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出乎意料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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螭厩之中，弥漫着一种别样的气息。
紧张，忐忑，螭螭自危。
稍许窃窃私语和沉闷的呼噜声充斥着温馨舒适的小窝。
螭兽是一种魔兽，体内流淌着身为魔神的螭的血脉，不知在何种机缘巧合之下，它们之中的某一分支听命于海之魔神，在他麾下充当着下属的身份。
且不太聪明。
打晕了掌厨的大海豹，赑臭拎着大桶美食，前来螭厩分发盒饭。
“开饭了开饭了，新鲜出炉的大鸡腿儿~”赑臭学着马科修斯的样子（并不像）快乐发饭，难得当了一次神秘的厨师。
“大兄弟，你今天怎么长得不像海豹了？”
“今天蜕皮儿，欸，你听说过蜕皮的吧。”
“？是、是啊，俺当然懂了。”
一伙儿螭兽也不知信没信赑臭的鬼话，一边干饭，一边议论起今日的时事大事。
“你说，那家伙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呢？”
“听说是遭受了啥巨大精神冲击。”
“看它最近神精兮兮的，那件事不会是他做的吧……？”
“你说是它给那奥赛尔——！？”
“嘘——”
分完饭后趁机隐于暗处的赑臭扭了下脖子，露出思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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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战乱之后，翻修过的宫殿都会留下战火的痕迹。”屋檐之上蹲着两只陌生来客，神千落远眺着空荡荡的海景。
“房间并不多，外围新修了不少基础防御设施，看来海之魔神也会受到海中魔物的骚扰呢。”
“他的实力颇强，按理说不该如此。”魈思量片刻，随神千落翻身溜进了海神寝宫。
“那就来找找答案吧。”轻车熟路地落地，神千落趁海神还在审问晕倒的螭兽，翻看起了他的书桌。
手法莫名娴熟。
“可惜，看起来文绉绉的大叔，竟然不甚喜欢文案记录…偏爱以画笔记录生活吗？”
将海之魔神与螭兽们温馨的画卷缓缓放下，神千落思路清晰，一条条捋顺着轻语。
“从不善于处理魔神与人类的关系可以得出，海之魔神并不善于交涉。他所统帅的宫殿也不过只有拉车的螭兽、巡逻卫兵、一些负责生活起居的海兽和他本人而已。”
“想必周围的魔神也只是敬畏于他的实力。那么敢于贸然进攻者、且还未被讨伐之魔神，实力也应与他相差无几。魈，你还记得那只昏迷螭兽的状态吗？”
魈抬起头来，常年杀戮令他对于周围的环境有着天然的敏锐，回忆着每一丝细节：“疲惫、并且精神紧张，他的状态不像是简单地被吓到，反而…”
“更像是犯了什么良心难安的错，并且害怕被海之魔神发现？”神千落微微一笑，“那螭兽是在听闻我与海神说，‘能够帮他解决与子民沟通的问题’后突然回过头来的。”
“倘若只是拉车，想来不会如此之巧罢。”
凝眸思量片刻，魈说出了最终结论：“它背叛了海神？”
“说不定呢。”挑着嘴角没有继续猜测，神千落抬眸望向出现在书房门口的黑影，笑意仍是淡然从容，“自然会有来为我们解答之人。”
·
将螭兽关押在昏暗的密室中，海之魔神并没有如同他口中所说细细审问，而是快步走向自己为少女们安排的寝宫。
他不傻，相反，他将一切事都看得清清明明，只是本性的善良和优柔寡断总会影响他的决断，一次次心软与放任。
螭兽和敌对魔神奥赛尔的勾结令他心痛且猝不及防，他一介中年魔神，空有强大的实力，却没经历过什么亲情，很是重视自己与傻乎乎的螭兽的情感。
尽管他早已没了年轻人的冲劲，不愿参与所谓的魔神战争。可他身处乱世。
