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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被粉碎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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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谋杀案\/名刀窃贼·其一!

午后的阳光斜洒在木制窗棂上,野兔般的光影在墙壁上跳跃,为这间巷口酒馆平添几分慵懒与温暖。

警探牧野和他的助手尤伦卡,正坐在酒馆窗边的双人木桌前,将灵魂沉浸于难得的悠闲时光中。

牧野卡伦,利尼维亚警司的第三骑士团长及治保长。

他此刻正埋头于一碗热气腾腾的东国鱿鱼面中。

他用竹筷轻轻挑起一根面条,在面涛中翻卷五圈,又为面条蘸上浓郁的芥末酱汁。

它们与先炸后煮的鱿鱼须,会被一同送入口中。

到那时,牧野脸上会露出独有的满足感。

“果然,只有美食与真相不可错过。”

而尤伦卡,这位年轻的女助手,则端坐在对面,她身着简约的方格大衣,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优雅的气质。

手中的餐刀轻轻切开煎蛋三明治的一角,露出夹心中金黄的鸡蛋培根与新鲜生菜,她小口品尝,目光不时扫向窗外。

自从成功侦破沉井小镇的黑帮团伙及人口绑架以来,两人总算迎来一次三日假期。他们选择来到位于利尼维亚城郊的酒馆,希望求得工作之余的平静。

牧野卡伦,混血儿,父母一位是东方商人,一位是利尼维亚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以优异成绩从利尼维亚军校毕业,服役五年,经过腐朽森林战役后调离军队。

尤伦卡·卡斯缇娜,利尼维亚人。麦浪般的长发是她身为火枪手的标志。利尼维亚军校优秀应届生,枪法准度惊人。

只可惜,她的选修课—“侦查所需的人类外种族语言入门”—只是擦过边线,勉强及格过关。她现在还在为自学考级努力。

“冰棍,在冰原巨魔语言中是食物,在兽人族语言中是…不能喝的水…”吃过三明治后的尤伦卡真想倒头就睡,是牧野的咖啡让她强撑精神。

“睡觉,在兽人语中就是睡觉。在冰原巨魔的语言中则是长眠不醒。”牧野切下半块餐后甜点,沾泡红茶后塞入口中。

没想到,案件竟会发生的如此突然。

牧野的牙齿,咬碎贝壳蛋糕上的酥皮。在榔头敲钉般的声音落上地面后,他与尤伦卡一同起身,向身后的雅间走去。

“天呐,杀人了,杀人了!”手握餐盘的服务生不知所措,靠在门边。牧野对围观人群出示证明,同尤伦卡互换眼神,掏出手铐。

死者是一名骑士,从他放在衣帽架上的头盔羽标来看,可能还是位队长。他的双目失去光亮,健壮到有些肥硕的双臂沾染灰尘。

手铐被拷上服务生的双腕。

“什么?警官,为什么…”服务生的嘴,被牧野用半块牛角面包堵住。牧野还在嚼嘴里的贝壳蛋糕,解释的差事就交给尤伦卡吧。

“我们现在只知道他死了,”尤伦卡扎起头发,切换为工作状态。她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框,双眼死死盯瞄身材瘦削的服务生,“可能是猝死,可能是窒息,也有可能是被谋杀…但你怎么确定,他真的是被杀死的?”

“唔,被发现了,我承认。是我在他的汤里下毒的。”服务生怀中的毒瓶,在其弯曲身姿低首求饶后滚落地面。

尤伦卡想过他真的可能是凶手,牧野警探也设想过此种可能,以及指认过后漫长的证据搜寻过程。

可是,如果面前小服务生地心理素质真的差到如此地步,他也不可能独自完成谋杀—瓶中的毒药是河豚胆汁—也同受害者的面部特征相符合。

毒药下在河豚汤里,刚好可以嫁祸给厨师。

是什么让服务生改变主意,决定在他们搜出证据前自首?

“不,罗根,你这个蠢货!”咒骂声与拳头,落上服务生的四肢。牧野架住还没能发散怒气的厨师,手中沾满厨师油腻的汗液。

“放开,这是家事儿,是老子教训儿子,用不着你们官方人员出马!”可在牧野看来,厨师就是头失控的野猪。稍一松力,他便会爆发出去。

用他名为怒火的獠牙,将被他称作罗根的儿子顶飞出去。

“这不是你的家事,先生。有人死在这里,身份是一名骑士,”尤伦卡向他出示自己的警司证明,“而你的孩子,他刚向我们自首。”

胡须斑白的厨师走上前来,戴好手套,在牧野的提防下看清骑士的脸:是他,怎么可能会是他呀…这不应该发生…

“别假惺惺的了,明明你也想这么做…”

“…不是吗?杀死你所谓的仇人!”罗根的嚣张逼迫尤伦卡动用武力,两记膝盖踢打过后,罗根的姿势由站立变为双膝跪地。

牧野扶起重心不稳的厨师。在安抚与一套官方流程的客套话后,牧野警探引出自己的问题:所以,厨师与遇害的骑士早就认识?

