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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落井下石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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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井下石·其六·日升月陨!

道格拉斯帮与罗德尼的拾荒者,他们还是斗起来了。

夜色笼罩着这座城镇的边缘地带,那里有一处破败不堪的建筑群。曾几何时,一座伪装成地下仓库的撞球室赌场辉煌不再,如今却成了双方角力的战场。

那块曾经炫耀般闪烁的头牌霓虹灯,如今被枪弹无情地粉碎。

碎片散落一地,宛如一场混乱派对后被魔鬼分食的蛋糕,只剩下一片狼藉与绝望的气息。

道格拉斯站在昏暗的光影中,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仿佛眼前的混战不过是他精心策划的戏剧一幕。

他不在乎罗德尼今夜为何如此疯狂,也不想去了解这场争斗背后的复杂纠葛。

对他而言,只有一个简单而明确的目标:借这场冲突的名义,彻底铲除罗德尼和他的手下,让那个总是碍眼的大号野猪为之前的种种挑衅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连发式钢枪,那是他从上一个不幸败在自己手下的家伙那里夺来的战利品。

枪身冰冷,却带着复仇的温度,每一次扣动扳机,都是对过往恩怨的清算。

子弹呼啸而出,穿行在烟尘与血雾之中,每一发都精准无误地寻找着目标,带走了一个又一个敌人的生命,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铁锈气息。

而罗德尼,尽管他手里的左轮枪在常人看来已足够致命,但在这样的火力压制下显得格外可悲。

八发子弹,对于这无尽的黑夜与仇恨来说,不过是苦矾上微不足道的半滴蜜汁。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但更多是不甘。

左轮枪在他手中旋转,每一次射击都伴随着一声绝望的吼叫,试图用这最后的抵抗来挽回些微的尊严。

枪战持续着,周围的一切都在轰鸣声中颤抖,墙壁上的弹痕如同地狱的图腾,记录着这场黑暗交易的结果。

道格拉斯帮的成员们,每一个都像训练有素的猎犬,围绕在他们的领袖周围,用默契的配合和冷酷的效率清扫着战场。

而罗德尼的手下,则一个个倒下,他们的身影逐渐模糊在了血泊与硝烟之中。

苍蝇再多也是苍蝇,重病上猛药,一梭子灭了他们就好。

最终,当最后一声枪响回荡在空旷的仓库时,一切似乎都归于了沉寂。

道格拉斯站在那里,身边是倒下的敌人和忠诚的兄弟。

他的眼神穿过这满目的疮痍,心中却已开始筹划下一个棋局。

在沉井小镇的阴暗角落,权力的游戏永远没有尽头。而他,已经准备好再次踏入这场永无宁日的漩涡。

道格拉斯的动作粗暴而决绝,他抓起那件从倒下敌人体上扯下的大衣,虽然布料厚重且被鲜血浸透,但他毫不犹豫,用其包裹住自己手中的武器,以此隔绝那份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

鲜血的冷意透过布料传来,与他内心愤怒的烈焰形成对比。

罗德尼,他失去往日嚣张气焰,孤苦无依站在原地,只剩一片狼藉与死寂。

“不,这些都给你,都给你。饶我一命,不要!”

“你想要什么?钱,生意,还是…河谷边上的地盘都归你。”

“你想在那里做什么都可以!”

他开始卸下自己的装饰,项链、领带、还有手指上的金属扳指,这些平时象征着他荣誉地位的镀壳,此刻沦为累赘,每一件都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

他试图解释,声音里夹杂着绝望与不解。

“不,道格拉斯,你听我说,我发誓这次我没有恶意。”

“我们之前还在商讨合作,就前几天,我们一起共进晚餐,记得吗?”

然而,罗德尼的诡辩还未播放完毕,就被道格拉斯无情地打断。

道格拉斯步步逼近,将那把连发式钢枪的滚烫枪口直接按在上罗德尼的额头,冰冷的金属与肌肤接触,带来的不是冷静,而是死亡丧钟的敲击。

罗德尼的尖叫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恐惧与求饶声充斥回廊,但这一切都无法打动面前这位开枪开到头脑发热、双眼充血的男人。

“合作?你这个肥猪以为,我会信你嘴里的水货?”

