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庭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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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亮，霍御风便醒了。他一起来便发现刁玉明坐着一个小凳子，趴在刁小虎的床上睡着了，地上有一个盆，里面装的全是刁小虎吐出来的污秽之物。
霍御风爬起来后，便去叫醒了刁大毛，然后对刁大毛道:“老猫，你去找一下易追春，你们俩把秦安时和马庆元带到法院门口等着，等候我的通知，然后把人证送进来，记住，一定要让他们记得要说什么。”
刁大毛回道:“是，老大。”
霍御风在和刁大毛说话间，刁玉明便醒了，霍御风看着刁玉明那对熊猫眼，有些于心不忍，便关心道:“老二，你还好吧？”
不问还好，一问刁玉明就一肚子苦水全吐出来了，道:“小虎这个王八蛋，他从来不喝酒的，怎么喝成这个鸟样，从昨天吐我身上开始，一晚上每隔几个小时就吐一次，要不是亲弟弟，我真想分分钟把他先活埋了，然后再枪毙。”
听完刁玉明的诉苦，霍御风安慰道:“小虎也不容易，他也很努力了的，我就挺喜欢小虎。”
刁玉明听到霍御风还夸刁小虎，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刁小虎就没让他省心过，到处闯祸，背锅的总是他和刁大毛。不说远的，就前天晚上，掉粪坑不就是刁小虎干的吗？他要是买质量好一点的货，自己怎么会掉粪坑嘛。
刁玉明虽说天天骂他这个弟弟，可是行动上却不由自主地处处保护着他。就说这一个晚上，刁小虎吐了一晚上，还不是刁玉明在照顾啊？
最后，霍御风吩咐刁玉明道:“老二啊，今天早上开庭审理吴文杰，小虎这样子了，你就在客栈照顾小虎得了，大毛跟我去就行了。”
刁玉明看了看刁小虎，长叹一口气，道:“是，老大。”
接着，霍御风便去洗漱了，洗漱好了之后，穿上了那套灰色的西装，便下楼来了。
当他到了楼下，发现陈墨林和吴芳已经在那等着了。看到霍御风下来，陈墨林道:“风儿，你吴伯伯约我们一起去文杰的庭审现场旁听，你去吗？”
霍御风走到陈墨林面前，道:“当然要去，可我还不知道法院在哪里呢。”
陈墨林回道:“你吴伯伯他们过来接我们，我们在这里等他便是。”
“嗯，好的。”
这个时候，刁大毛也下楼来了。
吴芳便开口问道:“大毛，玉明和小虎呢？”
刁大毛回道:“小虎昨晚上喝太多了，还没醒，玉明在照顾小虎。”
吴芳疑惑地追问道:“这个小虎，没听他说会喝酒啊，怎么会喝这么多？”
刁大毛昨天没跟霍御风去，所以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回道:“我也不知道。”
霍御风看他们在讨论刁小虎，赶紧岔开话题，道:“都还没吃早餐吧？我请客了。”
然后大声喊道:“老板，四碗面条。”
“好嘞！”
他们吃好面条后，刁大毛便借口说有事情便先出去了，霍御风他们一家三口则继续等吴森林他们一家。
到了八点钟，吴森林便带着唐茹、吴倩进了百川客栈。
“老吴，这么早。”陈墨林道。
“你也挺早的。”吴森林答道。
“吃早饭了吗？要不吃点吧？”陈墨林问道。
“我们吃了才来的，现在也不早了，咱们走吧？”吴森林有些急切地问道。
“好。”陈墨林答道。
然后陈墨林又转头对吴芳和霍御风道:“出发吧。”
说罢，他们便一起出了百川客栈。
