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家暴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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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海潮，立天衡，镇汐流。
岩王帝君摩拉克斯数千年前的神迹依旧屹立在璃月港的西方，经过了漫长时光的自然损耗，裸露的岩层表面总会遭受多多少少的侵蚀。
可坐在天衡山山巅俯视璃月灯火繁荣的盛况，依旧会寻得内心的一隅安宁。
这里不仅是神千落与摩拉克斯降临璃月时，后者抬手一蹴而就的高山，也是他们初次并肩作战，共同迎战海兽八虬的故地。
此后的两人也没少攀登上（柔弱魔神千落被帝君大人拎上来的）天衡山俯视人间盛景，如今少年这独自坐在山巅，孤零零吹着风的情景，的确少见。
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山巅，神千落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回眸，嗓音与神情都淡然而倦怠：“我还以为，你连这里都不会来呢。”
对方似乎因他的话语停顿了一霎，步伐却是没有停下，走到了少年的身畔。
神千落余光看了他一眼。是一只不知道石头脑袋究竟想没想通的龙龙。
今日的少年没有再笑，只是宁静地坐着，眼底偶尔倾露出的波光几近归于寂静，与平日和煦乖巧的活泼浅笑天差地别。
或许这才是真正未经伪装的他。少年自出生起，便不得不身负众生与所有神明的期待和骄傲，一路高调而耀眼地前行至今，守护着所有信仰他的人与神。
可他只是累了。
更甚之，灵魂本就日复一日磨损的少年许是自负强大，也许是挂念着、在乎着同为领袖的他，主动帮对方承担了磨损。
他总是在说说笑笑间守护所有人。而无人在意强大的他。
但没有任何生灵是真正的生来强大。
哪怕贵为天理之子，也是从脆弱的幼年期，一点一点，一步一步，成长为被所有人依靠的少年，以最不容出错最优雅从容的姿态，孤独屹立在最炫目耀眼的高山之巅。
不过钟离略感惊讶地发现，看似的胜利者达达利亚也并没有待在少年身边。
是对方欺负了少年，还是惹了神千落不开心？
又或者…
“我若想寻你，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你也没有刻意隐匿自己的行踪。千落，我能不能认为，是你在等我。”
神千落轻笑了声，亮银的发梢被夜风吹拂：“什么时候起，龙龙也会这样自恋了。”
听得出来，似乎在生气。
钟离思量了一下：“抱歉，我应该早些察觉到你的想法。”
“帝君大人似乎总是在向我道歉呢。”神千落油盐不进，撑着下巴哼哼，“我会有什么想法？阁下可是伟大的帝君大人，总是向我这柔弱魔神道歉，不那么合适罢。”
“…是我的不对，千落，别再生气了。”
“我才没有生气呢。”神千落想也不想一口否认，唰然起身时，泛起莹莹光芒的木箫直指神明，“不过是心情不那么美妙而已哦。与我打一架，帝君大人可敢应战？”
“…”钟离略感诧异地顿了一秒，无奈叹气，唤出神千落亲手送给自己的黑缨枪，“来吧。”
瞧着自己年少无知欢欢喜喜送给龙龙的武器，少年的表情显然更不开心了一分，下一刹瞬息俯冲而至，逼得钟离不得不立马格挡，甚至将不忍对他用力的神明震得后退一步。
…看得出来，还是很生气，不太容易哄好的那种。
对此钟离毫无异议，毕竟惹得小朋友生气的人似乎就是龙龙自己，如今对方拿他撒气，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当然，眼下的局面已经容不得他半点分心了。
曾经的钟离只是略有模糊的概念，而真正与少年交手后，这才不由发自内心的惊觉，神千落的实力实在是强。
一招一式从容至极，身姿优雅孤傲，时而高昂时而缥缈的箫音肆虐在山巅寒风至深处。少年身体清冽的幽香逼近又分离，如亮色绸缎的银发猎猎，就像烈火流星。
哪怕强大如岩王帝君，一味的格挡不肯还手，也必须全神贯注起来了。
于是这一战看似打得声势浩大，其实结局早就足以预料——钟离被神千落掀翻在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强硬地ya，了上去。
猝然被少年推倒，本就坚如磐石的钟离摔在地面倒是不会觉得疼。眼下他更关心的，其实是神千落有没有消了气，变回自家笑吟吟总爱粘着他屑屑的文雅少年。
木箫倏地抵在喉咙的动作打消了钟离一刹那的思量，神千落稍稍垂着头，飘扬的刘海挡住了少年眼下的神情。
他似乎并没有放过龙龙的打算，手腕一抬箫身挑起对方下巴的同时，双眸露出，神情玩味傲然：“对敌人这样仁慈，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这是不愿对我出手吗？”
“你明知道，我绝不会对你动手。心情好些了吗？”身高差距过大，钟离倒是很少仰望神千落，如今被软敷敷的少年ya，在身下挑着下巴，倒是略感不习惯。
“不好，很不好。”神千落幽幽盯着他，清朗的嗓音透着一股低沉与漠然，“阿离，你总不该忘记，你是我损耗灵魂才换回来的完整龙龙。”
他怎么可能忘记…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语被少年顶了回去，他就那么逼迫他抬高了下巴，淡笑的语调轻快，可钟离从中感觉不到多少笑意：“所以，你也要明白，你的视线，你的身体，你的情感——你整只龙都是我的。”
少年说着稍许俯下身，撑在显得惊讶的钟离耳畔，眸光在晦暗中寂静幽然，“我所希望你完成之事，我所想要达成的局面，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千落…”钟离下意识想要抬手抱住他，可神千落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蓦地起身站在了远离他的地方，居高临下静静俯视着略显无措的神明，嘴角稍稍翘起冷淡的笑意。
“你可是我的玩具。那么，神明玩弄股掌间的玩具，算不得什么违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