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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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雯，听说你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看着气氛有点微妙，白千秋适时转移话题，向锐雯提出疑问。
“啊，刚才一直担心你为什么还没回来，差点忘了这回事。”
锐雯恍然大悟，捋了捋鬓角的头发，稍微有点羞赧。
看到锐雯这副样子，白千秋那颗雀跃的心却慢慢的沉寂下来。
“以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白千秋低着头咬着牙，低声的说道。
“白，你说什么？你的声音太小了，我听不清楚。”
锐雯仿佛没有注意到白千秋的异常，一脸茫然的问道。
“没有什么的，还是先说说你的事吧！”
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妥，白千秋连忙摇了摇头，再次将话题引回正轨。
任由额前的刘海遮挡住视线，白千秋刘海下那双黑色的眼瞳中，闪烁着森森的杀意。
白千秋虽然刚刚才乱入剧情，但是系统为了使神选者的存在更贴合实际情况，将原主一部分有关锐雯的记忆植入了自己的脑海中。
白千秋现在代替的这个男人名叫白，是锐雯手下血色精锐小队的副官。
据说，白与锐雯曾经是在同一家帝国农场中长大的孤儿。
十二岁那年，白被一个因残疾而选择退役的诺克萨斯中层军官领养，成为军官的继承人，离开了这个位于特里维尔山脚下的帝国农场。
从此，白与锐雯断了联系。
三个月前，锐雯原来的副官在德玛西亚的战场上被敌人杀死。那个名为盖伦的德玛西亚大将军在拧掉了副官的脑袋之后，被随之而来的当代诺克萨斯之手德莱厄斯将军缠住了。但是，整个小队也只剩下锐雯一个人。
而就是这么一个少女，在小队其他人都死了的情况下，独自一人潜入了一个德玛西亚的前沿堡，垒烧毁了一大批德玛西亚的补给物资。
帝国很看重锐雯的能力，并由勃朗-达克威尔陛下，亲自授予锐雯一把和锐雯个头一般高的附魔大剑–符文之锋！
锐雯被派遣到另一个血色精锐小队担任队长，而原来的队长白，成了他的副官。
就这样，曾经一个农场长大的青梅竹马，再次在茫茫的人海中相遇。
只可惜，白已经不记得她了。
就在她在德玛西亚的战场上驰骋之时，白却在入侵艾欧尼亚的先锋军中被击败了。
为了帮自己的小队断后，白一个人顶住了传奇武僧的铁拳。
那无形的音波拳，打的白几乎生活不能自理，潜意识不敢回忆那个残酷的画面。
虽然侥幸活着下来，但是却因此丧失了很大一部份的记忆，其中就包括了作为青梅竹马的锐雯。
并且，实力也大打折扣。
锐雯仍然是那个锐雯，白却已经不是那个白。
前天夜里的那场悲剧，破碎了锐雯作为战士的信念，白也因此死亡。不过系统趁机乱入，让白千秋有个完美的身份，进行这个近乎必死的试炼。
白千秋继承了白三个月来的一切记忆。
在他的记忆里，锐雯是强大、开朗、无畏的代名词。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子，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努力用不属于自己的情绪掩藏自己的伤口！
“辛吉德！诺克萨斯帝国！”
突然，白千秋低声吼出两个词。
怒火再次燃烧，帐篷中的气氛逐渐凝固起来，甚至连努力欺骗自己的锐雯，身形也渐渐僵硬。
一切源于帝国的背叛！
为了战争的胜利，不惜一切亲手葬送自己的士兵，让那邪恶火焰吞噬了所有的敌人。
“咳咳咳，小伙子！锐雯叫你过来是为了和你商量一个重要的事，她觉得应该询问一下你的意见。”
一旁吃瓜已久的素马长老，终于在情况还未恶化前及时插手。
加持了疾风剑气的话音，苍老而又中气十足的声音成功将陷入魔怔的白千秋惊醒。
白千秋脸色有点惨白，背后都是冷汗。
这种代入性竟然如此恐怖，让自己完全沉浸在白的记忆中！
要是素马长老没有及时插手，自己恐怕会被白的记忆一步一步的侵蚀，最终成为那段记忆的傀儡，直到任务成功被召回，或者任务失败直接被抹杀。
这只是白的一段记忆，竟然有着这么强大的力量。强者的记忆，哪怕是已经死去的强者，也不是自己一个普通人能承受的。
