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千里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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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月,蜀主孟昶下诏,举行唐蜀两国结盟仪式,三平作为唐国特使参加。仪式举办的非常隆重,北汉与辽国也都派了使臣观礼。辽国与别的国家不同,他们根本没把宋国放在眼里,他们心里也和宋国一样,惦记着蜀国这块肥肉,唐国因为有宋国相隔,鞭长莫及,但蜀国不同,这可是块大大的肥肉啊,一旦占据蜀国,大辽国对中原汉人就形成了包围的态势,天下唾手可得。
北汉使臣刘抗,北汉皇帝刘继元的堂叔,官居枢密使,位高权重。此番主要是陪同辽国使臣,北院丞相萧答赖前来探听虚实。为辽国进攻四川做准备。见了蜀主孟昶,心里有了计较。孟昶纯纯就是个昏君,蜀国国政荒废,朝中大臣与君主一样,整日沉迷于享乐,这样的国家早晚会被终结,不同的是被谁终结罢了,两个废物结盟也只是变成一个大废物而已,根本无需担心。
结盟仪式过后,孟昶郑重其事的将盖上蜀国玉玺的盟书交给三平,叮嘱他回国后让李煜也盖上玉玺,盟约才算完成。
三平连声答应,回到馆驿,准备启程回国。回国前想办法安排花灵与花蕊夫人又见了一面,也没有什么大的误会,只是当初花蕊夫人遇到少年孟昶,前世姻缘注定,被情所困罢了。花灵本就思念花蕊夫人,只不过怨气大于恨意,心结解开,又恢复往日的心情,不对,应该是比以前更好。对待三平也愈加温柔。
三平指挥随从收拾行装,做好出发的准备,自己趁此机会,与花灵连夜出发,去云梦泽,有赛华佗的百草避毒珠相助,再加上德明大师的缚龙锁定住龟域,顺利取到背甲裙边一片。连夜返回。
比回国更重要的是要去百草谷交差,救活归藏大祭司。自己有好多话想要问他。
吩咐车队慢行,自己去百草谷,轻车熟路。只不过谷口草庐张伯端和汉钟离已经不在那下棋。问过谷中居民,指着赛华佗的药房说在那里。忙赶过去,一见药房中张伯端和汉钟离,李子玄以及赛华佗都在。张伯端见到三平惊喜不已,忙上前问道:“事成矣?”
三平拿出虺龙鳞和龟域甲交给他。汉钟离哈哈大笑:“帝君之子果然了得,这么快就取来,真是年轻有为啊,将来高阶神职必然有公子一席之地。”
三平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哪里哪里,都是运气好罢了。事不宜迟,烦请二位神仙快点炼制解药救人吧。”
“解药?什么解药?”张伯端一脸懵懂的样子。
三平一愣:“二位神仙不是说要想救治归藏大祭司,必须要此物不可吗?”
张伯端微微一笑道:“啊,是啊,是必须要此物不可,不过我们可没说要用来炼药啊。”
嗯??三平傻乎乎的站在那,不知道什么意思。
汉钟离舔着大肚子笑嘻嘻道:“公子,我们的意思是,虺龙和龟域是真武大帝君的爱将,玄龟和腾蛇的子孙,我们如果去取,难免会授人以柄,万一玄龟腾蛇二将追究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啊,你就不同了,紫薇大帝君的公子,面子比我们大的多。由你出面帮我们取来,再合适不过。”
我去你大爷的吧!!三平一听火冒三丈,这两个不要脸的神仙分明是拿自己当猴儿耍,岂有此理,老虎不发威拿我当病猫,我管是不是神仙呢,想到这二目圆睁,当场就要动手。被赛华佗一把拦住。笑着说道:“莫急莫急,小心伤了好人。”
“他们是好人?好人堆里挑出来的吧!”
赛华佗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床上说道:“你看那是谁?”
三平这才注意到床上躺着一个人,白发苍苍,面容枯槁。正是大祭司归藏,虽然精神还不是十分足,但双目炯炯有神,显然身体正在康复之中。
赛华佗接着说道:“你启程之后。两位仙人就开始着手救治,差不多用了两百年的修为才把大祭司唤醒。你应该感激他们才是,怎么能反倒动武呢。”
三平大喜过望,朝着两位仙人倒身下拜:“多谢仙人出手相救。”
张伯端手拈须髯哈哈大笑:“怎么?不想杀我们了吗?”
三平不好意思低下头,一个劲儿的摸脑袋,汉钟离笑道:“按理说我们犯不上耗费真元救他,又和我们无缘无故的。不过天意难违,将来见到你的父亲还希望替我们美言几句,提拔提拔我们。让我们能有机会赴蟠桃盛会,就感激不尽了。”
三平有点心虚,没敢道破实情,满脸陪笑道:“一定!一定!有了这层关系,以后都是自己人,好办事!好办事!我暂时还回不了天庭,现在凡间给两位神仙修座道观,金身塑像,日夜灯油香火供奉,如何?”