走在路上，陈墨林关切地问吴森林道:“老吴，文杰这个事，怎么样了？”
吴森林回道:“昨天我去了一趟彼得那里，他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陈墨林点点头道:“要是能没事就最好不过了。”
陈墨林和吴森林走在最前面，跟在中间的是唐茹和吴芳，而吴倩则挽着唐茹的手臂，霍御风则一个人背着手跟在最后面，听着他们几个人的对话，看着周边的风景。
陈墨林和吴森林在讨论着吴文杰的案情，但是因为少了一些第一手资料，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证明吴文杰是无辜的。当然，他们以为收集这些证据主要是彼得所为，认为霍御风也就帮了一些小忙，所以并不知道其实霍御风才是真正知道内幕的知情人，他们不问，霍御风自然也懒得说了。
吴芳和唐茹也同样讨论着关于吴文杰的事，只是侧重点不一样，吴倩则一言不发跟着他们。
走了四十分钟，他们便来到了法院的门口，这时，彼得也刚好来到。
彼得看到霍御风他们一行人过来了，首先向吴森林问候以后，才过来霍御风这边，毕竟吴森林是他的雇主。
彼得来到霍御风这后，问道:“霍先生，昨天那个人我已经见过了，我给他们说了，让他们一会带那两个证人过来，不知道能不能带过来。”
霍御风答道:“没问题的，我已经让人去了。”
彼得笑了笑答道:“那就好。”
紧接着，彼得又对霍御风道:“对了霍先生，你是我的助手，一会你得跟着我，我可需要你的帮助的。”
“没问题，彼得先生。”霍御风答道。
就在这时，警察局的两辆车从特别通道驶进了法院。
“看来那边的到了，我们进去吧。”彼得道。
“嗯。”
随后，一行人便进去法院了。
法院今天开庭审理吴文杰一案，等霍御风他们到了庭审大厅后，发现南京市市长、副市长、警察局局长、民国政府检察院副院长，等好几个高官都过来旁听，当然警察局的副局长戴同也来了。黑龙会的洪大海，三当家许尚一和四当家刘林也一起到了庭审现场。
到了九点半，法官来到了法官席，敲了一下法槌道:“带嫌疑犯吴文杰上来。”
然后几个警察便押着戴着手铐、脚铐的吴文杰来到了被告席，吴文杰站着受审，两个警察分列他左右，而原告席上坐着的是负责提起公诉的检察官。
庭审快要开始的时候，霍御风悄悄地对彼得道:“彼得先生，咱们先不急辩护，先让他们出丑一会，咱们再进行辩护。”
彼得一听，点点头道:“好，我也想看看他们想耍什么花样。”
大家都就绪之后，法官便敲了两下法槌，便开口道:“现在，庭审开始。”
接着，法官便逐一核实被告人吴文杰的姓名、民族、籍贯、出生年月日、文化程度、职业、住址、犯罪史等基本情况。
告知吴文杰今天南京市法院审理的是南京市检察院起诉的吴文杰涉嫌的杀害吕良甫等五人一案。
然后宣布合议庭的组成人员、书记员、公诉人、辩护人、诉讼代理人、鉴定人和翻译人员的名单，告知吴文杰有权对合议庭组成人员、书记员、公诉人、鉴定人是否申请回避，并告知被告人享有辩护权利。
接着又告知被告人享有的权利。包括申请回避权、为自己辩护权、提交证据权、申请新的证人出庭权、申请调取新的证据权、申请重新鉴定、重新勘验权、最后陈述权等等。
告知完这些后法官才询问吴文杰是否申请回避。
吴文杰对这些人都没有存在什么利害关系，自然找不到理由让人回避，便回答道:“我不申请。”
最后法官强调了一遍庭审现场的纪律后，庭审便正式开始了。
首先，便由检察官提起了吴文杰杀人一案公诉，大致内容就是吴文杰杀了吕良甫等五人后，试图逃跑，接着被于季红抓到了，然后才报警来把吴文杰逮捕。
检察官公诉书读完后，法官便问吴文杰道:“吴文杰，你认罪吗？”