“额，谢谢素马长老点醒，小子感激不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需要询问我的意见？”
白千秋脸色阴晴不定，很想马上询问西洛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碍于帐篷里还有锐雯和素马在，剧情仍然要推进，只得顺素马长老的话往下说，借此机会来缓和尴尬的气氛。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刚才，锐雯小姑娘来到我的帐篷中，说是下定决心要告别过去，希望我能斩断你带过来的那把符文大剑。”
“我寻思着，那符文大剑也是罕见的宝贵武器，就这样斩断了实在是可惜，而且小姑娘的情绪现在也不算太稳定，所以告诉她需要征求你的意见，便让老山姆去叫你过来。”
说完，便笑眯眯的看着白千秋。
“那把符文之锋是锐雯的武器，既然锐雯想斩断它，和过去诀别，那就将它斩断吧。我尊重她的一切选择。”
在锐雯期待的目光下，白千秋说出了让她满意的答案。
“既然你们都执意要斩断这把符文大剑，那我也成人之美，为你们出点力。”
说着，素马长老转身走进大厅后面的冥想室。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由锐雯手持大剑，跟在素马长老后面也进了冥想室。
按照素马长老的指示，锐雯横向持剑站在冥想室中间。
这是一把与锐雯齐高的大剑，如今被锐雯轻易的双手持柄平举在身侧。
白千秋觉得，以自己的力量与体质，能不能举起它还是两说。记忆之中，白那个家伙还是背着它回来的。
难以想象，锐雯这纤细的双手是如何能够轻松的挥舞它的。
素马长老抽出别在身旁的长剑，运起疾风剑术，向符文之锋砍去。
“铿锵！”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符文之锋竟然毫发无损，而素马长老手上的长剑却已经破碎。
锐雯被强大的力道震退三步，在白千秋的扶持下勉强停住脚步。
素马长老一步未退，只手持着孤零零的剑柄，一阵发愣。
锐雯和白千秋一脸惊愕的看着对面的素马长老，满脸不可思议。
素马长老的实力他们两个是知道的。
早些年，诺克萨斯还没有像现在一样掀起战争，素马长老边凭借着一手疾风剑术名扬符文之地。
后来，诺克萨斯挑起战火。之所以没率先向艾欧尼亚出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解决素马长老，以及他那一群老朋友。
他们太活跃了！
直到诺克萨斯的野心在德玛西亚的抵抗下严重受挫，勃朗-达克威尔不得不下令另外开辟一片战场，用胜利缓和帝国内部的质疑声。
如今，素马长老虽然老了，但是那令人窒息的剑术仍然不能小觑。
就是这么一个实力强劲的老人，却在两个年轻人面前被一把武器崩碎自己的佩剑，这是何等的丢脸的情况。
此时的素马长老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立马消失在这个帐篷之中。
“均衡在上，这是真特么丢脸！这符文大剑竟然如此坚硬，丢人丢到家了！”
不过，素马长老毕竟脸皮浑厚，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嗯！这把多年前多兰大师赠与的铁剑终归寿终正寝。”
在两人的目光中，硬着头皮编起了故事。
“老夫多年来一直努力保存着它。不过，铁剑终归是铁剑，还是有崩坏的那一天。”
白千秋与锐雯看着他一脸缅怀的样子，虽然煞有其事，但是仍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却也没有多做深究，只能是好言安慰。
“长老，人终有一死，更何况一把宝剑。它这一生能出自多兰大师之手，终止于你的手上，已经是它最大的荣耀，长老不必伤心。”
毕竟是为了自己家的事，平白无故折损了人家相伴一生的武器，或多或少有些过意不去。
这把铁剑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多兰之剑，其赫赫威名让每个在峡谷之中奋斗过的召唤师铭记于心。
“如果真的是那把多兰之剑，坏在这里是真的可惜了！”
