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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如今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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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丞醒时,天色已晚。

茯苓和另一个去王府通禀的小厮前后脚回来,国公府上赵氏病怏怏得不愿理事,由她贴身嬷嬷做主同意她在外养病。

王府里王妃忙着去王爷和老夫人那回禀,只以为两人是单纯的呕气打闹,没当回事儿就也没过问。

现在堂前正襟危坐的是屋主魏策,下首两侧面对面而坐的是姜梒和褚丞。

几人已经保持不言不语的状态一个时辰了,茯苓进来请安行礼后,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站在姜梒身后。

四人面面相觑。

“两位若实在无话可说,那我便回房了。实在是身上伤口疼痛难忍,不便久坐。”枯坐半晌,姜梒身后疼痛难忍,实在撑不住,行礼告退。

姜梒走后,剩下他二人。

“世子可要回房养伤?”

“无碍,托将军的福,只是有一点头疼。”褚丞抬手摸了摸后脑勺。

“此事发生在街头,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圣上和皇后娘娘都得知了此事,明日恐会传召你二人进宫。”魏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抬眼看他。

“你可想好了对策?”

褚丞摇头,只颓然地说:“马车上时,她特意激怒我,要的就是今日这个局面。而我和她不同,我是有感情的人,我喜欢承欢,愿意给她和孩儿一个家。”

“可姜梒!她杀了我的孩子!”褚丞有些崩溃,想到这里愤懑地捶了几下手边的桌子。

“同窗好友各个温香软玉在怀,儿女嬉戏在侧,唯我一个现如今仍然是孤家寡人。”

魏策脸上飞速而过一抹不自然的神情来,他比褚丞还大上几岁,还不一样是无妻妾子嗣之人,乐得清闲。

所以魏策有些不理解褚丞的这种崩溃,甚至还觉得他有些故作姿态。

“我问过大夫了,说承欢日后恐怕再难有孕了,”褚丞沮丧着脸,“我只想和她有一个我们的孩子,这有什么错。”

“即便我再如何宠爱承欢,也都不会影响她正妻的位置,她这么心不可耐做什么。”

“世子此前不是不想娶郡主吗?如今倒是个契机。”

魏策意有所指。

褚丞突然就发狠道:“她不过想借机求圣上退婚,做梦去吧!之前是她苦苦纠缠不放,如今轮到我了。”

“往后余生冗长,就如她所说互相折磨吧!”

魏策听到此话手一顿,盏中茶汤洒落几滴,在桌面上留下一滩水渍。

*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就有宦官来传旨,宣他二人觐见。

御书房里,魏策身着官服,俨然是刚下朝就被留下的样子。

一夜的功夫褚丞下颌冒出一层青色胡茬,整个人看着沧桑无力。

姜梒齐肩的短发上部由根黑色缎带束缚,绾出来一个小巧的发髻,簪着一朵海棠象生花。其余头发散在肩头,多出来的一截黑色缎带飘在脑后,随风而动别有一番风味。

皇帝看着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姜梒,又看着如丧考妣的褚丞,满肚子火气消下去一半。

这俩丝毫不顾及皇家名声,肆意妄为的东西,简直气煞人。

要不是平襄王依诏忙于处理邻国边疆来犯一事,说什么他也得老老实实站在下面一齐挨斥责。

这褚丞跟着自己老子,征战沙场多年,一时风光无两,回了鄢京就像断翅的鹰丧家的犬,儿女情长上萎靡不振。

姜梒也是,如嗅觉灵敏的狗一般,闻着味就来了,原本乖巧懂事的小丫头,现在错事做尽,沦为笑柄。

这魏策也是——

皇帝心中腹诽,原本想要砸下去的砚台,忍了忍又放下了。

这魏策,祖上有从龙之功,自小就荣华富贵娇养着,最后却生得五大三粗、高大勇猛。可有什么用,华而不实!竟不喜欢女子!

镇国公府的老夫人将他看做眼珠子一样宝贝,又只肯他在这鄢京城任一些不痛不痒的官职,还推辞他身体羸弱不堪重任。

放屁!哪一年春猎时,不是他收获的最多,连带皇后最爱的那件虎皮褥子都是他打来的。

皇帝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们可知错!”

“臣知错。”

“臣女知错。”

“错在何处?”

“……”

两人默契的没了下文。

“一个尚未大婚便裹挟小妾还闹出人命,一个主意满满亳不受气闹得天翻地覆。”皇帝被气的不轻,时不时叹气缓解一下,“此前你追着他跑不顾体统,这皇后同朕赐婚后,又变了个人一样求着悔婚。”

“不若如此吧,你二人像是相克,这婚事便就此作罢!你们意下如何?”

闻言,姜梒猛地抬头,眼中充斥着惊喜的光亮,像是有些不敢相信。

“圣上这是允我们退婚了?”

皇帝未答,转而问褚丞,“你呢?”

褚丞不似姜梒那样欣喜若狂,而是神情严肃地跪下,抱拳答:“臣,不愿!”

姜梒惊疑的看向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这是何意?”姜梒手足无措的问:“当街动怒要斩杀我的是你没错吧!你看我的头发,就连垂髫小儿都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轻易毁伤则是不孝。”

“不止如此,你连划我身上几道伤,晨起换药时都还在渗血。”姜梒目光看向魏策,“就连魏将军都知道,你会不知?”

皇帝目光看向魏策,像是在问他如何得知,亲眼看见的?

“即便如此,你还觉得我们能顺利成婚,以后平安度日?”

褚丞语气坚定地说:“能!臣有信心同郡主相伴终生琴瑟和鸣。”

姜梒气噎,眼前有点发晕。

皇帝问:“你所言不是气话?”

“圣上明鉴,世子所言乃生于怨怼。绝不是真心实意。”姜梒跪在地上磕了一响亮的头,再抬起时额间已泛红。

“郡主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实意的,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禀圣上,臣自边疆归来便心悦郡主,可碍于面子,对郡主的喜爱不善做出回应。因此使人误以为我不喜郡主。赐婚圣旨到时,臣欣喜若狂,恨不得第二日便能娶回郡主来做妻子——”

皇帝抬手打断他,思忖道:“第二日恐怕来不及了,不若这样,你二人年初一时便成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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