道格拉斯的话语中夹杂着不屑与怒火,他在嘴角挂上一抹残酷的冷笑,口中不断吐出字典大全也无法查找的污言秽语,每个字都是对“肥佬”的羞辱。

随后,他松开枪管。

但他没有给予罗德尼任何喘息的机会,而是改用枪托。

一下又一下,枪托狠狠砸向罗德尼的额头。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令人作呕的声响。血花飞溅,空气中弥漫着金属与肉体碰撞的残忍气息。

“呸—去你的—蠢货—!”

“我要—好好给你—上一课—!”

“宝贵的一课,小罗尼!”

在这一连串暴力的洗礼下,罗德尼的惨叫逐渐弱化,直至无声。他的身体无力地瘫软在地上,骄傲与威严荡然无存。

道格拉斯的手指在脸上胡乱抹过,那黏稠的液体滑过皮肤,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温度—血液,混杂着更深层的暗色物质,它们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地狱的颜料,为这场景涂上一层不祥的底色。他凝视着已无生命迹象的罗德尼,心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寒意。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这个充斥着死亡的罪恶现场时,一股不属于人间的气息开始在空气中凝聚。

罗德尼的身体,本应沉寂于永夜的躯壳,竟缓缓蠕动,随后以一种违背自然法则的方式站了起来。

他的下颌松垮悬挂,只有两根肉丝连接着颌骨与颅骸。

几分钟前的“肥佬”如今眼窝深陷,面庞如同被死神亲吻过的苍白。那不是复活,而是某种黑暗魔法的扭曲演绎,让死物以不死身形游走于生的世界。

不,他才不信,道格拉斯才不信什么鬼神。

滚开,他受够这种这种装神弄鬼了。

“滚开!”道格拉斯嘶吼着。

手中的火枪是他仅剩的救命稻草,他疯狂地扣动扳机,子弹穿透罗德尼腐朽的胸膛,却未能阻止那具行尸走肉的前进。

它们来了,那些本应长眠于黄土之下的拾荒者,一个个从血泊中爬起,肢体残缺,却带着一种超乎常理的力量,他们的双眼空洞无神,却锁定着道格拉斯,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牵引。

四周的空气变得沉重,压抑到让人窒息。

道格拉斯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复仇或报应,更像是种古老而邪恶的诅咒,被某个隐匿于暗处的女巫所操控。

尸体们围拢而来,形成一个死亡的旋涡,将他紧紧包围。

每一双死寂的眼眸都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透过它们,他仿佛看到了无尽的深渊与绝望。

夜幕低垂,乌云遮蔽了月光,房屋中每一盏油灯的火光都在颤抖,映照出道格拉斯绝望的身影。

最后一发子弹,带着他最后一丝希望,穿过“僵尸罗德尼”那生命流尽的头颅,却未能驱散这股蔓延的恐惧。

更多的尸体,更多被无形之手操控的傀儡,他们的进攻并未因而终止,每一步都踏在道格拉斯崩溃的神经上。

他不是超自然的猎人,也不是无畏的英雄,只是一个被卷入恐怖剧场的普通人。

那些小说作家笔下的恐惧,总是那么细腻入骨,让人感同身受。

但是,道格拉斯面前的场景无需字母标点去塑造,便可深入其灵魂。

道格拉斯跪倒在地,他的理智被眼前的恐怖景象彻底吞噬,脑海中只剩下混乱的尖叫与绝望的祷告。

他的话语变得断断续续,夹杂着喘息和哭泣,那是灵魂深处对生的渴望和对未知的恐惧之间的拉锯争夺。

就在这时,辛德从阴影中缓缓走出。

她不是道格拉斯的救赎者。

她轻轻一挥手,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僵尸幻象,便如晨雾般消散。

道格拉斯的意识在虚幻与现实之间摇摆,最终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四肢无力地抽搐起来,口中泛出白沫,那是一种深度惊吓后身体的本能反应,也是心灵防线崩溃的标志。

辛德的嘴角没有露出微笑,也没有对道格拉斯的命运感到悲哀。

她只是在凝视对方,仿佛是在对人性的脆弱做出无声评论。

不过,辛德不是专业的医生。

道格拉斯怎么会和三四岁左右的孩童一样,打滚流涕?