他是子民的信仰，也是下属的君王。
他的种种不合格而过于温柔的行为终是引发了背叛，且无可奈何。
所以他也不曾点破神千落绝非凡人的身份。
双方彼此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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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神大人能在这里出现，想必是想通了？”
他对上了少年宛若深渊的淡笑黑瞳。那里有他永远也理解不了的理性和残酷。
而符合为众生带来和平与温柔的君主。
“你竟不是少女。”海之魔神叹息了声，“这是对我的欺骗。”
“可甘愿沉浸在亲手编织的骗局中的，不正是大人您本人吗？放任背叛者潜伏身旁，您当真善良…又愚昧得很。”
“我……”海之魔神闭了下眼睛，想要反驳，却又长叹一声，那一瞬，身躯苍老至极。
久久沉默，他摇头苦笑，仿佛经历着对他而言最为残酷的磨损：“你说得对。因为对一只螭兽产生不忍，而毁掉我所有在乎之人的生活…是错误的。”
“您的性格不适合成为君王，也不适合成为子民的信仰。”
“是啊…”
就在神千落眸光微动打算进一步劝说之时，远天隐蔽的密室，那一刹传来了轰然的巨响。
海之魔神的神情在那一刹是巨变的：“是关押螭兽的那间密室！难道…难道它……”
“这家伙还活着。”背着一坨堪比天衡山高的螭兽，赑臭快速爬了过来，步伐竟不见多少蹒跚，“千落和我说过他的分析，听说这家伙和一头叫奥赛尔的魔神有关系，我就去瞅了他一眼。”
“灭口？”捏住下巴沉思片刻，神千落稍许点头，“这奥赛尔倒是有些魔神的样子，他来与你争夺海之魔神这一称号？”
“是啊。”海之魔神点点头，抚摸着螭兽的背影这一刻无比落寞，“我与它，曾有过许多美好的回忆…”
而就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刹那，螭兽唰然睁开了双眼，那一瞬，身形起飞，蓄力已久的水弹轰击而去：“你还是一点都不知改变吗！？”
电光石火间，魈瞬息出手，长枪横空斩断了螭兽的水弹，拦在众人之前，眸光微冷。
战栗着身躯，螭兽仿佛鼓足了一生的勇气和愤怒，冷笑着，嗓音充斥着悲哀与绝望。
“海神啊海神，海之魔神这一称号只会是奥赛尔大人的。你这个懦夫，乖乖把称号交出来！否则，奥赛尔大人立马就来摧毁你的宫殿，毁掉你珍视的一切，包括你岸上的那些子民！”
“子民可不行，岸上还有我家的呢。”神千落连忙出言反对。
而后和螭兽对上了视线，对方瞅见赑臭的那一瞬间，似乎颇为气急败坏。
“还有你和你旁边那只可恶的乌龟！受死吧！”
“哼。”可惜，早已等候必杀时机的半大少年在那一刹那，身形近乎化为一道残影，在与赑臭蜂拥岩石的联手之下，噗嗤一声，精准洞穿了螭兽宽厚且布满肌肉的肩膀。
螭兽重重摔了下来，竭力扬起脖子，恶狠狠地瞪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满眼悲痛的海之魔神：“懦夫也配举起屠刀！？来啊，杀死我啊！我早就受够了你！你、根本配不上这个称呼！——”
手起刀落，一位背叛者、隐忍而绝望者，至此结束了生命。
刀尖一点点垂落在地，海之魔神在螭兽的尸体前伫立了良久。
最终，缓缓扭头，看向双手抱臂自始至终站在一旁神情平静的神千落：“…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箫神千落，归属璃月，归离原诸神联盟魔神之一。”神千落倒是没有隐瞒，却冷不丁听到了意想不到的邀请。
“箫神，我希望你能留下，深海需要你，只要你愿意加入，我可以给予你任何想要之物…我们可以共同享有海之魔神这一称号，挺过魔神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