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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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江奉命跟随长官回京,路过清水县,告假回来两天,回头还要快马加鞭赶上大部队,此刻他是归心似箭。一点叙旧的心情都没有。
昔日同僚见了直挠头,不过也习惯了陆清江时不时的抽风。
如今对外称战事初起,其实已经打了三个月。之后还有一番忙碌,陆清江不知下次回家要什么时候。
到了胡同口,陆清江没看到信里说的馄饨铺子开门,也没见烧饼摊,快步走到家门口,发现门是锁着的。
抹了一把脸上雨水,他甩甩手,助跑两步一跃而起,手攀着墙头,一个用力就翻过去了。
刚落地,就听到一阵犬吠。
扭头就看到一个脑袋很大的黑皮白脸狗朝自己狂吠。
“闭嘴吧你,自己人。”陆清江直接冲过去,给了陆银子一个脑瓜崩。
“你是陆银子,我是陆清江,我是你哥!”
陆银子哪里挨过这种打,叫得更凶了。
“陆银子你闭嘴。”
陆清江直接扯下袜子塞住狗嘴,赤着脚打量院子,葡萄熟透了,他随手摘一串往嘴里塞。
院子收拾得整整齐齐,角落里用草垫子盖着一个泥炉子。陆清江心里犯嘀咕,先去厨房拿了些吃的,一边吃,一边喊人。
“娘,阿黎,嫂嫂,大……”大哥死了。陆清江闭嘴,先去敲他娘的窗户,敲了几下,又去开门,屋里没人。
他又去敲妹妹的窗户,自然也是没人。
最后到了东厢房窗边,还没敲呢,他发现门开着。天色太暗,他之前欲盖弥彰特意不往东厢房看,此刻才发现异常。
“嫂嫂?嫂嫂?”
陆清江喊了几声,没人回应。
忽地,一道惊雷炸响,照亮了黑漆漆的院子。
杜微澜被惊醒,睁开眼就见外头站着一个人,脑袋昏昏沉沉,四肢也重得很,仿佛有人拿锥子在凿她的头。
她握住枕头下磨得锋利的银簪,假装熟睡。
“嫂嫂,你在家吗?嫂嫂~~~”
陆清江扯着嗓子小声喊,他就不明白了,家里人都去哪了。不过糕点不错,他又咬了一口手里的米糕。
杜微澜听出来人身份,松了一口气。起身套上外衣,走过去道:“婆母他们去蝉鸣寺烧香,许是今日大雨,要住一晚。”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声音是哑的,越发觉得头重脚轻,脑袋昏昏沉沉。
“这样啊,嫂嫂早点休息,我,我也去休息了。”
陆清江忙不迭伸手关门,生怕被误会门是自己开的,临了还补了一句:“门可能是风吹开的。”
“厨房有吃食。”杜微澜道。
陆清江自然知道,他都快吃饱了。
屋内没点灯,杜微澜摸黑往回走,走了两步便没了意识,摔在地上。
陆清江在外头听到动静,连忙推开门,恰逢电光一闪而过,看见倒在地上的人。他忙不迭把人抱到床上,手忙脚乱点了灯。
灯火之下女子容貌与离别时没什么区别,只是此刻面颊通红,倒是和他梦中妄想的模样相似。
陆清江拉开衣襟,手在里衣上蹭了蹭,觉得干净了,才摸杜微澜的额头,入手滚烫。
昏迷中,杜微澜的感受到凉意,脸往一旁躲了躲。
陆清江呼吸一滞,立刻收回手,又忍不住探手去摸。
“太烫了。”
再多的旖旎心思,面对高烧的心上人都要压下去,陆清江忙不迭出去,拉了拉大门,没拉开,干脆直接把门板卸了。
不多时,他扛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回来。
那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
“陆清江!要不是看在你家之前给我送粽子的份上,我一棍子敲死你!”
“废话真多,快看看人。”
陆清江直接把人拉到床边,老大夫生气归生气,医德不下线,摸摸杜微澜的额头,看看舌苔,把把脉。
“风寒,这种天气怎么就风寒了?有能耐。脾胃也不好,思虑重了点。我开个方子,你去抓药。”
陆清江听不得废话,直接扛着人往回跑。
不一会儿,陆清江在老大夫的骂声中离开药铺,怀里揣着药包跑回家。
将药熬上,把大门修好,再把已经吐出袜子,试图咬人的陆银子五花大绑,再次堵住嘴。
陆清江满头大汗,端着药进了东厢房。
这间屋子自从杜微澜嫁过来,他进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杜微澜嫁过来前,他倒是经常进来,里头的摆设大多是他放置的。陆清江心里头酸溜溜,一方面伤心大哥死了,一方面暗自窃喜大哥死了。
他抬手给自己一巴掌。
“陆清江,你真不是个人!”
可这份念头疯狂滋长,压都压不住。陆清江觉得自己大抵是病了,需要吃药。
拉了个椅子坐在床边,陆清江盯着杜微澜发呆,等小几子上的药汤放到温热,他连忙将人扶起来喂药,动作间一双手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放。
“陆清江啊陆清江,能不能把脑袋里的东西丢出去?”
勉强选了合适的姿势,少年僵着脊背将人半搂着,空着的那只手舀了一勺药送到杜微澜嘴边。
杜微澜还在梦魇中,牙关紧咬,药哪里灌得进去。褐色药汁顺着唇瓣直接流到下巴,最后落入衣襟里。
陆清江看着水渍,咬了咬牙。他试图用以前他娘给妹妹灌药的方式,掰开嘴,一勺药,一块糖……手放在下巴上,嘴是掰开了,病号眉头紧锁,脸都皱起来了。
陆清江连忙收手,低头看看自己满是老茧的手指,再看怀中的人泛红的下巴,目光晦暗。
“……娇气!”
这么娇气,在床上是不是要哭啊?
陆清江浑身一僵,低头看裤裆,气得又给自己一巴掌。
“没出息的玩意儿。”许是打得次数多了,经验十足,力道控制得好,人只是哆嗦一下,倒是不疼。
陆清江觉得自己就是个没出息儿的。
怀里的人还在发烧,像搂着一个小火炉。他脑中不断闪回梦里的画面,咬了咬舌尖,气自己不争气,直接喝了一口药,小心翼翼渡药。
没经验,第一口药几乎都被他吞了。
后面只能总结经验,一点点继续喂药。
一碗药喂下去,已经过去小半时辰,他浑身是汗,汗水和原本的雨水混在一起,又被体温烘干,就这样半干不湿贴在身上。
陆清江径直出去,灌了好几口凉水,勉强压下一点心头火热。
可这只是饮鸩止渴,那股子燥热压下去一点点,旋即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