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今儿的月亮似乎逃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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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晟涛和刘舒表面上这样说,但身为他们的女儿,晟煦多多少少能知道转学估计已经百分之七八十了。
“梁..梁景,你说”
“咱们还..还能不能一直做..”
她抹去脸颊的泪珠,继续哽咽着说:
“做..同桌。”
“他们..他们都让我离开你,可是..可是你明明很好啊,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懂。”
朱阙在这时识趣的再次拿出一根烟,走进了卫生间里。
留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他大抵也能猜到这小姑娘跑过来看小梁有多么不容易。
晟煦将自己的头埋进他胳膊里,哭出了声。
手却一直紧紧抓住梁景冰冷的手腕,心里想着:为什么,你的手这么冷。为什么,你还不醒过来。
黑漆漆的天空中,今儿的月亮似乎逃班了。
还好屋外没有风,但就像平静之下暗藏汹涌。
晟煦就这么弯腰一直守着梁景,他的眼睛眉毛,嘴唇鼻子,更甚至睫毛,都被她狠狠刻进脑海里。
正处于昏迷中的梁景,他仿佛感受到了外界那股熟悉的气味以及感觉。
自己的手上,仿佛就像是放了一盏暖灯,指引着他回来。
可眼皮实在过于沉重,他怎么也醒不过来,怎么也走不出去自己意识里的那片黑暗。
他听见了晟煦的声音却没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梁景内心分外着急,奈何自己身体根本不给力。
最后,在他全身经脉都堵上后,终于发出了一点信号。
被晟煦握住的那只手上,食指轻轻滑动了她的手心。
就那么一秒的瞬间,晟煦仿佛整个人都被这一下打了兴奋剂,立马喊朱阙过来:“朱阙哥!朱阙哥!梁景,梁景他!他刚刚动了!”
原本刚抽烟一半的朱阙,立马从厕所里出来,无法遮掩的兴奋道:“晟煦小丫头!真的吗!?”
“对对!你看!”晟煦拉起刚刚抚摸过自己手心的手,泪流满面的说:“就是这只!就是这只手指动了!”
梁景床头处的呼铃被拍响,随后晟煦按照朱阙意思躲进了洗手间里。不出十几秒,病房大门很快被打开。
晟煦清清楚楚的听见有两三个脚步声。
“病人什么情况?”
“医生!他刚刚手动了!你快看看是不是快醒了!”
“好好好,你先别激动。”主治医生说完后,便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电筒,掀开梁景眼皮,朝里面探去。
瞳仁在受到强光收缩,且反应比昨天更为剧烈,说明:
“病人有醒来的迹象,恭喜你们。”
一听到这话,躲在门后的晟煦跟门外的朱阙,都几乎差点开心出声。
尤其是晟煦,胸口剧烈的呼吸着,好巧不巧朱阙前不久就在这里抽烟,烟味吸入肺部,她很想咳嗽,但却死死捂住胸口隐忍。
她从小就闻不得香烟味,原本晟涛也是个老烟枪,但在刘舒被查出怀孕后,为了妻子和孩子,就彻底戒掉了。
所以晟煦一下子被这么熏着,只能尽力憋气,偶尔呼一呼,虽然难忍。但这不是她现在最关心的,最关心的——是外面医生说的话。
“这小子体质可以啊,被水枪冲那么久,还能活着,不容易。”
“还好不是高压水枪,否则早就把内脏全冲散了。”
“现在就继续保持观察,横结肠、直肠、胃组织以及多处器官都被强压气体冲击以及膨胀。都大大小小导致了损伤,我们现在也只能给他用输液补给身体所需的营养。”
“但万幸,能挺过来就不错了。所以咱们也都放宽心。”
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光头男人,算是十分和善,看着朱阙一脸严肃的样子,他最后说话时便拍了拍朱阙肩膀:“好了,现在这小伙子估摸还有三四天就可以醒来。这几天就好好观察,醒来后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里,不出意外顶多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朱阙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嘴角扯出一抹笑,回拍这位主治医生道:“谢谢你们了,这小子能活着就是最好的。”
躲在厕所里的晟煦,在听见梁景具体情况后,却哭了。
一部分是因为在听见梁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那时候死死护住自己的他该有多疼。
一部分是终于听见他没事了,可以马上醒来。
待到医生他们走后,晟煦才缓缓推开洗漱间的门走出来。
“都听见了?”
朱阙站在梁景窗前,背过身问她。
晟煦低声应道:“嗯,都听见了。”
“那晟煦小姑娘,你也就放心了吧,早点回去休息。毕竟你要是被你父母发现,可就更不好办了。”
晟煦听出了朱阙口中的逐客之意,可她不想走,根本就不想回去。
她自顾自的绕开朱阙再次来到梁景身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说:“朱阙哥,我不回去。能不能,就让我再呆一会儿。”
朱阙瞳孔不禁收缩,但还是保持理智的样子告诫晟煦:“你的父母,是不会同意你再跟小梁继续有往来。这一点,你自己早就知道,所以何必呢。”
晟煦现在就如同一座石像,唯有一双眼睛能看出,她似乎是个活人。“如果我父母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我为他们向你道歉。”晟煦再清楚不过父母两人的行事风格,虽然平时都温和好相处,但一旦遇上与他们原则相背的事情,不管过程如何,他们只看重结果。
那对朱阙说的话,估计就跟电视剧里狗血剧情一样——我给你报销医疗费还有康复费,请这小子以后离我们女儿远点。
朱阙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再次被晟煦声音压下:“朱阙哥,我今晚会回去的,但能不能再通融我一两个小时。我再陪他一会儿,到时间我就走。我不怕我父母知晓会怎么样,但我能保证,不会让他们再来打扰梁景休息。”
说了这么多话外加刚刚在厕所里吸入的烟气,那嗓子发出的声音,就仿佛从铁锈废墟里扒拉的声响,刺耳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