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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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也不是个任人欺辱的性子，霍然起身与她对峙：“我那日吃酒回来，恰巧看到你鬼鬼祟祟的从老大人的房里出来。墨香姑姑是谢陈娘子房里的人，老大人素来不待见你，全家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日你走后我还亲去门口瞧了一眼，老大人并没有在房里，谁知你是不是做了些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
墨香被人如此污蔑，上前就要与小梨扭打，嘴里也并未饶过她：“你这黑心肠的小蹄子，平白无故污蔑我做什么？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小梨动手也不畏惧，二人迅速扭打到一处，旁边有人去拉，一瞬间院里乱的不成样子。
康放想到方才绿荷在时，只一声呵斥众人都不敢出声，自己一个大男人，总也不好对下人的威慑力还不如一个姑娘。
康放刚攒足了气要呵斥，就听身旁的宁甯一声厉呵：“放肆！”
绿荷先前的那声住手只是厉害一些的呵斥，那宁甯这声放肆就是真真正正的上位者对奴仆的施压。
康放刚憋得一大口气瞬间消散，就像是刚吹满气的气球准备扎破，宁甯这一声直接让他扁了下来。
康放身为护院领队，在谢家下人堆里还是有几分话语权的，接着宁甯的话道：“主母娘子面前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二人被拉开站好，已经头发散乱如乞丐。
宁甯看向二人，道：“你们各执其辞，我倒也不好决断。小梨，既然你说是吃酒，可有人与你一同回来？”
小梨自然不想跟桃夭分一杯羹，答道：“没有，那日是奴婢自己去的，回来时就看到了墨香姑姑从老大人房里出来。”
宁甯点头，又看向墨香：“墨香姑姑，既然你说你没有去丈公房中，你可有什么人证？”
墨香仔细回想，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哪天去过谢轩房中。绿荷恰巧此时跟人牙子商议好明日送些奴仆来给宁甯过目，墨香一瞧见她就想起前几日她和青莲一前一后的说谢轩让自己送茶水到谢轩房中。
那日她见两人都来说，应当是真的，便信了她们的话，端了茶水就去了，到屋中后才发现谢轩并不在。
原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奴婢想起来了，那日青莲绿荷一前一后的说老大人让奴婢去房中送茶水，奴婢看她们二人口径一致，这才信了。”
宁甯看向绿荷，绿荷面色如常，骂道：“你这老妇，胡乱攀咬什么。若老大人当真需要茶水，那也应当是房里的小厮去送，用你一个老妇做什么？”
墨香道：“娘子明察，奴婢手上干干净净，决没有欺瞒娘子之意啊，娘子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奴婢院子里去搜。若能搜出个什么东西来，奴婢绝无二话！”
康放不等宁甯下令，就挥手让几个人去墨香房里。
谢轩本来就不喜欢墨香，如今她又有嫌疑，更是看她不顺眼。听她哭诉也觉烦躁，厉声道：“哭什么哭，我东西丢了，我还没哭呢！”
康放派去的那两人去的时间很长，长到墨香心里发慌。
宁甯悠闲的喝茶吃果子，静等着康放派出去的那两个人回来。
约摸着一炷香的时辰，那两人拿了个玉镯回来，双手奉上：“娘子，找到了。”
谢轩上前一把夺过，“就是这个镯子。”他一脚踹倒墨香，“你这贱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墨香看着那镯子，厉声道：“奴婢从未见过这镯子！”
宁甯看向那两人：“你们从哪里翻到的？”
其中一人回道：“秉娘子，是从墨香房中装衣物的箱底找到的，藏得颇深。”
小梨看到那镯子，松了好大一口气。
幸好墨香真的手脚不干净，否则......自己上去贸然指认却没有东西，也是要被打板子的。
宁甯声音轻柔，却带了些指引的意味：“难怪墨香姑姑不肯来院里，原是因为这个。”
谢轩本就在气头上，听得宁甯这句话，心中开始思索。
谢家未没落时，高氏得宠，这墨香也没少帮着谢陈氏欺负高氏，有几次还被自己撞见。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墨香定也是厌恶高氏的，所以才偷走了高氏遗物，来为谢陈氏报一报那年轻时的怨气。
如此一来，方才墨香为何会不愿意出来，就有了解释。
谢轩恨极，恨不能即刻拔刀杀了她，可他是文人，自诩君子，不能做那样有失风度的事。
宁甯看出了谢轩的恨意，自然是要在此刻顺着谢轩的心意将墨香处置，也能搏一搏丈公的好感。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事不是墨香做的，可证据和证人都在，这东西也确确实实是从自己房里搜出来的，可当真是百口莫辩。
“主母娘子，奴婢是冤枉的呀。”
此事是宁甯一手策划，宁甯自然是比谁都知道墨香有多冤枉。可墨香错就错在她是谢陈氏的人，谢陈氏有傲骨，那傲骨就是来自她的母家颍川陈氏。颍川陈氏山高水远，自然是帮不上她什么。可墨香不一样，墨香陪着她从小长大，感情，忠心，都比任何一个人要多。
谢陈氏在这谢家最信任的应当就是墨香了。
谢陈氏清醒时如何找茬，宁甯自然是一一记着。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泥人，自也会报仇。
除去墨香，拿到谢家的管家大权，没有什么事会比这两样更让谢陈氏难受了。
“康放，将墨香打三十板子发卖了吧。”
谢轩仍觉不解恨，“卖到窑子里，最下等的窑子！”
康放看了一眼宁甯，见宁甯点头，这才让人行动。
墨香此刻才明白过来，自己如何求饶都没用了。看到绿荷在翻找卖身契，墨香想起来自己的卖身契是谢陈氏藏着的。她得意道：“我的卖身契自然不在谢家手里，我生是陈家的人，死是陈家的鬼。便是至死，我也是陈家的奴仆，岂容你们谢家人任意发落！？”
宁甯见那堆卖身契里面果然没有墨香的，想起来陪嫁的奴婢卖身契都是在娘子手中攥着，与夫家无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