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难道她真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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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钟见她状态还好,便问道:“在里面感觉如何?”
月长霁小步上前,拱手一笑,“回大人,这炼器之过程实在是玄妙,学生多谢大人让我打开眼界!”
她略带遗憾道:“仅差最后一锤入剑尖便能完成锻造了,实在有些可惜……”
“最后一锤?”覃钟笑了笑,背手走向太师椅,再次往那一坐,对月长霁道:“最后那灵锤化朱雀入剑身的过程,称为‘淬炼’,九品兵器只需入炉中一回,淬炼三次,八品兵器入炉两回,第一回入炉依旧淬炼三次,第二回入炉则多淬炼三次,一共六次。
“以此类推到五品,都是用此种规律锻造。”
“而我刚才要打造的是一把七品长剑,按照正常步骤,连入炉第一回的收尾都未能完成,更别说还差第二回、第三回,总共十五次淬炼……”
他闭着眼,有些烦躁:“差这么多,不是废铁是什么?”
说完,覃钟似想到什么,猛地一睁眼,盯着月长霁问道:“你能看见灵锤入剑?”
月长霁被他突然这样吓了一跳,但还是如实回答:“能啊,覃执守护着我肉身送我进去观摩,不就是为了让我看清整个锻造过程吗?”
“你从头到尾看完了?”覃钟又问。
月长霁脑袋点点,“对啊。”
“一点没漏?”
“没漏。”
覃钟傻眼了,他是想让她进去看看没错,可哪想得到这丫头真能受得住。
熔炉本就是特制,其中结果高温可不是常人能承受的,他虽然用灵力护住这丫头的身体,可灵火本就与寻常火焰不同,不仅具有焚灭肉身的威力,还能灼烧意志和神识。人体最薄弱的双目哪怕在他的护持之下,也会因为受不了炙热而受伤,不得不闭眼。
这样能站稳出来,能跟他条理清晰的对话,已经算这丫头耐力非常了。
可这丫头居然看了全程?
要知道他曾经跟着师父初学锻造之术时,因强行想多看一些,直接导致眼睛伤得不轻。从炉中出来后不仅神识不清,流了一地口水,双眼还直接失明,在床上躺了三日才好。
覃钟眉头皱紧,眼神微动。
难不成这丫头真是个炼器的天才?
比他覃钟还天才?
几息的沉默之后,覃钟再次开口道:“将你在里面看见的,一点点仔仔细细说来听听。”
“是……”月长霁应道。
随后,她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将记忆中所看见的步骤,从头到尾说了个清楚。
包括那剑一开始是何模样,那三把灵锤是从什么方位,什么角度捶打长剑的,锤了几下都说了。
她形容得越细致,讲得越清楚,覃钟的嘴张得越大。
到最后,当月长霁说出灵锤化朱雀,那朱雀是何模样,入剑柄剑刃之后长剑是如何颤抖时,覃钟彻底绷不住了。
他唰地站起身来,眼睛死死盯着月长霁,声音满是不可思议:“你、你真的看见长剑颤动了?”
月长霁觉得他在废话,不是她真的看见的,难不成还有第三人在炉中告诉自己?
她还是耐心回答道:“是,学生真的看见了。”
不怪覃钟吃惊,实在是他没想到月长霁第一次见炼器就能看见“兵器入灵”。
“入灵”,便是赋予品级兵器,尤其是九品以上兵器灵气的过程。
灵气是使品级兵器发挥威力,御灵师使用起来更加相得益彰的重要因素,而这灵气可是来之不易,需在一遍遍精密锻造中由特制的锻造炉,炼器师,以及炼器的灵材共同发力生成。
讲究的就是一个炼器师的七成手法熟练程度,以及三成的运气。
也正因此,就算同一位炼器师,用同样的手法,以同样的炼器灵材锻造同样的兵器,最终兵器出炉后的结果也会不同。
同是一个品级,有的因灵气强杀伤力更大,有的也因灵气弱还不如低一等级但灵气强些的品级兵器厉害。
所以,对于炼器师来说,能否看见兵器锻造时“入灵”的过程,是把我那七分的重中之重。
炼器师们初学时,往往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入熔炉,亲身感受“入灵”的过程,什么时候能看到了,什么时候才能算入了炼器的门,方能开始学习真正的炼器手法。
不说别人,就他自己也是最少进出了炼器熔炉三次,才勉强看到一二“入灵”时兵器的那种颤动。
这丫头,这丫头……
见覃钟许久都不说话,只眼神炙热地看着她,月长霁觉着被盯得难受,想了想还是问出口:“覃执守,覃器师,我想问问刚才那长剑因熔炉原因锻造中断了,为何不能下次接着锻造,还是要把它当废铁一般扔掉?”
她弱弱道:“学生见它已现宝剑雏形,剑辉奕奕,实在不像废铁的样子……”
覃钟咽了咽口水,回过神来察觉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动了动滞涩的脸,略带僵硬地坐回椅子上。
他轻咳两声道:“自然是因为炼器过程不可停,停了就等于废了。”
“啊?”月长霁张大嘴,那她岂不是只看了个三分之一?!
不是,连一半过程都没瞧见,她刚才还妄想着有机会用普通玄铁试一试能不能锻造出比普通兵器厉害些的非品级兵器。
现在看来她别想了。
月长霁有些沮丧,眼神不由自主往被扔掉那剑瞟去,她问道:“那像这种锻造失败的品级兵器,也比普通兵器厉害吧,为何说它废了?”
“小丫头。”覃钟似笑非笑道:“你不觉得你问得有点太多了?”
月长霁一愣,随后立马赔让笑脸,“还请覃执守大人赐教,学生感激不敬,若得解惑一二实乃荣幸至极!”
覃钟哼了一声,直接不近人情道:“老夫与你这丫头很熟?又不是你的授业长老,凭什么为你解惑?”
月长霁嘴角抽动,她竟无法反驳。
可他既没有被她激到,费这么大劲带她来这,又护着她让她在炉中观摩了这半天作甚?
岂不矛盾?
还是这老头有什么别的目的,在这点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