吴文杰还在监狱的时候就得到了霍御风和彼得的承诺，肯定能帮他翻案的，于是回道:“回法官，我没有杀人。”
法官一听，这怎么与计划的不对啊？于是找出了吴文杰的认罪书，问道:“这个认罪书，是你签的吗？”
说完，交给一个工作人员拿到吴文杰面前，吴文杰看了一眼后，回道:“这是我签的，可我是被屈打成招的。”
“好，既然如此，请证人。”法官道。
检察官一听，顿时慌了，这怎么与所有计划的不一样啊？不是应该提起公诉后，这吴文杰就认罪了，然后就可以直接宣判了，怎么现在突然反水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现在突然找证人，得去哪里找啊？证人不外乎就只有黑龙会的七爷于季红，可他这小小的检察官，怎么可能敢去惹黑龙会，让七爷来指证呢？
法官一看，检察官怎么半天不叫证人来，便又问道:“检察官，你的证人呢？”
检察官才战战兢兢地站起来，道:“我的证人……我的证人是庆祥公司的于季红。”
庆祥公司是黑龙会七爷于季红对外的招牌，以这个公司挂名，表面上做正经生意，其实主要业务却是地下那些产业。
法官一听，这他妈什么操作啊，我让你带证人来，你却给我个名字，我还咋审？
于是法官继续问道:“你的证人不到位，怎么证明他是罪犯啊？”
紧接着，法官又道:“既然被告人吴文杰说，认罪书是屈打成招的，那你请警察局把负责审问的警察叫过来吧。”
检察官又回道:“负……负责审问的……马警官，今天没来……”
法官这时有些生气了，道:“检察官，你除了这几样材料，就提供不出其他证据了吗？”
检察官此时一时语塞了，他只能转眼看向戴同，让戴同解救。
戴同从昨天开始也没看到马庆元在哪里，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此时南京警察局局长舒高义也看着戴同道:“戴副局长，这是怎么回事？”
戴同哪里知道怎么回事，本来说好的，于季红今天会来庭审现场指认吴文杰，可是昨天一天他也一样没找到，问他的手下都说不知道人在哪里，所以戴同只能回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您问问洪爷看看？”
没办法，舒高义只得问旁边的洪大海道:“洪爷，您知道七当家去哪里了吗？”
洪大海淡淡地说了一句，道:“他死了。”
舒高义和戴同听到于季红死了的消息，顿时目瞪口呆。
也就是说，能指证吴文杰的于季红已经死了，马庆元也找不到人，而吴文杰又不认罪，现在法官都不知如何是好，今天下面坐着这么多大佬，要是处理不好，弄不好自己这个小小的法官这位置都保不住了。
就在法官也如坐针毡的时候，霍御风起来开口道:“我这边有证据证明吴文杰不是凶手。”
法官一看，这个小子谁啊？便问道:“你是谁？”
彼得赶紧起身道:“我是吴文杰先生的辩护律师，这是我的助手。”
法官一听是辩护律师的助手，便说道:“好，你说。”
霍御风于是转头朝已经安排妥当、来到后面等待着的刁大毛使了个眼色，刁大毛心领神会地便转身出去了。
霍御风才转头过来，道:“大人，我这边……”
法官敲了一下法槌，纠正道:“叫我法官。”
霍御风才赶紧纠正道:“法官大人，我这边有人证，能证明不是吴文杰杀的人。”
说完，刁大毛和姬长清便从后面押着秦安时和马庆元进来了。
戴同一看到秦安时和马庆元，顿时慌了，站起来道:“这是怎么回事？”
法官一看有人喧哗，敲了两下法槌道:“这位先生，你如果再说话，我只好请你出去了。”
警察局局长舒高义对戴同道:“坐下，看看他们说些什么。”
戴同才不安地坐回椅子上。
