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着名民营企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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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有人冒充政府工作人员是怎么回事？”老牛一脸平静地问道，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毕竟看过太多的生死离别之后，他早已变得波澜不惊，很难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产生共鸣。对于每一个站在他面前说话的人，老牛都保持着警惕和理性，因为他深知这些人所说的往往只是一面之词。
此刻，老牛静静地注视着游涛那愤怒的模样，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小子还是太嫩了些啊！如果这位大姐所言有假，恐怕游涛会被气得心脏病发作吧。”然而，老牛并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方，除非有确凿的证据摆在眼前。在他看来，书证、物证远远胜过口供，口供里面包含太多虚假成分，分辨起来也很困难，只有不会说话的证据，效力才足够稳定。
“我们家不是不同意拆迁方案吗，结果有个男的就隔三差五的到我家来，找我男人谈心，他说他是城南区拆迁办的人，我们家如果不同意拆迁，将来还会影响子女什么的，我男人差点和他打起来。他一直说不动我们，后来就没来了，然后换了个男的来，说什么他们老板已经同意多给我们补偿，其实也没赔偿多少，我家男人不想再纠缠就同意了，谁知道前脚签了个协议，后脚就被警察抓走了。”
“你们当家的因为什么罪名被抓进去的？”游涛急切的问道。
“公安定的他是贩卖毒品的罪犯！我家男人被抓进去之后，我们母子半夜就被人从老房子撵出来了，我们没办法只有租了这个房子住。”
“他们一点钱都没补偿你们？”游涛觉得不可思议。
“给了我们一万块钱，说是我们自己同意的拆迁补偿方案，这点钱都买不起一套房子！你们拆迁办都是一群土匪！”大姐越说越气。
“大姐你莫急，既然我们来了，肯定是想帮你们讨回公道的，你家男人放出来吗？”老牛以平静的口气问道。
“已经放出来了，为了救他出来，这一万块钱早就用完了，他没办法就到南方打工去了。”大姐说着说着哭了出来。
“对不起啊大姐，让你难受了，你放心吧，我们一定给你家讨回公道。”老牛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大姐。
“不要紧，你们如果没什么事就走吧，该说的我都说了。”大姐下了逐客令。
“再问一下啊，那个陷害你们的男的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还有范希贵的公司怎么给你家转账的？”
“那个男的只说他是范希贵公司的，没说名字，长得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钱是那个男子给的现金。”
“大姐，今天谢谢你了！那我们今天就先不打扰你了，我们回去汇报一下，如果有必要我们再和你沟通。”老牛担心大姐刺激过度，果断结束了今天的对话。
离开大姐家，老牛等人按照名单继续探访了一些人之后，惊讶地发现每一个受访者竟然都未能获得应有的足额赔偿！其中一部分人因畏惧暴力威胁而无奈选择了屈服；另有一些则勇敢抗争，但最终并未得到好下场，他们的家人遭受跟踪、恐吓，更有甚者在深夜遭到偷袭与殴打，施暴者无人落网。最为恶劣的情况是有人被诬陷成毒贩！总而言之，经历过范希贵这般凶残无情的拆迁手段后，这个由国家斥巨资打造的项目反倒在表面上进展异常顺利。
面对如此局面，老牛和游涛深感肩头担子沉重无比。如此大规模的暴力强拆行为，竟敢明目张胆地侵吞百姓们的拆迁款项，却能安然无恙、平安无事的继续干着违法犯罪的勾当，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至此，范希贵背后隐藏的真正实力究竟如何，确实值得他俩去深思熟虑并加以认真评估。
经过今天的走访调查，老牛对于范希贵的行事风格已经非常了解了，他在表面上把自己伪装得相当好，背地里黑社会组织的特点简直不要太明显。虽然今天的走访又掌握了范希贵的几个手下信息，但是没有具体的身份信息，这给后续的侦办行动带来了不小的困难。
走访完全部拆迁户后，老牛等人来到项目建设现场。整个拆迁项目规模宏大，拆迁户数超过两千，所有百姓均已搬走，老房消失无踪，新楼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老牛细算一番，如果每户被范希贵强行克扣数万元，两千户累计便是数千万之巨。这笔钱用于建设绰绰有余，范希贵等同于无本经营，用国家给百姓的钱进行建设，借旧城改造之理由免费拿地。其售出的房屋纯利可观，即便贩毒也未必如此赚钱，难怪他竟敢直接诬陷百姓贩毒。来到售楼部，里面人头攒动，看房者络绎不绝。虽人潮如织，但现场秩序井然，门口有数十名保安巡逻。老牛审视这些人，发现其中一些明显异于常人，他们眼神凌厉，气质与普通保安迥异，老牛怀疑袭击自己的杀手可能就在这些保安之中。
老牛一行人刚刚踏入售楼部的大门，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便出现在他们眼前，一位身着制服、容貌姣好的美女销售迎面向他们走来，并主动承担起接待工作。
老牛见状心生一计，假称自己有意购房，借此机会与这位销售攀谈起来。这位接待人员果然训练有素且十分专业，她滔滔不绝地从多个角度夸赞着整个项目的优越性和吸引力；紧接着，她又热情地带老牛一伙儿参观了精心装潢过的样板房。面对如此精美的装修设计，老牛等人不禁为之惊叹不已：如果没有任务在身并且深知该项目背后隐藏着老百姓的辛酸泪水，恐怕此时此刻连老牛都会产生当场购买一套房屋的冲动！
经过此番亲身体验后，老牛对范希贵的犯罪才能有了更为深刻全面的认识：此人不仅决策果断、手段残忍、毫无道德底线可言，而且阴险狡猾、诡计多端，实乃罪大恶极之徒！
老牛又以准备订房为由与现场的管理经理交流了一番，可惜，现场所有销售只知道新房的信息，对于如何拆迁的，范希贵与拆迁户之间有什么纠纷一概不知。老牛知道，这是范希贵对他们进行了信息隔离，实际处理拆迁事务的是一帮人，这帮人也是范希贵犯罪团伙的中坚力量，但是销售房屋的却和犯罪团伙完全不沾边，这样就算有人来闹，警察也没有办法抓到范希贵的尾巴。他需要做的事很简单，那就是让政府相信他已经安抚好了拆迁户，至于怎么安抚好的，并没有人关心。
老牛又和美女销售聊了一会，对于如何勾搭女孩子，老牛非常擅长，很快老牛就打听到项目的安保是外包给一个安防公司的，她只知道这些保安很凶，对于上门闹事的百姓往往都是下死手，她只是隐隐约约听说这个项目拆迁时和老百姓有纠纷，但是很多人都说是拆迁户贪得无厌，老板把钱给够了，他们还坐地起价，这个项目老板是不挣钱的，是形象工程，做给政府看的。
“把老百姓打伤了，他们报警怎么办？”老牛问道。
“警察来了也就看一下，他们打人很厉害，看着很凶，其实伤得不重，警察也就让我们赔点医药费就走了。”美女销售为自己的公司实力深感自豪。
老牛和游涛一时无语，游涛更是气得从头到尾就没怎么说话，就在两人不想再浪费时间，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群记者突然涌了进来，项目经理立即点头哈腰迎上去，还让人打出一面锦旗，上面写着：“恭贺金河公司董事长范希贵先生评为我市着名民营企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