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武士与一个火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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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户,牧野与灰渡!
我是滨户,对芸州而言,这个姓氏不是出自某个皇帝与某位将军的封赏。
小到无名村镇的野猫,大也不会大过幕府中的足轻武士,估计哪个地方都能打听到这个名字。
滨户本是个平凡男孩的名字,这名字属于我。
直到命运之轮碾过,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就像凿在岩石上的凹痕。
我的父亲,一位勇敢的武士,死于无休止的战争,母亲,一位忠贞美好的女人,被要求剖腹殉情,以示她传闻中的忠贞。
她的最后一刻,是在介错人的冷酷监督下,口咬白绫,在我眼前倒下,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血…见到血雾染红大地。
那一刻,神的洗礼也无法抹去我心中烙印的仇恨与绝望。
在那个动荡的时代,我被幕府的人送往“隐支教”的蒙养院,那里是基督教的庇护所,如同利尼维亚的教堂,是信仰的灯塔。
然而,即便是神圣之地,也无法抚平我内心的创伤。我意识到,一个武士要想在这乱世中生存,就必须不择手段。
战争的阴云笼罩,连隐支教的教堂也未能幸免,成为战火下的牺牲品。
就在这时,一位老人出现了,他看见我在绝望中挣扎,用一根竹竿抵挡着敌国武士的攻击,那是求生的本能,也是命运的转折点。
八岁的我,被这位瞎眼老人带回家中。
我当时没想太多,只知道能直接杀死我,却选择抛给我一块饭团的人,应该也值得信任—孩子的心总是这样,单纯到愚蠢。
他看重的,不仅仅是我的勇气,还有那份在死亡边缘徘徊而不屈的决心。
在他的引领下,我接触到了一个名为“蜘蛛”的组织,一个由三百年前邪丈原战役后的败将七野创立的秘密团体。
七野,曾是一位叱咤风云的将军。
战败后,他隐姓埋名,像一只耐心等待的蜘蛛,每天劳作,夜晚则在竹林空地的篝火旁磨炼自己的技艺。五年后的雨夜,他亲手复仇,杀死了那位曾经的仇敌,如今的猎物,一名足轻将领。
充满戏剧性的起源故事,哈?
我被训练,被塑造成“蜘蛛”的一部分。
在这里,我找到了归属感,因为我发现“蜘蛛”的宗旨与我的内心深处的想法不谋而合:无需背负沉重的道德枷锁,也不必追求虚无的荣誉,只需接到命令,完成任务,便能获得生存的资本。
我不再是武士,不再是浪人。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么,我是一个杀手。
在“蜘蛛”的世界里,我学会了隐藏与伪装,每一次行动都像是精心编织的网,等待着目标落入陷阱。
我的双手沾上鲜血,每一滴都在见证我的成长。
但在这条路上,我从未后悔,因为我知道,这是一条通往自由的荆棘之路,只有强者才能踏出每一步。
我的故事,或许在芸州的史册上不会留下痕迹,但对我而言,每一次呼吸都是对生命的证明。
我是滨户,一个行走于阴影之中的猎人,用我的方式,在这片土地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呵,这段结语是太过浪漫主义了些。
可惜,这注定不是个浪漫主义的世界。
……
……
随着滨户故事的结束,他为自己的茶杯压入半杯绿茶,精美的铜制龙嘴壶在微弱的烛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
同时,就在他眼前的男人,那名男人身后的少女也倒在桌上,她的呼吸均匀而深沉,根据滨户的估计,没个两三小时,尤伦卡是不会苏醒的。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那是他提前加入茶壶中的安眠药,为确保一切发展按计划进行。
就在这一刻,牧野的手悄悄伸向腰间的左轮手枪,眼中闪烁着逼问的光芒。
然而,未等他有所动作,这位留有长须的黑衣武士已拔刀起身,以雷鸣风雨之势,将牧野手中的枪管钉上桌面,发出清脆而惊心动魄的声响。
滨户的动作流畅而致命,彰显出他作为杀手的敏锐与果决。
滨户单手拿起茶杯,饮完最后的茶。
他的双眼平静如水,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他知道牧野在想什么,他对牧野传达出自己的意图:尤伦卡她没事。而牧野若再轻举妄动,后果自负。
牧野的好奇心如同烈火般燃烧,他不明白,自己一个远在利尼维亚的芸州人,为何会成为“蜘蛛”眼中的猎物,沦为那张无形死网中的飞虫?