作为曾经的召唤师，白千秋不禁流露出惋惜的神色。
“作为一个威名远扬的大剑豪，却为了我的任性折损了心爱的剑，这份人情可怎么还？”
一旁的锐雯也是满脸心塞，有些后悔让素马长老帮这个忙了。
素马长老用余光瞥了瞥两人一眼，发现成功的将两个小年轻给忽悠过去，不禁微微一笑。
“老是老，但是咱演技高！不过这小子倒是挺会说话的，搞得老头子自己都快信了这回事。”
“你们两个不用露出这种表情，万物自有定数，不必为一把铁剑过于纠结。”
见好就收，素马长老露出了一副慈祥的表情，安慰着陷入自责之中的两个年轻人。
眼见素马长老如此洒脱，两人更加过意不去了。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破碎符文之锋，斩断锐雯和过去的枷锁。两人连忙收拾情绪，关注着素马长老的下一步动作。
仍然是由锐雯手持符文之锋，素马长老再次走到预备的位置。
只见素马长老神色一凛，周身无形的气焰在翻腾。
仍然是手持多兰之剑。
不过，这次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剑柄。
就在锐雯与白千秋觉得疑惑不解之时，素马长老剑柄一挥，只见一旁的的木桌应声而而裂，切口光滑如镜。
“咕噜！”
见状，白千秋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两人的目光被素马长老手上的多兰剑柄所吸引。
原本光秃秃的剑柄之上，已经被无形的疾风所缠绕。
高速回转的疾风在多兰剑柄上疯狂盘旋，渐渐形成一柄透明的疾风之刃！
“这就是传说中的疾风剑术吗？竟然真的有由风凝聚而成的剑刃！”
现在素马长老对面的锐雯，感受着疾风之刃当中那无尽的风压，双眼渐渐迷离。
“注意，老夫要出剑了。”
“啊，我知道了。”
手持疾风之刃的素马，再也不是那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现在在锐雯面前的人，是符文之地享有盛名的大剑豪。
密室之内，战意涌动。
“斩！”
一声怒喝，素马的气势抵达巅峰，那一剑裹挟着风雷之势，直直斩下。
一旁的白千秋感受着这毁灭一切的剑意，手脚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这是何等恐怖的剑术！躲在一旁的我都感到如此惊惧，直面它的锐雯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更恐怖的是，明明施放了如此强大的剑技，声势如此浩大，但是这间小小的冥想室却仿佛丝毫不受影响。这是何等恐怖的控制能力！”
这一刻，白千秋开始痛恨自己的弱小。
要是白本尊在这里，他一定不会因为素马长老的这一剑感到恐惧，更有可能的因此战意高昂。
虽然，再高昂也没有用，一样是被碾压的结局。但是，面子的事是一辈子的事，不能怂！
而自己，却是害怕的退了好几步，下意识的离开锐雯身边，远离即将到来的暴风眼，颤颤巍巍的来到素马长老这一侧，此时的他手脚发抖。
“真是丢脸，这种懦弱的心态怎么成为强者，系统给我的评价中，精神竟然是普通人类的极限值，真是可笑！我配吗？”
思虑之间，素马长老的的疾风之刃已经斩到锐雯手上的符文之锋。
“蹦次，咔嚓！”
碎裂声从符文之锋上传出。
素马长老还是没能一剑将其斩断，但是疾风之刃后续的侵蚀还在进行中，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符文之锋再强，也只是一把武器，没有主人的能力加持，根本抵抗不了素马长老的疾风之刃。
眼看就要成功，符文之锋上满是裂痕。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沉默已久的锐雯突然负面情绪爆发，素马长老的战意，让她回想起当初在战场上杀戮敌方军士的自己。更是回想起，自己的手下对德玛西亚的平民举起屠刀。
因为疾风剑术的影响稍微聚集起来的斗志，再次支离破碎，甚至比原来更加彻底。
渐渐的，眼神空洞的锐雯再也无法支撑符文之锋上传来的巨力。
眼见形势异常，素马长老手上力道再次加重，赶在锐雯脱力前，强行将符文之锋击碎。
然后立刻收回疾风之刃，一个后撤步拉开距离，免得误伤锐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