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白夜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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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风景算不得清明，又或许对身处常夜的渊下宫而言，这样死寂的夜幕才是常态。
可惜权力与欲望囚禁了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阿倍良久建造了光源设施大日御舆，为渊下宫带来了永久的光明，却被终身监禁致死。
神的孩子全跳舞。在权臣操控下的孩子们被冠以太阳之子的荣誉，长大后踏入大日御舆的灼热，肌肉因焚烧变形扭曲，宛若于烈火中与神共舞。
压抑、阴暗、残酷，或许白夜神也是由此而诞生。
不过采用空间之力临时搭建的空间并不能窥见远方的风景，虚妄又瑰丽的空洞总会折射出不同寻常的景致，令人不由侧目。
“不好好去休息，来我这里做什么？”察觉到神千落的靠近，散兵静静地凝望室外，没有回头。
神明也只是淡淡一笑，走到他的身边，语气悠然宁静：“不过是品鉴这难得一见的风景罢了，不欢迎我？”
略带了些嫌弃和不满地瞥他一眼，散兵轻哼了声，倒是稍稍让出了位置：“听说在混沌里搭建的空间会折射出心中所想，且只有本人可见，你能看到的，不会都是些华丽之物吧？”
他的本意不过是试探，因而不曾指望神千落能够认真回答。
果然就见少年笑眯眯地说起反话：“恰恰相反，我目光所及之处可是什么都不存在哦，或许要比你的更为寂寞不少呢。”
“…无凭无据，就能断定我所见是绚烂还是虚无？”
“毕竟不开心的猫猫会把表情写在脸上哦~”
“哈？”一如设想中隐隐有了炸毛的趋势，惨遭屑屑的执行官大人冷哼一声，选择转换一个话题，“你了解过白夜国的历史吗？”
眼底泛开淡笑，神千落对答如流：“在抵达赛场之前，自然是做过功课了的。”
“…果然。所谓的莫名其妙被神秘力量扯进渊下宫，都是些骗人的说辞。”
终究还是判定自己无法心平气和与神千落继续交谈下去的散兵嘴角一抽，眉头跳动，“你一早就盯上了这里的神器…箫神千落，我在你的嘴里究竟能听到几句真话？”
“许多哦。你且看一句是少，而两句成双，三句四句便就是聚沙成塔、积少成多。神明如此真诚，你竟还这般挤兑，实在是不够乖巧，不好、不好。”
“？”
抱着龙龙歪过脑袋，神明嘴角一扬人畜无害，终究把原本因为被排挤在外而郁郁的散兵，屑成了因为怼不过自己气得内心崩溃又哭又闹（？）扭头就走的散兵。
敞开心扉屑屑交谈，不可谓不是一件有利于组织团结的好事。（雾）
满意笑了声，神千落清晰地听到了散兵临走前凑到耳畔的低语。
“那只狐狸，目标是你。”
不动声色地立在窗畔，少年姿态仍是和煦，眸光散漫地凝望远方，入夜的微凉点缀着精致的银发。
“嗯…我知道。”
两人的身影擦肩而过，周围翻浮的空气也随之安宁了下来。
神千落没有第一时间选择休憩，他静静地盯着远方看了许久，仿佛窗外当真是令人无比留恋的炫美。终究倦倦垂眸时，无言环绕龙龙的指尖收拢，回身步入了帐篷之中。
唯余背后大面积空旷乃至荒凉的风景。
这一刻，他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他的内心历来连微末的光点都无法看到…
想来，也算是一种前无古人的神迹罢？
·
第二日清晨。
一觉醒来出门溜达了一圈的白狐小呆实在没有料到，他会被突如其来的利刃叉在了地上，爬也爬不起来的那种。
“啾！？”
震惊地仰望头顶三只笑得如沐春风却说着恐怖台词的活阎王，小呆大脑宕机，下一秒吓得狐狸尾巴乱摆，双爪合十连忙求饶。
就看散兵双手抱臂，一脸淡定地说着自己掌控了多少种折磨囚犯的方法，或见血，或剔骨，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枫原万叶微微一笑，乖巧提出了只是肉体的折磨不够残酷，不如抽走毛线团如小呆的灵魂，捏一捏，捏成碎末，再揉一揉，揉回一团，便可以做到永动轮回，看透生死。
可满脸无辜天真的神千落却是眨眨眼睛，高深提议只是一味的虐待不够富有实践性，正巧他脑海中储存了不少有关性格剥离的实验，眼下的小呆作为最好的试验品，自然可以挨个纳入考察。
“悲伤、恐惧、欲望、骄傲…所有的人格依次剥离摧毁，应当疯不了的罢？”
小呆企图色厉内荏：“昨天有只火使徒也想通过试炼，却被我揍了一顿，几位最好……对不起三位大人求放过！小呆上有老下有小…投降、人家投降哇啊啊！！~”
他们如愿掳走了最新的日记。
日记的字体为黑红相间，一行整洁黑字，一行狰狞红字，一眼望去，诡异至极。
「我为渊下子民之海只大御神，祂为白夜古国之白夜神。祂…驱散幽冥。」（黑字）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完美的存在，我很爱祂，超越常人那样爱他、他。」（狰狞红字）
「我要杀死自己。」（黑字）
「一团麻线，一团麻线…」（狰狞红字）
「原来我…早就陷入了疯狂。」（黑字）
三个脑袋再次凑到一起，解读起日记的内容。
“红字越来越疯癫了呢。”也不知明白了什么，神千落轻笑一声，掏出昨日散兵带回的上一篇日记，黑字自上而下愈发猩红，就如同奥罗巴斯疯狂的趋势。
“观望到如今，也足以推断出白夜神的存在逐步变得扭曲且具有迷惑性。你说是罢，神出鬼没、娇小柔软、且兼具一团麻线特征的……小呆。”
神明轻语着呢喃，侧目的眸光透彻，却浸透高深莫测的悠远，“亦或是称呼你为，渊下之地的白夜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