面对牧野的质问,滨户冷冷地反问道:“你还记得石田家族与黑松吗?”
“记得,我与他有过一次对决,他不择手段,”牧野扶住精神恍惚的尤伦卡,“也付出了他的代价。”
“是啊,生命的代价。”滨户对牧野微微点头,语气依旧冰冷。
黑松的死讯如同一记重锤,落上牧野的心头。
不久前,黑松被发现死在家中,而杀死他的女人玲子却下落不明。
说出这些话时,滨户面不改色,一手搭在桌面上,扔掉牧野的配枪,一手敲打着茶杯边缘的青龙图案。
明富家主的愤怒与石田家臣的急躁,使得牧野成为他们的目标。他们不需要真相,只需要一个牺牲品,来平息众怒,而牧野,不幸便要成为这仪式的祭品。
“所以,你根本没有荣誉可言。”牧野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不解。
滨户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牧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我失算了,只准备了一份麻醉药。”
否则,此刻的牧野早已在梦乡中悄然离世。
然而,正是这份失误,让尤伦卡得以幸免于难。
“你应该感谢我,”滨户提高声音说道,“否则,为了‘蜘蛛’的利益与隐蔽,我就得多杀一个悬赏外的人了。”
牧野看到,吧台与弄堂处空无一人,本该烟火缭绕的弄堂,也不再有任何油香或小麦粉的香气。看来,滨良在这里等待已久了。
牧野向滨户做出追问,今天报案的人,和吸引二人视线的盗贼,也是滨户的人手吧?—滨户对他摇了摇头:不,那个贼是个偶然。不过,他倒省了滨户不少功夫,可惜那家伙手脚不老实,还试着翻滨户的腰包。
否则,他可以不用死的。
战斗的狂风掀翻酒店大厅的木板,将牧野与滨户同时卷入窗外,二人如被巨浪抛掷的破船,跌落在微风四起的河岸。
头顶骄阳似火,将大地烤得滚烫,而他们之间的对决,比这烈日更为炽热。
牧野在同黑松交手后,便有了腰间佩戴一柄单手剑备不时之需的习惯,此刻,他庆幸过去的自己。
面对滨户,一个没有荣誉感的杀手,战斗注定不会光明正大。
“很可惜,牧野先生,我不是个光荣的武士—!”
“获得胜利才是我的信条—!”