张伯端和汉钟离大喜,非要拉着三平结拜兄弟,三平死命不从。只好作罢,但张伯端有言在先,以后再遇见无需多礼,只以平辈论交。三平见他坚决,只好答应。
张伯端和汉钟离带着李子玄离开,房间只剩赛华佗和归藏,归藏大祭司刚刚恢复没有多久。气血不足。赛华佗给他喂了些汤药,也转身离开。
三平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眼前这个孱弱的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就有股亲近感。
归藏大祭司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有气无力说道:“听赛华佗讲,是方北郭让你来找我的?”
三平将李璟亲手交给他的玉佩送到他手上,归藏大祭司仔细看了看,长出一口气,眼角噙泪,伸出右手抓住三平的手掌。一股真力传进三平的身体,流经周身百穴,最后在气海聚集,不停流转,直至消散于无形。归藏大祭司松开三平的手,痛苦的闭上双眼,一言不发,身体不停颤抖。
三平不知道发生什么,不敢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归藏大祭司才渐渐平复心情,缓缓说道:“方北郭已经死了吧?要不然他不会让你自己来。”
三平默然不语,无形中承认了事实。归藏大祭司哽咽着说道:“能在临死前找到你,他也算赎清了自己的罪过,死得其所了。”转头看着三平说道:“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三平赵无极。”
“嗯?”
三平苦笑道:“本来叫三平,在天顶山方寸观修道,后来下山,改叫赵无极了。你就叫我三平就行了,是我师父给我起的名字,相貌平平,资质平平,根骨也平平的意思。”
归藏忍不住哑然失笑:“这不怪你,当初我带你出来,为了不让敌人感知到你的魔力,特意用魔心印封住你的气海,所以你才表现平平的。你放心,你是北斗魔族的继承人,天山派绮罗仙子的血脉,道心魔种集于一身的天选之人,怎么可能只有这种程度呢,等我身体再康复一些,解开你的封印。到那时,天下虽大,也任你纵横来去!”
三平一听顿时激动不已,原来自己的身份是魔族的继承人,七夜魔尊和绮罗仙子的骨肉!这等尊贵的身份简直和皇帝无异,不!是比皇帝更尊贵!
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那你。。。你什么时候好转啊,我。。。我有点等不及了。”
归藏笑道:“等不及也得等,魔心印是上古魔族秘法,除了我没有人可以解,我卧床太久,要想恢复,至少也要半年以上。你且先去,等我恢复差不多了,会去找你的。”
三平一听还要等半年以上,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颓丧欲死。
归藏看出他的心情,突然手按腹部,身体轻微颤抖,不一会儿从嘴里吐出一个鱼鳔一样的东西,交给三平,气喘吁吁道:“拿去,这是天魔大法总纲!你想办法找到重楼,打听天魔大法下部的下落,合二为一。修成天魔真身,普天之下,再也没有人说你的敌手。”说完精力耗尽,昏睡过去。
三平一脸嫌弃的接过鱼鳔,打开封口,里面只有几页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不认识的篆字,还有许多图画,画着许多人形,各种姿势在修炼什么功法。这给我我也不认识啊,等于没给吗这不是。抬手把鱼鳔扔到一边,把图纸小心翼翼的收好。帮归藏大祭司盖好被子,轻轻走出药房。
找到赛华佗,告辞出谷。
一路无话,车队回到唐国京城,先见李煜交旨,将此行所见所闻跟李煜和众位大臣一一做了交代。最后将蜀主孟昶的盟约交给李煜,李煜大喜,重赏三平,加封镇国军节度使衔,知枢密院事,参赞军机。
三平离开皇宫,心情舒畅,索性不回府邸,与花灵来街上闲逛,自从在唐国做官以来,整天忙于陪着李煜鬼混,一直没什么时间好好看看金陵城的繁华。花灵的修为愈加精进,尤其是见到花蕊夫人后,更是一日千里。现出真身本相三个时辰没有任何不适。三平特意给她买了几身华丽的宫装,加上本身长的就美丽,天香国色,走在大街上十分的惹眼。许多登徒子眼睛好像被黏住一般,从花灵出现那一刻起就没离开过她的身体。
一群随从簇拥在三平周围,再加上身边的绝色佳人相伴,三平得意至极。想当年自己离开天顶山方寸观,何曾想过会有今日。当朝二品,皇帝宠臣。威风八面。简直做梦都会笑醒。吩咐手下人,只要是花灵看中的衣裳首饰,不必问价钱,只管买下送回府里,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扔掉。
花灵看他这副样子,只是一个劲儿偷笑,笑他是个乡下土包子,暴发户。没有品味。三平也不生气,只是一味的消费。爽就一个字。
路过全城最大的妓院,点翠楼前。里面突然传来老鸨子的怒骂声:“贱货!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老娘花钱把你买来,是让给姥娘赚钱的,你敢不听话,还想活命?”紧接着噼啪的板子声以及女子无助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花灵听不得这些,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刚要进去。被三平一把拉住,低声:“这是人家的家事,不该我们管的。”
花灵怒道:“她欺负女孩子,就该管!”说完怒气冲冲走进点翠楼。三平无奈,只好跟了进去。
老鸨子正在教训不听话的姑娘。能抬头见一位美少女怒气冲冲闯进来,指着自己鼻子道:“你在干什么?还不住手?青天白日,天子脚下,想打死人啊!”