“嘿,原本我不用做厨师的。我也报考过军校,他就是我当时的班长,”厨师用手中的擀面杖指向骑士的尸体,“可是他看不惯来自城郊村庄的我,我的军事训练被他调动为后勤打扫。”

久而久之,厨师真的从列兵变为厨师。

在第五次前线征兵落榜后,厨师收拾铺盖,准备回到这里继承他爷爷的小酒馆。所幸他的手艺还算不赖,能够养活自己。

厨师甚至结婚生子,他有一个算不上令他骄傲,但他也依旧倾囊相授,希望他继承家族产业的儿子。

很不幸,他的儿子便是凶手。

“你不希望父亲代自己受过,所以决定自首?”尤伦卡试着证实他的猜测。

“呸,才不是!我只是希望他带着愧疚…”

“继续像个懦夫一样待在这里…”罗根眼中的血丝,仿佛要冲破眼皮缠住面前的父亲那般,“…警官女士,你根本不明白,这些年来我在酒馆里过着什么日子!”

厨师对他的孩子进行训练,希望他成为这里数一数二的厨师后人。

他希望孩子能继承这座酒馆—但男孩罗根心比天高,他希望自己能够拿起刀剑保卫国家。他的梦想便是父亲曾经的梦想。

他的梦想被父亲以玻璃酒瓶粉碎:不,他想都别想。那里都是帮人渣,努力在那里同成果没有半点关系。

那天之后,每当男孩罗根提出自己的未来规划,父亲摔碎酒瓶的爆裂声、父亲一遍遍重述其军校苦旅的话语便要重现耳畔。

男孩变为男人,男人则将麻木挂于心间。

终于,当年的男孩靠着同酒馆饮客的关系,打听到父亲那位“好班长”的仕途行踪。

骑士长,还要趁着假期来郊外打猎,没准还要在酒馆歇脚?

很好,是机会,名为复仇的种子该开花结果了。很好,这是一株并蒂莲,能够将毁掉男孩人生的二人同时摧毁。

骑士长会失去生命。

而杀死孩子的父亲,也将真正失去他的孩子。

“罗根,你这个蠢货!”厨师也无法遏制情绪,他的擀面杖,一下又一下落上罗根的额头亲吻留痕。

青筋暴起的双臂,魔爪般的十指划过孩子的脸皮。

“哈…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罗根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用舌头舔掉口中的假牙。不知父亲还记不记得,这颗牙是他三年前用酒瓶打碎的。

这颗假牙是空心的,是罗根前天才到镇上换过的。

其中的非陶瓷填充物,便是河豚毒与凝胶的混合。

当罗根口吐白沫倒入父亲怀中时,他没有半丝悔恨。因为在他的心脏停止跳动前,他看到父亲抱住自己,痛哭流涕。

鳄鱼的眼泪罢了,哈哈。

好了,故事结束。

划掉,上面的内容要划掉几句。唔,牧野得承认他不是个写故事的行家,可在没有案件时他就要找个能打发时间的爱好。

写作也是其中之一。

“头儿,你那是在歪曲事实。”

“我们去度假时,老骑士长只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咙。”尤伦卡翻过一页时尚杂志,又羡慕起时尚名模们的冬季穿搭。

自从成功侦破沉井小镇的黑帮案件以来,两人总算迎来一次假期。他们选择来到利尼维亚中心图书馆,希望求得工作之余的平静。

然而,新的案件总是在不经意间敲响大门。

雨后的空气里弥漫着劳神的沉闷,警探牧野通过会客室前的铜镜整理衣着。尤伦卡则在好奇为何他们进入这里后就要脱掉鞋子。

“东方传统—地板是木制的,用鞋踩脏比石头难清理。”牧野说完,又整理起他的头发与短须。很好,看上去不太像流浪的豺狼人了,对么?

“哇哦—我还是不太—习惯—光脚走路—!”尤伦卡及时扶住把手,她刚刚差点碰到一具展柜上的蝙蝠骨架标本。

门缓缓开启,仿佛是古老故事中神秘章节的序言,引领两名警员步入即将扩散的谜团阴霾脚下。

踏入会客室的那一刻,牧野立刻感受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庄重而压抑。地板上铺缝着规格统一的白色榻米,每一步都踏在无声的尊贵之上。

尤伦卡,他的年轻助手,紧跟其后,眉宇间隐藏着一丝不悦,对于必须脱鞋这一规矩感到不解与微恼。

她的眼神在精致的东方装饰上匆匆掠过,最终落在牧野紧绷的背影上,暗自揣测此行的意义。

如果牧野的侦探小说技巧真的有用,那此行百分之八十的原因,会是珍品失窃。

川崎沙笛,这位城中闻名的富商,坐在房间的最深处,面容严峻,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身着一袭考究的东方风格长袍,以灰白为主色调的长衣,也难以掩去焦虑。

“牧野警探,您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屏风后的影子也逐步迈入烛火下的光明,每个字都经过精心雕琢,“我所珍藏的雾隐丹切,一夜之间竟不翼而飞。”

牧野的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试图从这静谧的空间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雾隐丹切,影武者联盟发生血门惨案前的珍藏。

