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克父,害母,断亲,损师,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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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救火!”
“快打水救火!”
酒楼外乱做一团,出现各种大喊大叫的声音,这些人要么迅速离开这个危险之地,要么打来一桶桶水,企图灭火。
骤然间,酒楼边上挂着数百灯笼的架子轰然倒塌,又让人发出惊慌失措的尖叫。
席正先轻轻敲击桌面,一阵无形波动荡漾而出,酒楼内的火焰迅猛收缩,不断的汇聚,化作鸡蛋大小的火球。
他精神异力一动,便将火球投进了酒楼的水井之中。
外头的人望见火势莫名消失不见,纷纷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便看到脸上挂着浅淡笑意的席正先从中走出。
那一瞬间,不知多少人,只觉得是天上谪仙人下凡,救人于水火之中。
尤其是在外观望的许多女娘,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忍不住的自问,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郎君。
“席将军,你怎么在此?”
正在派人救火的凌不疑一看到席正先,不禁上前询问。
“家中并无亲友,时逢上元佳节,便独自出来逛一逛,不想十分倒霉,好巧不巧就碰到这场祸事。”席正先随口回道。
“这火是你灭的?”
凌不疑虽是疑声问话,但脸上尽是笃定之色。
“凌将军的神脉应是重在体魄上,席某觉醒的却是控火之术。”
席正先忽地抬眸望向某处惊魂未定的小女娘,莞尔一笑:
“方才凌将军是在英雄救美吗?应是那个披纯白狐裘的小女娘吧,没想到凌将军属意这般性子的女娘。”
凌不疑神色不变,看向周围,道:
“席将军,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人生大事吧,你觉得这里有多少女娘会心悦于你?”
席正先失笑:
“呵呵,凌将军,你信与不信,不出十日,这些女娘一看到席某,便会退避三舍。”
凌不疑蹙眉,正在尝试理解这一句话之际,一胖一瘦两个青年押着一个略显阴柔的男子走过来。
“少主公,田家酒楼主人田朔带到。”其中一人率先说道。
田朔满是恐惧的跪倒在地,求饶道:
“将军,这些灯笼大多都是小的从集市上采购的,还有一些是客人们放在这里,等着有缘人来猜灯谜。”
席正先眼眸隐有笑意,道:
“此人心怀鬼胎,瞧着不像是什么好人,还要提前恭喜凌将军捉拿到潜藏的谋逆反贼。”
“何出此言?”凌不疑侧眸望来。
“天下有钱的大商人不少,能在天下各处置办多家酒楼的人也不少,能酿出名满都城的好酒,却是不多见,专爱跟达官显贵打交道的人,那就更少了。”
“倘若这个大商人还是一个太监,那就更是少的可怜。”
“近来听闻凌将军在查倒卖军械,你说为何如此巧,怎么哪里都有此人。”
“将军,休要听此人胡言,小的是无辜,只是本本分分的商人而已。”田朔一脸恐慌的辩解道。
“你竟是无辜之人,有趣。”席正先眼尾上挑:
“你是太监,从气色上来看,算的上是养尊处优,可唯有孤苦之人才会自宫,以成为内侍为代价,保住自己的一条命,你却是截然不同,莫告诉我说你是天阉。”
“小的就是天阉。”田朔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凌不疑说道:
“小的是天阉啊,将军!”
“以你的年纪,想来不会是近些年从宫里出来的内侍,所以,答案显而易见。”席正先语气悠然:
“虽说就算是戾帝的内侍又有何妨,但问题是你这戾帝内侍,不安心做自己的大商人,反而去结交当朝显贵,你说你不是潜藏的谋逆反贼,谁又会是呢?”
田朔越听脸上越是阴沉难看,他忽然暴起,拔出衣袖里的匕首,向席正先扑杀而来,还高喝一声:
“竖子,安敢坏我好事,纳命来!”
“砰”的一声,凌不疑眼疾手快的飞踹一脚,将田朔踹飞七八丈,使其喷出一大口血,捂着腹部倒地不起。
“拿下。”
凌不疑一说完,高瘦青年也就是副将梁邱起马上带人过去。
骤然发生的袭杀,也让周边看热闹的人发出一阵惊叫。
“凌将军,好身手,席某便不打扰了,告辞。”正当席正先准备迈步离去之际,凌不疑出声道:
“且慢,不知席将军如何得知此人是内侍出身。”
“你又怎知我方才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不是我随口编造的。”席正先略显散漫的开口:
“席某五感较为出色,不过是感知到此人在我说话的时候,心跳声愈加急促,便顺着话往下讲,是以反倒是让他耐不住,露出了马脚。”
说罢,便转身离去。
“少主公,也不知怎么的,我瞧这席将军,莫名觉得渗人,就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什么都没穿一样。”身边的梁邱飞有些心惧的开口道。
他的兄长梁邱起这时走过来,瞥来一眼:
“把心放在肚子里,想必这位席将军也不愿看你的肥膘。”
“大兄,你过分了啊。”
凌不疑眸光沉凝:
“行了,要是田朔真是什么戾帝内侍,那么定然与军械案有着脱不了的干系,走,带回去审问。”
“诺。”
席府。
席正先躺在床榻上,感知面板源能一栏的变化,却发现原剧情线最后的反派,只不过提供了两千源能,不由地默默说出了两个字:
“废物!”
他也不禁感叹,果然还是破灭一方世界的超凡之路所获得的源能多。
......
六日后。
席正先在宫内巡察完回府,一个沉稳又不失伶俐的女婢,一边招呼其他人一同卸甲,一边说道:
“家主,这些日子府上的拜帖和请帖,是愈加的多了,你说该怎么处理?”
“无妨,再过几日,就会清静许多。”
女婢清韵又道:
“由于圣上赏赐了一套大宅给万将军,就把从前住的宅院卖给了曲陵侯,马上就是曲陵侯的乔迁宴,我们现为近邻,是否要准备一份贺礼。”
“是否送来请帖?”席正先淡声问道。
“送了。”
“那便备一份贺礼,届时让人送过去,顺便道一声歉,就说我公务在身,无法亲临道贺。”
“诺。”
清韵有条不紊的再度开口:
“万老夫人大寿,就在曲陵侯乔迁宴的后几日,亦是送来了请帖,且那天家主应是休沐日,是否要应邀参加。”
席正先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想来那时候耳根子已然能清静不少,瞧瞧热闹也不错。”
翌日。
宣明殿。
文帝满是疑惑的看向作揖的席正先,道:
“都说年少慕艾,你也快到加冠的年纪,怎么不想着续香火,反而一门心思的拒绝。”
“你如此,子晟也如此,你们这些年轻儿郎现今都在想些什么?”
“凌将军为何拒绝,臣尚且不知。”席正先一脸正色道:
“但臣有不得不拒绝的理由,只因臣乃天煞孤星,家中三个兄长,三个阿姊,一个小妹,大父大母,阿父阿母尽在臣十岁以前一一离世。”
“后遇一位异人相救,拜为师,可未想不过三年,师父便仙逝,从军几年,曾于边郡识得一友,便是班侯孙子班弘,如今也已离逝。”
“克父,害母,断亲,损师,折友,如此之厄命,实在不敢耽误良人,还请陛下帮臣转告朝中一些人,倘若是臣亲自去说,怕是有些人根本不会去信。”
文帝听完,哪怕他素来含蓄内敛,脸上也浮现一种说不出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