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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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咳……竟然联手了！咳……到底是什么时候你们有交流！咳咳……不可能，只要有一点声音动静我都能知道，但你们根本没有交谈过！”白发老头难以置信的脱口而出。
“难道你们之前认识？故意设下陷阱，不对，我观察过，这不可能，而且你们的打斗是实打实的打斗，苦肉计是么，是我阴沟里翻船了。”
他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引诱他出来，他就想他隐匿的那么好怎么会被发现。
他这种隐匿能力可是鲜有人知，哪怕在虚灵族中会的人也不多，对方就算有所察觉也不会知道具体位置的。而他一直虚化在通风管道里，从上而下的观察他们。
他不知道少女只是推测到了，少女确实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但是只要知道大概位置就能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虚化族虽然在修真界和异能界传闻比较多，但仅限于基础能力，衍生出的进阶技能还是相对神秘的。
而且类似虚灵族的一些异能者也有，少女却很确定的说他是虚灵族，还猜到了他是被逐出家族的那一派人。
难怪上面一再叮嘱说要十分小心，要全力以赴的对待。
自己已经非常小心谨慎了，一开始察觉不到少年的灵气波动以为是个普通人，但发现虚化对他没用的时候就把这个少年也考虑进去了。
算计到借用少女的疑心让他们互相残杀，等着坐收渔翁之利，攻击虚弱的少女时又进行了试探，没想到竟然还是出了这档子事。
修真者这类带有灵气的人是很难被虚化的，天生有灵气护体，如果虚化了那就有办法斩杀。
修真者在虚化状态免疫物理伤害，但对灵气攻击的防御会弱很多，而且没办法进攻。
再者修真者根本适应不了那种状态，就像你某天起床想要刷牙，结果你发现牙刷都拿不了，床上也没有你的身体，虚化和灵魂出窍有着本质的区别。
虚化是虚灵族独特的能力，而虚灵族有手段杀死虚化的人，虚灵族一般不会去虚化修真者，除非实力差距很明显，或者对虚化已经掌握的出神入化，一般情况同等级下强行虚化很容易被修真者发现从而找到本体，攻击本体让虚化中断，或者直接灵气对抗，延缓甚至阻止虚化。
虚化是需要时间的，根据对方实力增加或者减少。
图书馆的普通人都被他悄悄虚化了，虚化的很快，而且虚化后的普通人意识不到自己虚化了，只是像无意识的灵体固定在原地，对外界的感知也完全封闭，恢复实体了一般也察觉不到自己虚化过。
有些敏感的人顶多也只是觉得时间忽然过的好快，像发了一个呆或是做了一个梦。
虚灵族虚化自己多呈雾状，但虚化普通人后肉眼是看不见的，并且虚化之后没有物理体积的存在，触碰虚化的人会直接穿过。
哪怕修真者的灵气感知也难以察觉，会这样主要是因为普通人身体没什么灵气。
这也是丁野泉和少女察觉到不对劲但又没发现哪里不对劲的原因。
第一时间丁野泉觉得是幻境，但实际上图书馆和人是真实存在的，白发老头只是把普通人虚化再关上了图书馆的所有门，然后藏起来作壁上观。
普通人从虚化状态恢复实体的时间一般是半小时。修真者如果不小心被虚化，看虚化程度和自身实力决定虚化时长。
“你把你幕后之人说出来我便告诉你为什么，也让你死的安详点。”少女冷冷道。
丁野泉有些吃惊的看着少女，没想到她都已经打算不留活口了。
这丫的看起来还没丁野泉大，小小年纪就如此果决狠辣，看来南奇大陆的修真者也不是泛泛之辈。
丁野泉也有同样的想法，毕竟对方是杀手组织的人，而且也是想把自己一块宰了的，就算是从法律层面上来讲自己都只是正当防卫。
他没有着急出手，想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不然他白挨打了，他也很谨慎的不想掺和进去。
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怪丁野泉，在千年梦境中杀人越货太过常见，修真者的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江湖恩怨你死我亡非常普遍。
丁野泉那时候在梦境初期也很心软，根本不会有相关想法，杀人那可是禁忌，正常人都不该有这种想法。
一个和平年代的现代人很难想象还有一个那样凶险万分的世界，就像和平年代的人不会理解经历过战乱的人，没有经历过苦难觉得苦难也不过如是。
但经历过战乱的人才知道华夏国内某些地方举办敌国的夏日祭包含着多大的恶意。
这是文化的软刀子，收割的是精神与灵魂。
华夏提倡正当防卫，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不需要担心什么防卫过当，要么跑快点，要么尽你的一切可能奋勇反击。
刀都架在你脖子上了，你若不反抗，和那些屈辱至极的历史有什么区别。
丁野泉经历了太多，深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这也是源自于他在千年梦境中曾因为心软天真吃过大亏，被很多人欺骗过。
记忆中救人被恩将仇报过，年少无知被女人玩弄过，被信任同伴背刺过，组队夺宝差点被队友坑死过，以至于他早就心如铁石。
“哈哈哈！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是谁要杀你！但是你一定会被杀死，没人可以逃脱追杀。”白发老头狂笑，随后疯狂咳嗽，咳出黑色的血液缓缓倒下了，血液冒着黑气，尸体迅速枯萎腐化，随身物品也腐蚀殆尽。
区区片刻便化作尘埃消散了。
丁野泉和少女瞬间都明白对方是服毒自杀了，那毒药的太过凶残，不留一点痕迹，他们也不敢上前去阻止，说不定碰一下手都要腐化。
丁野泉在思索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杀手组织，是信仰让成员这么忠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少女似乎猜到了丁野泉的想法开口道：“如果他不自杀，下场比这惨烈多了，而且难免殃及家人。这样起码家人能被那个组织保护。”
