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老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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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房门的这一刻，尼伯龙根从树梢啪叽一声掉了下来，醉得不省龙事。
龙王大人并不是酒量不佳，只可惜，他遇到了……
被钟离从树上拎了下来，温迪姿势僵直，似乎还想要抢救一下自己，讪讪转过头来的时候，努力挤出几滴不存在的眼泪。
浑然一只可怜巴巴落入虎口的无辜风精灵：“欸呀老爷子，还有千落，今天天气真不错呢哈哈哈~”
想来是两只屑之间的惺惺相惜，温迪一面笑嘻嘻地和钟离插科打诨，一面朝着神千落连连眨眼，寄希望于对方能从恶龙手中抢救一下可怜的自己。
他和双手抱胸的神千落再次对上了视线。
少年清秀的俏脸上还是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衣袂翩翩，浑然看不出方才被龙龙欺负的狼狈。只是莫名其妙的，令风精灵油然而生汗毛倒竖的阴森。
“温迪哥哥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不必担心，我和阿离都是颇有耐心之神，无论发生怎样的事都可以尽情找我们倾诉哦…”
少年说着，轻飘飘地靠近了他，呼吸拂过耳畔的发丝，金瞳盈满温柔，“哪怕是哥哥方才，不、小、心，看到的奇怪画面，也并无不可呢。”
温迪：！
某日，海只岛，一只撒泼卖萌的风精灵，执行处决。
暂且不提被罚去解决尼伯龙根宿醉问题的温迪，这边树荫和风中，钟离细心地为少年披上大衣，整理着领口，神情宁静温和。
“不再多休憩片刻？我们的时间算是充裕。即便有我调理，你的灵魂还是太过勉强了。”
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氛围果然在甜蜜的爱情中平添不少温存，神千落瞧着他，突地使坏似的贴近胸口浅尝一啾，不出所料被板直了肩膀。
“如今尼伯龙根落网，对其他僭越者的处罚可也不能落下。前行路上还需要好些时辰，龙龙应当不会忍心看我劳累罢？”
有些惊喜于钟离的羞涩（？），少主大人翘起嘴角，与他五指相交，言行举止比往日更多了上位者的从容。
“海只岛与幕府向来不睦，久居此地定会为他们带来麻烦。更何况，岛上的神明之威已然超标，想来雷神也会察觉到异样。”
不和神千落谈论奇怪的上或下一事，少主大人还是颇为通情达理游刃有余的。侧眸打量着四周的景致，眼底便已有了思量，“海只岛的氛围也不同寻常呢。我涉足渊下宫后的这好些时日，稻妻局势如何？”
钟离随着他将目光放远：“旅行者抵达稻妻后，搅动了本在僵持着的几大势力，如今稻妻锁国令解除，雷神走出封闭的内心。并且，也有那随你同行的孩子的消息。”
正喟叹着空和派蒙果然是所到之处风起云涌的奇妙人物，神千落一时倒有些意外：“你说万叶？”
“不错。被带出渊下宫与你分别后，他似乎坚定了某种意志，重回鸣神岛的战场，并在天守阁的正门，为旅行者挡下了雷神的一刀。”
“果然是与众不同的人类呢…”闻言不知为何尚显失神，神千落露出思索的表情，就听龙龙冷不丁状若不经意地开口。
“听你唤他万叶，是很熟的朋友吗？”
神千落卡了一秒。不过紧接着，少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睛亮起不怀好意地凑来：“不曾料想呢，这是何等问题？龙龙吃醋了？”
钟离轻轻摁住了他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呆毛，嗓音维持着温沉：“…至于那位愚人众执行官，带走了雷神之心后，便私自离开了组织，直到现在也杳无音信。”
“看来的确发生了很多事呢…”快速理清了现状，神千落点点头，“从目前获知的消息来看，局面逐渐步入正轨，也到了雷神来寻找我们之际了罢。”
对上钟离的视线，他笑了声，“阿离应当还有许多疑惑，我与尼伯龙根关系较为复杂。我们是因天空的阴谋结识，天理曾指派幼年的我与世界之主——龙族交好。”
“我盲目听从了她的命令，期待着神明和龙族一同生活的情景，却没有想到，在我获取了龙族诸多密辛后，天理逼迫我随她展开屠杀。”
“那时的我才明白，一切命令都只为她夺取提瓦特权能的目的。我竭力暗中作梗，终是放走了尼伯龙根，并向天理诸般举例、辩驳，劝下了她对龙族赶尽杀绝的决心。”
“我原以为，龙族终将迎来稳定的生活，可尼伯龙根却去而复返，甚至带回了深渊之力，发动了名为复仇的战争。”
“深渊绝不可染指，他那个笨蛋，亲手逼我与天理联手杀死了他，并杀掉了所有存活的龙族。最终，亲眼注视着天理降下天钉，将诸般真相隐藏在残酷的力量之下…”
“千落，这并非你的过错…”少年的嗓音略显低沉，钟离听得心疼，正欲安慰，却看到神明清浅一笑，宁和地远眺灿金烈阳。
“我明白哦，在渊下之地我便对龙王说，我从不否认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只是，这一观念并不全面，有些话我没有对他言明。”
“天理曾告知我，我为世人而生，可我并不赞同。受她胁迫出手杀戮时，我既无活下去的期望，也对生命提不起丝毫兴趣。”
“可我还是选择了成为行凶者，原因也并不复杂，因为我知晓我的职责，我明确当今天理正逐渐步入谬误。”
“作为下一任天理的我，此情此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心死亡的罢。正因九天之上这种种谬误，我诞生了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我会在这场游戏中周旋到底——我为我生而为神的高傲而活。”
“……”想来是吹拂过衣角的风过于温柔了，呼吸沉重地躺在一旁的草地上，尼伯龙根哼哼着翻了个身。
·
今天的小呆是一只快乐的小呆。
白狐逃离了阴暗的渊下宫，在稻妻的土地上迈着步伐。
也不知尼伯龙根和神千落鹬蚌相争，究竟会落得怎样的下场。不过他们两个昔日强大的神明，如今实力退化到这般田地，可当真令小呆无端地想笑。
事态发展实在太过于顺利，想必那神千落连阻拦他逃跑的力气都不剩下多少了罢？否则，又怎么会便宜了…
他被叉在了地上。
狐狸一整只呆住了。惶恐瞪大眼睛仰望笼罩自己的几只庞然大物时，眼底实实在在地蹦出震惊的慌张。
“老、老大？”
最终的获胜者竟是神千落……
可他怎么会清楚自己的位置！？还是说，从一开始，从神千落准许枫原万叶使用他的神力对他发起攻击时，就已经预留了什么不易察觉的标记吗！？
“很巧呢，小呆，几日不见，怎么趴在地上不愿起来了呢？”
仰望着笑眯眯实则眼底不带一丝情感的神明，小呆心念电转，到底还是炸了毛：“老大真的是好算计，你不是一早就发现了吗，我是你葬火之战掉落的神明碎片，受渊下之民信仰的催生才形成了灵智……”
白狐低声说着，阴暗蛄蛹企图从贯虹的缝隙中逃脱，看看钟离，又看看神千落，眼底得意的笑容愈发欢畅。
“所以老大，告诉你一个棘手的秘密吧？既然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那么我用来蛊惑奥罗巴斯使用的形象……当然就是你了。”
“海只大御神奥罗巴斯所承认并深爱的，渊下之地真正的白夜神——其实是你，天空岛的少主，神千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