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今亡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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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出心里的话后，三皇子浑身是汗，眼睛死死盯着陈玉。
陈玉表情依旧淡然，语气平静。
“如果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三皇子紧咬嘴唇，不做声。
看他这样，陈玉摇头。
“我对皇权不感兴趣，但想完成一些事，需要这样做，这样说，你懂了吗？”
三皇子身体一震，紧接着厉声问。
“先生你可知道，光凭现在你这一句话，就足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陈玉笑而不语，目光平静看向三皇子身后。
三皇子若有所感，猛地转身，随即脸色一片惨白。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老太监，目光幽幽的看着他。
“属下曹正，见过东家。”
“我早就不是天罗的东家，现在当家的是老二。”
陈玉摆手，又对三皇子说道。
“看在这几年你没有来烦我的份上，你走吧。”
三皇子置若罔闻，精神恍惚，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
过了好一会，曹正看三皇子还不走，就走上前，恭敬道。
“殿下，我们该回家了。”
三皇子下意识的点头，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曹正离开。
目送三皇子离开，陈玉眨了眨眼，自言自语。
“看样子，天罗在老二手里，又发展壮大了不少。”
……
“终于有人反了！”
花坞遇感慨道。
时间距离宣告修建皇陵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已经有很大部分徭役启程。
在这个过程中，无疑发生了很多人间惨事。
而且为了保证工程的进度，负责征兆民夫的官吏，各种手段无所不用，不断挑战天下百姓最后的底线。
终于，在七天之前，一群被征召的民夫忍受不了路上的虐待，在两兄弟的带领下，起义造反！
“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这带头造反的人，不简单。”
赵森声音闷闷，评价道。
陈玉则是在一边笑而不语。
这不是巧合，这一句前世每个人都知道的话，是从他这里传出的。
当然，民夫造反起义，不是陈玉做的。
“啧，老二这性子越来越谨慎了，先让别人造反试探朝廷，自己就躲在幕后观察，看样子没把我的教导忘记。”
虽然没出教坊司，也没刻意去了解，陈玉还是将事实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如果他没猜错。
接下来的发展是这样的。
朝廷派兵镇压叛乱，结果被叛军打败。
大乾各地受到鼓舞，不断有人起义，烽烟四起。
朝廷因为狗皇帝炼制长生丹，给出的军费不足，士兵士气低落，无力阻止起义叛军。
想了想，陈玉将自己对未来的猜测说出来给二人听。
听完之后。
花坞遇一脸狐疑。
“老陈，我知道你身份不简单，可未来的事情，你怎么敢说的肯定，你又不是仙人。”
“多读史书，哪个朝代更替不是这样的经过？”
陈玉鄙夷的看着花坞遇。
“老花，虽然我们这官是买来的，但好歹是读书人，这点道理都不懂？”
花坞遇被说的哑口无言，有心反驳，但历史就摆在那里，陈玉说的几乎可以说是事实。
最后，找不到话来反驳的他，看向赵森。
“老赵，你说说他，我说不过他。”
赵森看了眼花坞遇，白眼一翻。
你都说不过，我一个连话都很少的人，怎么能说得过陈玉？
“哈哈哈，老花，说不赢，你就乖乖听着，今天我就给你们两个上一节课，什么叫朝代更替周期！”
说起这些，身为历史业余爱好者的陈玉说的十分尽兴。
虽然世界不一样，但都是封建王朝，朝代的更替的规律都是十分类似的。
所以，将上辈子历史学家总结出的朝代更替规律放在这里，没有一点违和感。
“老陈，现在我才明白，你不去当宰相，待在教坊司里是真的浪费了！”
深夜，花坞遇喝的醉眼朦胧，他扶着陈玉的肩膀，断断续续的说。
“什么土地兼并、天灾不断、土豪割据，农民流离失所被迫起义，这些以前都没人提起，更别说像是你这样总结，这些话要是传出去，以后你不是圣人就是罪人！”
“没那么夸张，这些道理都有人懂，只是他们不说而已。”
陈玉笑着拍开花坞遇的手，对赵森点点头。
“送他回去，没问题？”
“嗯。”
一夜说的尽兴，第二天花坞遇二人又来找陈玉喝酒，让他继续说关于朝代更替的事情。
这边三人聊得开心，大乾的局势也在一点一点的往陈玉说的那样发展。
某日，忽然一队士兵闯进教坊司，带走了不少人。
当夜帝都全城宵禁，任何人不准上街，只能躲在家里听着外面的喊杀声。
喊杀声直到第二天黎明才停下，过去不久，一道圣旨从宫中传出。
“太子造反，剥夺太子身份，禁足家中思过，吏部户部尚书诛九族！”
圣旨一出，整个帝都都陷入了惊骇，紧接着是诡异的安静。
哪怕是街上走着许多人，却没有多少声音，更没有往日摊贩的叫卖声。
整座城市的人，都陷入了奇怪的情绪里。
偶尔有人对视上，虽然没有说话，却能看到彼此的遗憾。
为什么昨夜太子没有造反成功，将狗皇帝给拉下去！
帝都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平日里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不断的教坊司，都变得无人问津。
难得可以休息的女人们，躲在自己闺房，默默的为自己未来祈祷。
这样的安静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帝都才恢复了些许生气。
但在帝都之外，局势越发混乱。
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新的地方起义，然后被扑灭。
大乾朝在以一种无法避免的方式，走向最后的没落。
“先生，我要去青州城，您有什么话需要我带回去吗？”
消瘦了许多的三皇子带着曹正站在陈玉面前，恭敬的询问。
看了眼他，陈玉问。
“真舍得现在的权势和野心？”
三皇子苦笑一声，回头看了眼曹正。
经过这段时间，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身边。
不！
是所有人身边，早就有人默默的潜伏监视。
曾经有几次三皇子都想舍命一搏，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也看清楚了大乾朝必定灭亡的事实！
所以，他才会找到陈玉，才会准备去青州城。
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提前投靠，起码未来还能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