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不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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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衡宇冰阵破了钟衍之无心维持的幻境。
幻境消失，柳玄悲哀地发现，他在原来的这一片小天地待了很长时间，长到似乎经历了地久天长一般。
“阿，爹，阿焱，阿焱疼。”阿焱伸出小手颤抖地揪住柳玄的衣领。柳玄低头怀中的阿焱，七窍流下黑色的血，他大骇，“大师兄，好焱好像不舒服。”石辛子转身，抓住阿焱的手腕探了探脉，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柳玄的心跟着悬了起来。
“来不及了，就近治疗。”石辛子抬头看着柳玄，“最好是灵气充沛的地方。”
灵气充沛的地方？！柳玄转身，目光落在身后的木屋、一片菜地和灵树。他毫不犹豫地抱着阿焱走进屋子，将阿焱放在地上，单膝跪了下来，“大师兄，求你救救阿焱。”不要杀了他。
“出去吧。”石辛子道。
“虽是来路不明的孩子，但……”柳玄抬头眸子里充满了恳求，“是我精心养大的。”
“……”石辛子表情冷冷，只道：“我要救人，需清净。”
“好。”柳玄站起身，眼前突然一片黑，少衡宇赶忙扶住柳玄，“少主。”说罢却又是后悔这张嘴，习惯了叫柳玄少主。
他扶着柳玄走出去，将房间的门关上。
“玄玄。”钟衍之从地上爬起来，飞奔向柳玄，却被钟鸣一拳打飞了出去，砸在灵树上，抖落了无数灵树叶。钟鸣飞身上去，从芥子袋里拿出短鞭一顿猛抽。
小金浑身颤抖地爬向柳玄。
凌宝心疼的低声道：“造孽，这些可都是宝贝。打架归打架。别伤害灵树啊。”
柳玄掀起眼皮看向父子二人，脚边传来喘气声，低头才见小金颤抖着咬住他的衣摆，伸手将小金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少衡宇嫌弃地看了小金一眼，“浑身是血，脏。”说罢，伸手想要将小金抱走。
“少衡宇。”柳玄抓住他的手，“幻境过去不知多少年月，你应该要去处理海边之境的事情。”他无心再去关心其他的事情，要先保全阿焱的性命。
少衡宇深深地看了柳玄一眼，才道：“好！”
“夏光。”柳玄道。
少衡宇飞身踏上剑身，“我会安排好他的事情。”待在幻境这些时日，也不知道现实之中过了多少天，父王病好了吗？！王宫如何了？！
“保重。”柳玄疏离的说道。
那双眼睛像是经历人世沧桑，浑浊不堪，少衡宇心揪着疼，这可是掐着他下巴喂药的明媚少年啊，不过幻境里走一遭，竟变成这般死气沉沉。
他从剑身下来，走到柳玄面前。
柳玄只觉得一片阴影罩住了他，抬头对上少衡宇灼灼目光。
少衡宇地附身温软落在柳玄额头上，“别想太多，乖乖等我回来。”不等柳玄回答，飞身上剑，御剑而去。
小金哼哧表示不满。
钟鸣抽断手中的短鞭，又抽出一把跌打的戒尺，打在钟衍之的身上。钟衍之闷哼一声，柳玄怀中的小金跟着难受的哼了一声。柳玄抱起小金看了看，“你身上也有剑伤啊？”
“……”小金冷汗直冒。
“我捅的是钟衍之，为何你也有伤？”柳玄盯着小金。
“……”小金心虚地扭头。
“你们不止主仆关系吧？”
小金低下头。
柳玄抱着小金走到钟衍之面前，“让开。”钟鸣停下动作走到一旁。
“玄玄，对不起。”钟衍之从地上站起来，浑身衣裳沾满鲜血，轻盈的袍子显得沉甸甸。
柳玄道：“断痕剑。”话音刚落，断痕剑飞到他身边发出翁鸣声。他伸手握住断痕剑，“钟衍之啊钟衍之，你的佩剑为何听我的话？”
钟鸣神色复杂，张了张嘴，“玄儿。”
“劳烦宗主到我木屋门前，帮我师兄护法，多谢。”柳玄眼神淡漠梳理，表情更是拒人千里之外。
钟鸣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钟衍之，如今只有你我二人。”
“玄玄，对不起？”钟衍之挺直的后背弯了下去，匍匐在柳玄脚下。钟鸣看着这一幕，多少心中有些难过，那是玄机宗骄傲的天才修炼少年啊。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要解释？”柳玄冷声道。
钟衍之沉默了。
“站起来。”柳玄道。
钟衍之起身，“玄玄，看在阿焱的份上，你原谅我好不好？”
柳玄握住断痕剑，“做不到！”刺向钟衍之的腰子。钟衍之眼皮一跳，这个位置可不行，关乎到以后的幸福人生！他伸手挡住剑尖，断痕剑刺穿了整个手掌鲜血淋漓。
小金哼哧一声，前爪出现了伤口，温热的鲜血沾湿柳玄的手。
柳玄低头看着手上抱着的小金，嗤笑一声，“果然。”他抽回断痕剑，将断痕剑丢在了地上。
“你们之间有联系。”
小金浑身一僵，冷汗直冒。
柳玄将小金丢给钟衍之，“从今日起，你们两个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小金落在地上，翻身朝着柳玄跑去，张嘴咬住柳玄的衣摆不松口，嘴里哼哧着表示不满。
“玄玄，我们阿焱呢。”钟衍之抓住柳玄的手腕，“阿焱不能没有爹爹。”
“……”柳玄扯开钟衍之的手。
“此一别，便不复相见。”柳玄道：“走吧。”
“玄玄。”
柳玄转身怒瞪钟衍之：“别逼我杀你！”
钟衍之收回手，喃喃自语道：“此生还长，我愿意等。”等你原谅我。
柳玄没有再给钟衍之一个眼神，“小金，放嘴，我不想踹你！”
“……”小金松开嘴，假装听不懂，摇头晃脑地跟在柳玄身后。
“我知道你听得懂，别跟过来，真不想踹你！”
小金委屈地哼了一声停下脚步，在原地徘徊。
柳玄走到门口，“劳烦宗主了，请回吧。”
“玄儿。”
“宗主自重，你我并非真正的师徒，还望宗主叫晚辈，柳玄。”柳玄对着钟鸣行了礼，用客气和辈分，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玄……”钟鸣叹了一口气，“柳玄，可还好。”
“多谢宗主关心，如您所见，不好不坏。”柳玄冷声道：“宗主还是先关心关心您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