错事便要付出代价，这是理应的，如果罪恶得不到应有的审判，那么更多的人又该如何安宁的活下去？】
“我是对的吗？帮苦难复仇，替冤屈正义。”
【我不知道后果，也不清楚对错，但我想，这可能是我能够找到最好的方式了，也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切。】
………
哈力克王国城堡。
由于东海相对稳定的环境，这里与一般加盟国的王居差不多，同样包含当地的特色，同样有着金碧辉煌的装修。
显示着居住者身份的高贵与特别。
彰显着美丽且强大的一面。
透露着普通人的向往，与海贼们的渴望。
但此时，这里的所有者正战战兢兢的来到城门前，眼睛死死盯着一步一停顿，向着这边走来的……瞎子。
周边，数位骑士环绕保护着他，其中一名壮汉甚至变成了一只犀牛人，掰下自己的犀牛角按在了一根特制的木棍上，充当一柄长枪。
他死死的盯着瞎子，仿佛遇到了可怕的天敌一般，整个身子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野兽的直觉往往是最准确的，不可敌之时，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那呐喊着“快跑，否则会死”！
“不必如此，在下前来不过是替一位可怜的孩子了却苦难，并没有想要大动干戈的意思，这里毕竟是他人的地盘。”
一笑来到国王身前不远处，嘴里缓缓吐出令人放松的温和言语，双手杵着拐杖，他道：
“顺便，让这个国家的人民能够稍微的，过得好那么一点，就足够了。”
一笑的意思很明了。
但国王却是不这么想。
毕竟一笑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他只配绝望！大地吃痛的怒吼声仿佛依旧在耳边回响，不断挤压国王内心的压力。
混乱的思绪让他直接扭曲了一笑的大白话。
他说什么？
他要替那些该死的贱民复仇！如果不是纳斯达克家族在这里修建有孤儿院的话，他可能还要灭掉他们这群贵族！
他甚至在明知道不好做的情况下，居然要掠夺他的财产，去分给那些贱民以改善他们的生活？
凭什么！
国王的内心十分愤怒，如果不是他足够“贤明”，可能会直接招呼自己最强大的战士去干掉这个冒犯了他的家伙！
“好……好的，请便。”
可恶，我要向云岛捐钱，我要通缉你这个混蛋！
等着吧，等你走后，我会成倍的从那些贱民手里把我的财产扣回来！
国王卑微的妥协了，他让开道路，示意一笑自便就好。
但他绝不会就此认输！是的，我的确打不过你，但我却可以狠狠在那些伱要帮助的人身上，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
税收上调一百倍！杂税再添二十项！让一个美味的白面包卖到五十万贝利！
他们只配吃*！
“果然，和你们这些家伙完全没有沟通的必要，就像罗斯先生所说过的。”
一笑已经将自己散发出去的见闻色收了回来，面前国王的内心让他有一种强烈的呕吐感：
“杀掉一批没有下限的，留下一批肮脏的，或许只有这样，平民们就能过得更好一点了。”
【“罗斯先生，你觉得这个世界有关于贵族的制度该如何解决呢？我在没有绝望之前，一直都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知道你是否有过思考？”
谈话的最后，一笑问出了这个藏在心底的疑惑。
明明已经绝望了，但他到现在都没有放弃，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抓寻！
但罗斯的回答却让他想要将手里的拐杖折断：
“无解，除非贵族之中的贵族被消灭，不然，这个制度只会在一个又一个的百年中，不断循环一次又一次。
哪怕所有的贵族都被消灭，都被推翻了，但只要那群人还在的话，推翻者何尝不是新的贵族呢？”
“那真的，没有办法了嘛？”
一笑绝望的问道，扶着拐杖的手紧握着，一抹血色染红了包裹眼睛的绷带。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着，一笑此刻的内心何止是绝望？
最初的梦想，就被这样否定了，否定的那么真实，否定的那么无奈，打破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
至于消灭贵族之中的贵族？
这个方法一笑早就知道了，而且不止一次从志同道合的人口中听过。
但……不可能，就跟他寻找的答案一样不存在可能性。
“别那么悲观嘛，虽然无法解决制度，但还是存在回旋的余地的。”
“例如……】
“重力刀……”
一笑正立着身子，缓缓抬起拐杖，随着“咔嚓”一声的轻响，雪白的刀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
淡紫色的气息仿佛凝为了实质在那刀片上汇聚起来。
“嗖——”
“咔哒”
风声响起，没人看清一笑是如何出刀的，只看见他缓缓将杖刀合并起来，随后转身离开。
“——地狱旅！”
“轰咯！！！”
身后的建筑被强大的重力扭曲，金碧辉煌的宫殿仿佛脆纸一样被扭曲成了一团。
伴随着国王与士兵的无力哀嚎。
伴随着深陷痛苦的佣人们，得到解放后发自内心的释怀。
这个已经没有了多少下限的国家，在未来，会被一群肮脏的贵族重建，并拉高上限，直至重新放低下来。
“呼——”
一笑听着远方无声的各种呐喊，发出一声舒缓的长叹，自言自语着：
“格外的畅快呢，您的方法，但我还是没有彻底想要追随你，理念的不同让我始终怀揣着希望。”
“可你已经动摇了，不是嘛？迟早有一天，你会变成与我志同道合的朋友，而那一天并不会遥远。”
一朵云出现在一笑身边，罗斯的脸，平淡的话。
一笑放低身段，感激道：
“感谢您愿意尝试，也感谢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和你的理念相互碰撞后，我才发现自己的不足与美好。”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这不恰恰证明你已经开始走在我的道路上了嘛？从仁义，变得大义。”
一笑同志。
还差两千字，争取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