老鸨定睛细看,眼前的少女美若天仙,衣着考究,不由得微微一笑道:“呦!啧啧!好俊美的姑娘,谁家的啊?怎么好端端的管起我们的家事来了。”
花灵怒道:“好端端的你为什么打人?这么凶,没有王法了吗?”
老鸨子哑然失笑,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居然就这么跑进妓院来打抱不平。真是活久见,什么事都能发生。有心生气,但见花灵的样子又实在可爱,情不自禁伸手想去拉花灵,被花灵一把甩开:“拿开你的爪子!动手动脚的!”
老鸨把脸一沉:“我说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小姐,这么没规矩,这里是点翠楼!京城头牌红馆!不是你这种人应该来的地方!你还是快点离开!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说到这眼珠一转笑道:“还是说。姑娘手头不宽裕,想来我们这赚点外快啊,如果这样,你可是找对地方了!只要让调教调教你,用不了多久,大把大把的银钱就像水一样流进你的怀里。呵呵呵呵呵!”
老鸨说完哈哈大笑,妓院里的人也跟着起哄。
花灵虽然听不懂她说什么,但也知道不是好话,气的小脚连跺,就想动手。被三平一把拦住。挡在她身前。
老鸨见三平气度不凡,衣着精美。知道来头不小。气焰顿时弱了下来,满脸陪笑道:“哎呀客官,不知是哪位大人,在何处高就啊,咱们点翠楼是全城最好的,客官是想喝酒呢,还是玩乐呢。”
三平看了看老鸨涂满脂粉的脸,厌恶的转过头,看着趴在地上抽泣的女子说道:“既然是全城最好的馆子,总要守点规矩,要管教就关上门再管教,大天白日的。成何体统。”
老鸨一听又是来管闲事的,顿时不乐意道:“客官这话不通,这是咱们院子里自己的事,她收了我的钱,又不替我干活。我还不能教训她了?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
被打的趴在地上的女子挣扎着坐起哭道:“我是来做杂活的?不是来做姑娘的?”
“啊呸呸呸!谁说让你做杂活了?一个做杂活的我能给她十五两银子?”老鸨越说越生气:“一个乡下来的女人,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能值那么多钱?你想瞎了心了吧你!我看你就是皮痒!”说完挽起袖子又要打。被三平一把拦住:“哎哎哎!得了得了!老爷我在这你还敢如此放肆?”
旁边随从冲上来一把将老鸨推开:“娘的!你知道这位大人是谁就敢这样放肆?信不信一把火烧了你这鸡窝!把你抓进衙门做苦役!”
老鸨一看这架势知道三平不是好惹的,马上使了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坐在地上大哭大闹:“没有天理了,没有王法了!官差老爷管我们家事!欺负我们平民百姓了!啊哈哈啊!大伙评评理啊!”
花灵哪见过这个,顿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三平摆摆手,命随从将外面看热闹的都轰走。从袖子里拿出一百两一张银票扔给老鸨子:“行了行了行了!别他娘的装腔作势了,给你钱不就完了吗!快起来吧!”
老鸨子接过银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顿时喜笑颜开,嬉皮笑脸的从地上坐起来,对着那女子说道:“起来吧姑娘,你走了大运,这位官差老爷买了你了,收拾收拾跟过去吧。咱们缘分一场,我也不想这样的,你别记恨我。”
三平看都懒得看一眼,转身带着花灵出门,没走几步。那女子追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三平面前,哽咽着说道:“多谢大老爷救命之恩,小女子永生不忘。”
花灵一把将她扶起来,上下打量打量,笑着说道:“好漂亮的姐姐啊!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方呢,幸亏遇见我们。要不然。。。”
后面的话她不说也都懂,三平知道一个女子在京城不易,一不留神没准又让人给骗了,吩咐随从雇一个老妈子,给了她二十两银子,送她回家乡去。那女子一听,又跪倒在地,哭着说道:“民女出来寻找丈夫,如今丈夫没有找到,没有家可回!还求大老爷收留,民女会洗衣做饭,做家务杂活。”
三平一听乐了,这可真是有趣,以前只在戏文野史里里听过千里寻夫,如今居然让自己遇到了,有意思有意思。笑着问道:“哦?寻找丈夫?你是哪里人?你的丈夫叫什么名字?说出来,我帮你找。”
那女子有些害羞,粉面通红,低下头缓缓说道:“民女赵月娥,青羊镇人士,我的丈夫是个道士,道号叫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