精灵宝钻与天外陨铁锻造出的宝刀,向死而生。

牧野不知道川崎是如何找到那把刀,还将它纳入自己的收藏长廊的。

那不仅仅是一件收藏品,更是承载着影武者荣耀的象征。

它的失踪无疑是一场风暴的前兆。

“我们收到的消息,”川崎继续说道,声音微微颤抖,“盗贼已经带着宝物逃往利尼维亚南部的战锤要塞,意图在那里的黑市进行交易。”

说到这里,他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强忍着内心的痛苦。

牧野闻言,眉头紧锁。

战锤要塞,那个位于边境、法律鞭长莫及的地方,是罪恶的温床,无数非法交易的避风港。

讨伐马加拉尔一战后,皇室手中颁发的宪令为它提供更多自由。

佣兵,赏金猎人,浪人,乞讨者,流民,海盗,走私犯…人口交易者…而那名盗贼…竟能在川崎家兵的严密防卫下得手且全身而退,显然不是等闲之辈。

“您的下属是如何得知这一情报的?”牧野问道,语气中带着细致的揣摩。

“他在追踪过程中遭遇了伏击,”川崎的声音变得沉重,“身负重伤,但还是设法将消息带回。我已经安排最好的医师照料他,但……”

商人没有说完,但牧野明白,那名家兵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牧野站起身,凝视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已有答案。

他转身对川崎保证:“我们会亲自前往战锤要塞,无论那盗贼躲在哪里,我都会将雾隐丹切带回。请放心。”

“没错,您就放心吧。”尤伦卡也站起身来,最令人担心的事终于发生:她的脚踝碰上面前的陶瓷茶杯。

作为报复,茶杯中的水也泼上她的白袜。

“啊…烫烫烫…!”

—“尤伦卡,别到处乱…外面是不是刚拖过地?”

牧野与川崎同时闭上眼睛。

听到会客室外传来家仆的咒骂、尤伦卡的尖叫,与木板碎裂后的咔嚓声时,牧野知道委托的性质变成了还债。

“阁楼的阶梯,都是红木做的。”川崎用略显忧虑的口吻提醒道。

“先叫医生,我会送赔偿支票过来。”牧野也没想到,他这个月的活动经费要花在尤伦卡的医疗报销上。

……

……

轻度烫伤,之后是连摔三段阶梯造成的身体大面积擦伤。没有伤到骨骼,不过木刺划入大腿,还是要静养几天。

医生完成包扎后摘下口罩,允许牧野对尤伦卡进行探视。

“别担心,我很快就回…”牧野的话还没说完,尤伦卡便站起身来,推掉石膏,恢复如初站到她的长官面前。

“…你康复了?”牧野见状立即改口。

“正义之心就是最好的灵药—啊—还是疼!”

—“你还是回去躺好吧。”

“我的身体是铁做的!”

—“那它们也都生锈了。躺回去上油,这是命令。”

……

……

人山人海围成的竞技场中,找到新工作的兽人刀客史德瑞克,他正为接下来的赛事忙前忙后。

先生,来买一张吧,一本入十本翻,赔率只有三成。

不要?太可惜了,接下来的赛事可很精彩。不想为自己的未来投资一笔么?只要收五个银币就好。

“我说真的,不要!”牧野受够了皮肤灰白的兽人赌头,他在三天三夜的马背颠簸后前往此处,可不是要自己当法外狂徒的。

更何况,三天的便衣调查后,除去些贩卖拼装火枪、免税勾兑酒和成瘾药物的人渣—那名盗贼的踪迹,还是像阴影般无处可寻。

“不,你想要,只是你的心在犹豫。让我帮你做个选择,要选残暴骸牙,还是选那个看着像人形葡萄的暮光精灵?”

史德瑞克的左手被牧野抓起。

牧野不想再陪他玩了,他也不是来看比赛的,他只是想利用竞技场尽可能全观的视野寻找可能的存在。

找一个盗贼,一个按照受伤的家兵所说,紫色皮肤的,银色短发,手里拿着重剑的家伙。牧野现在有些狂躁了,一把重剑还不够吗?还要偷雾隐丹切做第二把?

“你真的不要?”史德瑞克低下头来,收起筹码箱与下注券条。

“不要!”牧野对兽人的疑问做出解答,他不需要下注,不要赛前零食和饮料,也不需要帮他叫精神病医生,谢谢。

钟铃敲响,比赛开始。

欢呼的噪音,高举的双臂如仙人掌林般交错密布。

对牧野视线的遮挡更是难以避免。

手指与人影的缝隙之中,牧野似乎发现他三天三夜加一整个上午都在寻找的答案—角斗士—他真该早点想到的。

不,不是左侧,是从竞技场右侧的地牢阶梯走出的参赛者。

那名手持重剑的暮光精灵。

“嘿,那家伙很不错,她已经连赢十六场了,要不要试试?”史德瑞克见牧野目不转睛盯向场上的精灵,又拿出最后的推销手段。

“我愿意花两百块银币,你哪凉快哪待着去。”不过牧野根本没有两百块银币,他希望史德瑞克免费离开,在他怒气全发之前。

牧野警探,他得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比赛了。

他可不想看场上的家伙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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