丁野泉点了点头，千年一梦中也见过类似的事情，死士便是如此。
“只是可惜没有一点线索。”丁野泉虚情假意的叹息道。
“无所谓，这是第四个人了。”少女显然都习惯了。
丁野泉看了看少女，这丫的怎么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个高手，知道隐藏信息，这让丁野泉有些难以分析。
戴着黑色口罩就是怕被杀手轻易发现，耳机是干什么的？难道她还有线人之类的帮手替她警惕杀手的接近？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人派出异能者追杀她？
丁野泉对南奇大陆的修真群体有了些兴趣，但是他不会主动去问的，惹祸上身可不是明智之举。
他们也不是很熟，更何况十分钟之前少女还想杀他。
图书馆开始有了些动静，是因为虚化的施法者死了，所以虚化效果的持续时间立刻就削减了大部分。
“先走了。”少女说完便匆匆离开了，丁野泉警惕的看着四周，随后排除了还有杀手埋伏的情况。
直到瞅见墙边破碎一地的桌椅，他立刻醒悟，再不走恐怕得给图书馆打工了，但离开之前忽然想到有摄像头，结果一看图书馆的摄像头全是坏的。
大概是那白发老头干的，保持隐秘的身份才是个合格的杀手，这倒是给他省了很多事。
不然还要给少女擦屁股，真是晦气。
丁野泉也抓紧时间匆匆离开，回想起事情的始末。
当时少女进入书架间并没有攻击的意图，美目仔细打量着丁野泉，随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书架上的一本书。
是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
天奇大陆太过辽阔，有很多名人、历史、传说和某个星球是一样的，所以这不足为奇。
丁野泉看到她的手指在和平两个字上面虚画了个圈。
丁野泉眉头一皱，握紧的右手腾出食指指了指柏拉图的《对话录》，食指也画了个圈侧重“对话”二字。
少女见了微微点头，丁野泉好像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不说话不动，用这种方式沟通，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
少女在书架上搜寻，随后指向了格雷厄姆的《第三人》。
丁野泉看清后瞳孔一缩，他瞬间明白少女的意思了，这间图书馆中还有第三人。
而这第三人一直在观察他们的动静，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到底通过什么方式观察，这图书馆的变故是否也是他所为。
是否真的存在第三人？第三人真的是人吗？实力如何？目的是什么？少女不用语言交流选择了手势，那就可以确定对方观察他们的手段是通过声音。
这样推断的话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对方目光的死角。
丁野泉脑海中瞬间涌起万千个念头，同时开始观察四周，思考对策，也防着少女是借此机会让他放松警惕从而击杀自己。
少女这时又接着快速指了指丁野泉，又指了指《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死魂灵》《欺骗时间》《第三人》《官场现形记》这些书。
连起来的意思是让丁野泉假死欺骗第三人现形。
丁野泉脑子好使，一下便猜到了少女的想法。
于是点了点头，向少女走去，走到两米之内忽然脚下一动，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一拳挥出。
迅如陨星，杀意冲天。
丁野泉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听少女的假死，为什么让他假死而不是少女假死？让他假死万一少女真下手了怎么办？
他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赌是否有第三人，就算真有第三人，万一第三人是和少女是一伙的呢？反正他现在灵魂受损，仅靠灵气感知没有发现第三人。
主动权一定要握在自己手里。
拳头狂暴如陨星却忽然停下了，停在距离少女左胸口两厘米的位置，再深入一些便是心脏的存在。
少女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神清冷的看着丁野泉。
她早就通过自己的方式确定了丁野泉并非图书馆异变的始作俑者。
这么一来她明白丁野泉就真的只是一个高中生修真者，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都算不上认识，也就根本没有仇怨。
如果有，顶多是自己揍了他一拳，但还不至于你死我活。
因此哪怕丁野泉杀意冲天，她也觉得是装出来的，认定了丁野泉不会真动手，他一个普通高中生肯定没有杀过人，不会真的下死手。
就算丁野泉真想杀她，她还有保命的手段，何况在她用保命手段之前便察觉到丁野泉的拳头散去了部分灵气。
所以她很坦然的站在原地。
如果少女知道陨星拳的实际威力和丁野泉是经历过千年一梦中无数杀伐活下来的人，杀人不过如饮水一般寻常，恐怕就很难这么淡定了。
因为她一旦真被完全蓄力的陨星拳打中百分之两百会死，而丁野泉对认定的敌人不会手软。
少女不躲不闪，丁野泉这时候便明白少女是真的准备和他合作了，那自己对她的防备也能少一点了。
丁野泉看了少女美丽的大眼睛三秒，接着露出一个友善而僵硬的微笑，散去灵气收回了拳头，他已经确定少女传达的信息九成是真实的。
如果是打算要阴丁野泉的人是不会这么坦然自若的等他出招还没任何反应的。
他在陨星拳中带着的那股杀意足够击破心里有鬼的人。
少女用生命证明了信息的可靠性，取得了丁野泉的部分信任，双方也在此时建立起了暂时的合作关系。
少女也再次利用书籍文字这种方式告知了他对方应该是藏在排气管之中。
果然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好好学习确实非常有用。
而这排书架上方恰好是没有排气口的，感情少女从一开始就打算把丁野泉往这边赶，从最开始就是在做戏，但是出手可一点也不含糊。
丁野泉可以肯定，如果自己稍微跑慢了点不死也真残废了，这丫的心机可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