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主上嫉妒菠菜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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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光线昏暗的大剧场,厚重的暗红色帷幕遮住了台后的伶人。
看台下,一个头发花白,长过腰际的老人坐在宽适的藤椅上轻轻摇晃。
本该满是座椅的地方已经被清场,如今只有他身下的一把藤椅。他的头发铺满他的上身,让他看起来就好像是夜色下落单的绵羊。
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但细细看去,其实这人并没有呼吸。他的胸口也一直不曾起伏,只有那双会动的眼睛让人恍惚觉得他还是个“活人”。
舒静每次看到这双眼睛都会觉得透骨的冷,因为这是一双哪怕闭着,也会让人觉得危机暗伏的眼睛。
舒静暗暗呼口气,恭敬道:“属下已经按您的吩咐,让胡立威死在了长河路上。但警察并没有把胡立威带走,也没把一处那两人带走。他们现在都被谭以观带回了一处。”
老头什么都没说。
舒静暗暗抹了把汗,“要不属下现在就带人去把他们抢回来。”
老头这时缓缓动了动。他把扶手上的手慢慢挪到自己的头发上,试图把它们理到一边,但是行动非常迟缓,滞涩得像是许久没上过油的机械一般。
他理了两下理不清,便道:“还是你来吧。最近这几次带过来的身体都不大中用。”
舒静闻言跪下来,一边小心帮忙把老头那一头对发理好,一边说:“是属下无能,没有梁院长那样挑人的能力。要不……属下把他捞出来?属下已经大致查到谭以观把他藏在什么地方。”
“不用。一个见利忘义的人,救他做什么?他过往能从王玉珊那里抢乾坤引,未来也能从我手里抢我的命。就让他留在谭以观手里也好。”
“那万一他要是真的背叛您呢?”
“背叛?那更好,哪天把他当个雷使我也不心疼。救他是真不如救王玉珊。”
“可是王玉珊现在一直被凌昺收着。她不被放出来,我们的人就很难把她招到手。”
“所以不是找了人过来帮你吗?去吧,戏要开场了,把老五叫进来,就说我请他一起看。”
舒静不敢再多言语,看了看台上,果然帷幕徐徐拉开。
台上的“伶人”露出来,却没有一个带着生机。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被指粗的绳子穿过头颅,穿过四肢,被吊起来控制。血已经染透了绳子,整个舞台充斥着血腥气,藤椅上的人却露出赞许的笑容。
舒静缓缓退出去,在门外见到了全身漆黑的鬼魂,便叫道:“五爷,主上叫您进去,说请您一起看戏。”
戴着兜帽的老头一闪便飘入剧场,舒静看看外面的天色,百思不得其解。
她为妖多年,但还从没有见过哪个鬼能不畏光。也不能说全然不畏,但是短时间的照晒一下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如果是像在这种比较昏暗的室内建筑里,哪怕是白天也可以行动自如,和常人差不多。
而摇椅上那位,分明不是人,却可以披着人皮活动。虽然只是黄昏之后才可以,但也已经足够叫她吃惊。
想到被吩咐的任务还没完成,舒静赶紧加快脚步去了隔壁。
见她一进来,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立马站起身,局促地看过来。
舒静笑道:“您坐,不必客气。我主人要的东西带过来了么?”
那人拿出来一个极小的U盘,附带一个小小的布袋。舒静打开确认过后,便交给这人一个信封。里头并不是钱,而是一把厚厚的符咒。
一处大门口。
童乐手里抱着个大盆,把脖子伸得跟鹅脖子一般长,看到凌昺下车,小跑着过去,“师父,您让准备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里头有高度白酒,纯粮食的,还有一大块红布、二斤菠菜籽、纯桃木剑四把、铜镜八个。
凌昺让童乐跟着他打打下手,顺便叫袁度把卢枫弄醒,“有东西让他学,不能再睡了。”
袁度看着小毛球在他怀里趴着睡得异常香甜,私心是不太想叫,但凌昺身上很多技能连他都不会,错过了总是可惜,便把卢枫戳醒,“醒醒,去找件衣服穿,你师父有事叫你。”
连戳好几回卢枫才醒过来,伸个懒腰看到周围一堆人,段虎手下的两个得力干将居然戴着手铐。他一下发现不对劲,赶紧往自己宿舍跑。袁度跟他一起去宿舍,袁度叫他名,卢枫一应声,就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样子,只是光着身体衣服是一件没有。
他赶紧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套上,磨着牙说:“下回有这事麻烦袁监察早点提醒我!”
虽然都是雄性,但是袁度好歹回避一下也行,这人就直勾勾看着他!
这丢人都丢到外五环了。
袁度却毫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是你自己拜托我给你变,我给你变了倒还是我的不是了?”
卢枫说了句“懒得理你”便快速去找凌昺,“师父。”
凌昺正在画符,“来得正好,跟童乐把那个挑了。”
童乐正在挑菠菜籽,“师父说要这样的,带尖尖的,越尖越好。”
“这是干嘛用?”
“扎脚。”
“啊?!”
“听说过鬼怕光,鬼怕桃木剑,没听说过怕菠菜籽吧?”凌昺说,“这东西跟符咒可以合用。”一般来说符咒防的都是飘在半空的鬼,若是连地面也想防那就得弄很多符。但是撒了菠菜籽,他们就不敢落地了。”
“那为什么不干脆用棱角或者钉子?”
“问得好。因为就跟驱邪用五谷而不用其他谷物一样,功德不同。赶紧挑吧,谁有空让他们过来跟着一起挑。”
谭以观这时过来说:“先把许平跟周勇安排在冥牢里了,不然还得重新设符阵。我一会儿可能得去趟三处。”
凌昺意外抬头,“去三处做什么?”
谭以观说:“潘颂不见了,我得过去看看是不是跟咱们跟进的事有关。”
凌昺表示明白,手腕一挑,收了笔,改画另外两张符。画完递给谭以观,“带身上吧。辟邪和转运的。一会儿我弄完这边会带许平跟周勇去我那。祖师爷在,什么邪术都能防住,你不用担心。还有,我打算从今天开始就带他们上课讲些能急用的术法。我之前总想着等忙完闲下来时再教,如今看来没这样时候了,得抓点紧。你忙你的去。”
谭以观不动。
凌昺问他,“怎么?”
谭以观不满地看了童乐他们几个,“嫉妒。走了!”
凌昺低头继续忙,假装没听到,耳朵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