千鹤,一个冷静而尖锐的观察者,她的声音穿透了周围的紧张氛围:“惊吓过度造成的中风,算是罪有应得。”

冷酷而不失公正的评价,透露出对道格拉斯行为的批判,同时也暗示着因果报律的不可逃避。

东佛也手持长刀,出现在两人面前。他俯身报告,语气平静:“千鹤大人,辛德小姐—两批匪帮的人均已被制服。”

随着千鹤轻巧地蒙上面纱,她的身影仿佛瞬间融入黎明前的夜色,只留下烛火般若隐若现的眼神,同辛德交换着心中的思维。

夜风轻拂,带走数分钟前的喧嚣,却没能吹散空气中那股不祥的预感。

在这样的夜晚行动,对千鹤而言,正如河鱼涌入深海,自由而致命。

辛德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言语,却成功传达一切必要的默契与信任。

她们之间,不需要冗长的对话,一个眼神足矣。这是并肩作战后形成的契约。

“罗德尼还有支小队不在这儿,被派去袭击道格拉斯,”千鹤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即便隔着面纱,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决绝,“同他们的战斗,将是我们的终结符。”

这句话不仅是对辛德的承诺,更是对自己忍道的重申。

在她心中,清除这些威胁,不仅仅是完成任务,更是对忍者承诺、荣誉及武士之道的扞卫,对辛德友谊的践行。

东佛则是一如既往地沉默,不动声色,但手中的长刀却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他紧随千鹤,步伐稳健有力。

他知道,此时他最应信奉的信条便是少说话,多做事。

辛德与千鹤匿于夜色笼罩的暗角,静待着行动的信号。

此刻,菲奥娜独身步入那片罪恶的深渊,她的目光锐利,穿透黑暗,直视前方那十名隶属于赌场的硬汉。

这些,无疑是道格拉斯最后的保险,但菲奥娜的出现,无疑是对他们忠诚度及性命安危程度的终极考验。

“诸位,”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没有丝毫玩笑意味,“罗德尼已陨落,道格拉斯也陷入绝望的深渊。你们所坚持的,仅是一条覆灭之路。为失去权威的首领效力,是否值得?放下武器,放下怀里的孩子,给自己一条生路吧。”

然而,回应她的,是冰冷铁管的沉默,与坚定的拒绝。

菲奥娜的面容沉了下来,一抹决绝在眼底闪过。她缓缓展开手掌,一枚枚铁质扑克牌在夜色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那么,我很抱歉。”菲奥娜也对他们的回应点了点头。

刹那间,空气凝固。

枪声未响,菲奥娜的手腕翻飞,扑克如同死亡的使者,无声无息间解决了所有威胁。每一张牌的归宿,都是敌人咽喉上那一抹致命的脆弱。

战斗在无声中落幕,她逐一回收那些嵌入敌人喉头的扑克,每一步动作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和冷静。

“暴力,永远不应成为首选。”菲奥娜低声呢喃,踢开散落在地上的枪支,眼中闪过对这种原始争斗方式的不屑。

但暴力却是清除障碍最直接的方法—在这个世界,慈悲往往会延误时机。

菲奥娜轻抚孩子们的额头,熟睡中(亦或因恐惧陷入昏迷)的他们没有听到枪声,如果他们还需要谁的帮助,那绝对是辛德或一名心理医生。

“你还是回来了,菲奥娜。”辛德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千鹤即将搭上菲奥娜肩膀的双手却被后者抓握制止。

“别以为我们很熟。我只是想让自己全身而退,”菲奥娜又整理起她手中的金属牌与两张王牌丑角,“还有约好的封口费。”

一张装满俘虏的加大号丝网,也在故事结局的前刻,被四名绿色矮人踢到辛德三人面前,活像个开馅漏汤的肉包,网中的俘虏们,也无一例外陷入昏迷。

“我们抓到些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家伙,”哥布林队长说完,又轻拍起他们身后那台大型金属造物的脚掌,“多亏了这玩意儿。”

“这是什么东西?”菲奥娜快要傻眼了。

“是哥布林,利尼维亚本土的类兽人生物。”千鹤回答道。

菲奥娜对千鹤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队长他们是哥布林,但是他们身后那台—仅凭四只哥布林—他们是怎么造出一台机器毁灭者的?

上次听说这种东西,还是名为维兹南的魔王意图强攻王城的战争之中。

“一切皆有可能,美人儿,一切皆有可能。”铅笔学着队长的口吻,抛出两颗硬币后压低声音答道。

“别学我说话。”队长可不喜欢铅笔的模仿秀。

夜色渐弱,而天边的朝阳,定会撕裂夜空。

日升月陨,黑暗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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