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天造地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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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提瓦特的两位神千落正式宣战厮杀之时，高天，无人知晓之地，无人触及之领域，无人管控之神迹。这是少年第无数次看到男人分心侧眸的样子了。

世间的一切似乎都展现眼前，指尖蹭过桌面边缘的棱角，他前倾着身体撑在泛着荧幕蓝光的操作台，神情仍是带着他人不会懂得的淡然。

忍了又忍，身着白色衣袍的男人还是出了声：“那边的两位都要打起来了，你当真这样淡定地不理不睬吗？”

闻言稍许挑眉，少年扭头淡笑，一身黑衣勾勒出单薄的身形，更显得银发染上亮色的光：“区区两个家伙，可不值得这样关注，专注你的任务便好了。”

对上了那双好看和煦至极的金瞳，男人眼皮跳了跳：“…我说过，没有谁会为神明的死亡而欢呼。真不知道该说你疯狂还是恐怖，倘若连最后的…”

“新世界的到来，岂不是更值得欢呼雀跃。”少年却蓦地笑了，起身之时，身姿颀长文雅，如松竹与旭日的朝阳，“放心好了，他们终会认同这唯一的理念。”

回眸隐去的一刹，清秀眉目在尘曦的微光里，浸染波澜壮阔的宏图：“毕竟伟大如我，此生最为认可的，还是自己罢。”

“包括那个人？”数据线杂乱的虚幻空间，男人却还是抢在他离去的前一刹，如同拽住最后如风散去的衣角，追问道，“你可别瞒我，你最后放在那里…是为了他吧？”

“…”少年还是难得沉默了一会，意味不明地平静笑了声，将身后人欲言又止的无奈目光丢进了昏黑的室内，“不该问的，不准问哦。”

世界终于归于沉寂。一如那银发金瞳的清秀少年从未来访。

·

踏入空间隧道后的风光，还是颇为壮观的。

至少神千落没什么神情变化，钟离深深眺望这少见的风景，至于背后跟着的克列门特和宛烟，还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发出了类似倒吸凉气的惊叹。

空间正值静谧的夜晚，大面积荒原枯草黑影摇曳，头顶星空广袤空洞得宛若无法企及的距离，隐约可见远方的山火被星辰的银光压抑了光彩，更远处唯一的方向——

屹立着一座高塔废墟的剪影。

这空间都错乱锋利之地，是神千落的精神空间。

钟离一眼便认出了空间中弥漫的熟悉气息和能量的流动方向，瞥了没有说话的男孩一眼，心情倒是更沉重了一分。

所有人俱能够很清晰的认知到这片空间的荒芜和颓败，他仍能从潺潺淌过的风中寻得少年年龄该有的蓬勃生气，可目光落下的一切景致，仿佛蒙上了挥之不去的暗沉灰色。

沉寂到…甚至看不出一丝求生的意图。

他曾为了什么理念而活呢？

念头忍不住发散了开来，钟离还是对上了男孩回身的视线，以及递来的一杆长枪。哪怕面对一触即分的决战，神千落倾露出的笑还是从容镇静，带了些小朋友特有的俏皮活泼。

“先生若一时没有趁手的武器，不妨用这个？我偶然间拿到的，如今有了木箫，倒是搁置了许久。”

他接来细细端详了片刻。

黑缨枪，开刃后被保养得极好。倘若武器有分级，只怕黑缨枪本该是寻常三星武器，如今经保养后，也能跻身四星武器一列了。看来哪怕是遭到搁置的武器，神千落也会认真保养，偶尔一时兴起拿来精进武艺。

就属性而言，的确很适合他身为钟离韬光养晦之用。恰逢他刚刚卸下岩神一职，的确未曾寻得合适且趁手的武器。

见钟离接过了千落版·黑缨枪，神千落弯起嘴角笑了笑，转过身悠然朝着支离破碎的高塔走去，语调飘然看不出心情：“那边划分一下任务罢。先生负责开盾保护我，至于干架的事，交由我来。”

想来他神千落一身傲人的神力，两千年前却乐得为岩王帝君辅助增伤，做幕后协助他之人。他摩拉克斯一身强大的武艺，如今却愿意为少年开盾减抗，做身后守护他之人。

注视着他的背影停顿片刻，虽说此情此景与两千年前他们的组合截然相反，不过钟离还是应下了。

他们之间似乎一直都不需要过多的询问。

一路上唰然间闪过零星属于璃月箫神过去回忆的剪影，走在前方的男孩不时瞧着，或若有所思追忆着什么，或忍不住轻笑着调侃起昔日的帝君大人来。

跟在后方的宛烟表情最终还是变得欲言又止，冷不丁瞅见了盐之魔神死亡真相的她，经过了最初的震惊诧异与不可置信后，还是一点点勉强平静下来，左看看右瞧瞧岩神摩拉克斯与箫神千落的互动。

终于是当神千落帅气地拦在众人面前，不曾回眸地低语了句‘后退’，木箫飒然一举解开了尘封已久的高塔破旧大门的这一刻，没忍住开了口。

“难怪听说不少璃月人都念叨岩神和箫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的确还挺…”

“对啊千落，你和钟离先生配合这么默契，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岩神转世了…哈哈，开玩笑的。”

企图调节气氛组·宛烟与克列门特尬笑了一下，于是发现，现场的气氛一瞬间更诡异了。

神千落似乎完全没料到宛烟口中天造地设的某事，心脏都堪堪跳错一拍。回眸的时候，非但神情愣怔，连周围保持住稳定的精神空间都产生了细微的晃动。

钟离注意到他的反应，也怔了一瞬。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