刁大毛和姬长清把那两个人押到证人席上后，法官便问道:“你们两个是证人，请报告你们的名字。”
“我叫秦安时，是于季红的手下。”秦安时道。
“我叫马庆元，是南京警察局三队队长。”马庆元道。
“好，你们，谁先说。”法官问道。
刁大毛踢了一下秦安时，秦安时急忙答道:“法官，我先说，我先说。”
于是，秦安时把于季红如何安排他杀了人，如何使用迷烟，怎么嫁祸给吴文杰，又怎么跟警察局戴同相互勾结，以及还有两具尸体还在迎春楼里，全都抖了出来。
坐在旁听席的戴同听不下去了，跳出来骂道:“你他妈血口喷人。”
法官提醒过一次后，这次就不再让着戴同了，便招呼法院的人把戴同请了出去。
接着，法官问马庆元的时候，马庆元便把戴同如何吩咐他到迎春楼附近守着，等待于季红的通知上去抓人，又如何把吴文杰屈打成招，又如何跟检察官相互勾结的事情，全部都抖了出来。
这时候，坐在旁听席的南京市市长、副市长、警察局局长、民国政府检察院副院长的脸色看起来特别难看，很显然，这就是黑帮勾结警察局、政府官员做着见不得人的事，而且这么一公审，政府的脸面搁哪啊？
接着，彼得才缓缓站起来，道:“法官，我这里有一份材料，里面有受害人的尸检报告，以及被告人吴文杰不可能犯罪的一些证据。”
说着，彼得便把材料递给一个工作人员，然后交给了法官。
法官拿到材料后，认真地审查材料。
最终，法官通过人证、物证确定，这起案件为秦安时为主犯，于季红、戴同、马庆元和检察官为次犯的杀人案，然后当场宣布吴文杰无罪释放，让警察解开了吴文杰的镣铐。
接着，法官便对坐在下面的警察局局长舒高义道:“舒局长，接下来就麻烦您逮捕这几个人，以及去找那两具尸体。”
舒高义站起来道:“想不到我手下竟然出现这种丑事，不用您说，我也会处理的。”
说罢，舒高义便命令他的手下，马上逮捕了秦安时、马庆元、戴同和检察官，又派人马上去迎春楼，找交通银行那两个业务员。
最后，法官宣布，这个案件审结，便宣布结束了。
就这样，吴文杰被无罪释放了，审判一结束，吴倩便高兴地跑到吴文杰面前，紧紧地抱住他，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傻妮子，这不是没事了吗。”
兄妹俩抱了好一会后，吴文杰才支开吴倩，走到霍御风和彼得面前，然后跪了下去，又磕了一个响头道:“多谢彼得先生！多谢霍先生！”
“请起来吧！”彼得和霍御风同时说道，并一起扶起了吴文杰。
吴文杰起来之后，继续感谢道:“要不是有你们，我怕我就交代在这里了。”
彼得道:“都是霍先生的功劳，我只是做了些辅助工作。”
霍御风则回道:“分内之事，不必在意。快去看看你爹娘吧。”
霍御风可不喜欢这种婆婆妈妈的场面，便赶紧支开了吴文杰。
这时候，洪大海来到霍御风的旁边，道:“御风老弟，借一步说话，如何？”
“好。”
霍御风便随着洪大海来到了一边，洪大海才说道:“御风老弟，明天是老十三的葬礼，希望你来参加一下。”
“没问题，明天什么时候，我准时到。”霍御风道。
“早上十点。”
“好，我一定到。”
“对了，御风老弟，后天是我洪某六十大寿，只是，会里出了这么多的事，不便大办，我只想邀请你一人来参加我的六十大寿，你看……”洪大海道。
“没问题大哥，我到时候一定登门给大哥祝寿。”霍御风回道。
然后，霍御风便听到吴芳喊道:“风儿，该走啦！”
“这就来了。”霍御风答道。
接着，霍御风才对洪大海道:“大哥，那我就先告辞了。”
“嗯。”
洪大海点点头，目送着霍御风跟上了他父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