滨户狡猾如狐,扬起河边的积沙,试图蒙蔽牧野的双眼,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残忍且有效。
但牧野并非初出茅庐,他迅速闭眼,凭借听觉与直觉判断敌人的位置。
在沙尘弥漫中,他取下单手剑握柄上的旋盖,露出隐藏于暗处的匕刃,这把剑的秘密武器,是他精心设计的暗器。
在滨户得意忘形之际,牧野猛然出手,匕刃刺入滨户的大腿,鲜血瞬间染红了裤脚。
“不,不算可惜,”牧野冷笑道,“耍阴招不失为格斗技巧之一。”
牧野从不自诩为高尚的武士,生存才是硬道理。
滨户的贼心不死,即使在劣势中仍试图反击,但牧野的剑法已臻化境,每一击都准确无误。
在一次凌厉的挥砍下,滨户的脊梁被铁剑劈开,他那残破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带着对“蜘蛛”使命的执念,如山崩般倒塌。
最终,这位流浪刀客坠入河川,连同他的刀消失在湍流之下。
血迹在河水中扩散,犹如一朵朵妖艳红莲。
血迹不久后便被时间的洪流冲淡,仿佛从未存在一般。
牧野站在河岸边,喘息着,望着那逐渐消散的血色,心中五味杂陈。
这场胜利来之不易。
他擦去脸上的汗珠,缓缓收剑入鞘,调整视线。
尤伦卡,对,必须得回去,尤伦卡还在酒店里。另外,如果滨户在死前说的不错,那名偷拿金币袋的盗贼也是命悬一线,没准还能发现他的尸体。
……
……
在一座阳光斜洒的会议大厅内,金色的光线与室内的豪华装潢,成功交织为一幅奢侈的画面。
巴西尼,这位黑色边界的主宰之一,正端坐在长桌首端,准备为他的两位盟友,卡朋与宾奇倒上醇厚的红酒。
他知道,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那个名叫牧野的警探,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割裂了他们的“灰色产业”。
自从那次寂静森林的抓捕行动后,他们曾经的大头目金井被捕,利尼维亚的天空似乎变得更加阴沉,对灰色地带的容忍度,几乎要被推降至冰点。
巴西尼一叫,达奇·宾奇和“驼子”卡朋随后就到。他们现在是分庭抗礼了,但金井的集团被利尼维亚骑士围剿后,联合起来度过属于他们的寒冬,这是利益上的客观需求。
“驼子”建议他们直接去崩了那个多管闲事的警探,他要报上次交火后,自己被击穿左肩落下后遗症的血仇。
对,这就是他被称作“驼子”的原因。
那一枪是牧野放的,当时,驼子有一整船等待转手、伪装成小麦粉的可口粉末要运往瓦拉杜勒的腐芯镇。
是牧野让他的宝贝全都砸进海里。
巴西尼为自己倒上了半杯红酒,冰块在酒液中轻轻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耐心点,朋友们,”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有主意。”
卡朋与宾奇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知道,每当巴西尼说出这句话时,他最好真的有主意可用,最好真的能通过二人脑中的审核,而非赢得一阵冷嘲热讽。
最近,巴西尼确实做出了改变,他选择放弃那些“过分耀眼”的军火和毒品交易,转向更为隐蔽的偷渡业务。
而这次,他手中握有的筹码,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珍贵。
“你们猜猜看,我最近得到了谁?”巴西尼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芸州那里有个叫千鹤的蠢蛋一号,她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只为偷渡一个名叫玲子的女人。”
巴西尼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嘲讽,但更多的是得意。
他深知玲子的背景,要查到一个芸州女人的背景,他手下的资源还不难做到。
这位女子曾与一个男人,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让我猜猜,”卡朋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力量,“那个男人是不是叫牧野?”
巴西尼微微点头,眼中闪过赞赏。“驼子,驼子,你的肩膀虽然歪了,但你的脑袋比谁都转得快!”
“去你的,有好菜就端上来。巴西仔,我们不是来看马戏表演的。”在宾奇的催促下,巴西尼对着身边的一名侍从低声吩咐。
宴会的主菜,被安排入房上桌。
不久,两名手持重斧的黑盔打手,推着一名披头散发、满身伤痕的白衣女子走进大厅。
她的双手被紧紧束缚,眼中闪烁着恐惧与绝望,而从她手中缴获的钢刃,隔着绷带与几张陈旧的棕黄灵符,散发出冰冷的刀光。
妖刀村正。
巴西尼的目光在刀刃与女子之间来回扫视—他知道,芸州有个叫灰渡的浪人一直在追击这把刀。
如果能够利用这点,那么他们失去的一切,都将得到补偿。
他要看着灰渡与牧野像狗一样,相互厮杀。
卡朋与宾奇的疯狂,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而玲子的境遇,更是让人唏嘘不已。
在这个由权力与欲望编织的世界里,每个人的命运,都如同风中的落叶,飘忽不定,随时可能被碾压成泥。
“啊—!”在尖叫声中,白衣女人的小腹又接下两拳。巴西尼知道,船夫与接应者们肯定好好招待过玲子小姐了。
在巴西尼的示意下,两名侍从退至一旁,留下玲子瑟瑟发抖的身影。
卡朋与宾奇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他们看到了脆弱,也看见机会,看见名为复仇的金矿在向他们招手。
杀掉牧野,把他的头取下来做灯芯,让利尼维亚知道,事不关己就该高高挂起,让自己真正做个置身事外的瞎子。
巴西尼起身,缓缓走向玲子,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踩上她颤抖的心弦。
他弯下腰,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玲子小姐,”他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威胁,“你会成为我们计划的关键。”
故事里的英雄,总是为情所困,死在杀手与命运手里。
是时候为“大英雄”牧野写段碑文了。
玲子,这位曾经骄傲的女子,面对巴西尼的威胁,她的眼神坚定,即便身处绝境,也不愿低头。
“我宁可选择死亡,也不会,屈服于你们的恶行。”她的声音虽微弱,却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坚强。
卡朋,那被称为“驼子”的头领,闻言怒不可遏,竟一巴掌狠狠打到玲子脸上:“别给脸不要脸,臭女人!”
然而,巴西尼只是淡淡一笑,他对跪倒在地、身负枷锁的玲子点了点头,示意她将面临更加残酷的命运。
他走到酒柜旁,从一排瓶瓶罐罐中翻找出一个不起眼的小药瓶。
他的眼神与驼子和宾奇交汇,无声的命令在空气中传递—他需要他们帮忙,让那颗药丸进入玲子的口中。
“唔—啊—!唔—唔—!”
在玲子的尖叫声中,她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
那颗黑色的药丸,带着未知的恐怖,被强行灌入她的喉咙。
药效迅速发作,玲子感到一股刺痛从腹部蔓延至全身,她竭力抵抗。
但很快,她的意志开始模糊,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她的眼神变得空洞,像是一具被操控的傀儡,不再挣扎反抗。
巴西尼看着手中的药瓶,嘴角挂着一抹冷酷的笑。“早年用来做人口交易的药丸,留下几颗还真没错。”
他的话语,如同冰锥,直刺玲子的心脏。
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被将自己绑架此处的打手彻底玷污,她所爱之人,那个叫做牧野的男人,再也不可能爱她。
巴西尼的奚落,如同利刃,一遍遍切割着她的心灵。
玲子的身体在药效的作用下颤抖着,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背叛与痛苦。
“啊…不…不要…啊…!”
女人的小腹与前胸,因疼痛造成的剧烈呼吸上下起伏,像是风暴中的洪海波涛。
她的眼泪无声滑落,那是对命运的控诉,也是对牧野最后的期望。
然而,她的愿望,就如同风中的烛火,下一秒便会熄灭。
巴西尼的狠毒,不仅在于他对玲子肉体的摧残,更在于他摧毁一个人精神的方法,让她在绝望中挣扎,直到陷入永恒的深渊泥沼。
在那深渊之中,巴西尼的声音规劝着她,要她放弃抵抗,选择归顺与服从。
没有自我,没有情感,也就不会再有痛苦。
玲子对那声音选择了服从。
“好了,带上这个,去找寻你的真爱吧。”巴西尼将那把妖刀,塞回玲子手中。
“是的…主人…”木偶般的女人,在整理衣着后快步离去。
接下来,与灰渡的会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不需要巴西尼再为卡朋二人补课了,不是吗?
“刀在牧野手上,他是我们的敌人,”宾奇咽下杯中的红酒,“灰渡则会为那把刀,让牧野成为他的敌人。”
“酒精没有麻痹你啊,宾奇,”说完,巴西尼又将话题引向另一方面,“但是下一次,能不能不要一个人把红酒喝的太快?这一带的酒比牛肉还难搞到,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