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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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文。
那石头连接的本来是一项安保措施，趁人不备来个“自由落体”，若来者是敌人，可能先在心里来个“下马威”。
但是这次有点“弄巧成拙”。
这得怪杨不悔了，年近双十却是少年心性，本打算以此给楚沨霆个“惊喜”，没想到给自己一个“惊吓”。
这不，发现一个“空中飞人”。
幸而四周无人，否则只这一个发现，就将引起轩然大波。
已知能离地而起，且不是凭借轻功的，整个黑冰台也不过五指之数。
其中已达金丹境界的楚玉龙，是否还算黑冰台的人，尚在两可之间。
他的辞职信可是早已递了上去，熊老大当时没批准而已。
反正已经暴露了，楚沨霆索性也不去做作地表演“掉下去”，而是缓缓飘落地面。
这一手表现的，即便是轻功，也已跻身人间出类拔萃的层次。
下面稳稳站着的杨不悔，惊奇的目光仿佛想把楚沨霆看透。
这小子，看起来就不像普通招数吧。
她还想趁楚沨霆尖叫着掉下来时候，逗逗他呢。
“你什么时候会飞了？”
杨不悔也不是没见过会飞的人，但是这么小就做到“凌空虚渡”的，绝无仅有。
“不久前才有了点突破。”
楚沨霆脸上浮现呆萌的神色，咧嘴笑，露出八颗牙。
然而自称“杨少侠”的杨不悔，可不那么好骗。
“你这都会飞了，也能叫‘点’？算了，我也不去探究你的隐私。只要不危害国家公共安全，怎么修炼都可以。还有，重要的是，注意保护自己。”
“嗯。”
同样是没在身边长大，比起其他人，楚沨霆觉得杨不悔更像他的亲姑姑。
“咱们去那边的待客厅等会，这里可不是咱们以前那个小房子。人也比以前多了。”
这话好像有什么暗示？
以楚沨霆的阅历，没听明白杨不悔想表达的是怎么一回事。
囧。
不过，楚沨霆本来也不是喜欢多讲话的人，爸爸说过“言多必失”。
放下带来的礼物，楚沨霆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冯彪的身体应该是恢复了，听说楚沨霆来了的时候正好得空，就健步如飞地跑出来，聊了几句之后，又匆匆忙忙地回去执勤了。
不多时，行动处主管韩晗、副主管于若棋、道传子弟张穆，以及其他以前和楚玉龙相熟，此时在不同岗位的黑冰台人，也都分别抽空出来，和楚沨霆这个故人之子聊了几句，就各自回到岗位了。
彼此寒暄之余，更多的是勉励楚沨霆，努力过好以后的生活，要继续保持希望。
其实，他们几乎都觉得楚沨霆应该“节哀顺变”。
越是了解这个世界，越敬畏之。
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能让金丹修士毫无还手之力、瞬间被制住带走的，整个黑冰台里是闻所未闻。
楚沨霆没见到龙游天，不知道这老头又去哪里逍遥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境界，有没有办法帮着找一找楚玉龙的去处。
当楚沨霆在“左青龙、右白虎”的陪同下，离开黑冰台时，虽朝阳未起，天色却已经蒙蒙亮。
只有爆竹声偶尔还会响起，这黎明前反而寂静许多。
又是一年了。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
三人在光明与黑暗的交错中北上。
逢山觅路，遇水凌渡。
没路的时候，玉扳指内的越野车都开坏了两辆。
水面基本都结了很厚的冰，届时三人就各自做了类似冰刀的简易装备，又是轻身咒，又是舞空术，各显神通。
一路辗转，几经波折。
三人终于到达大兴安岭袁家屯故址时，只见满目疮痍。
毕竟这里去年经历了那一场铭记史册的大火，痕迹还未完全消弭。
也许歌声也有魔力？
大自然的伟力让人望而生畏，但有时候往往天灾来自人祸。
长成一片森林可能需要几十甚至上百年，毁灭却只要一把持续几天的火而已。
兴亡之叹，楚沨霆还体会不深，只是觉得可惜、可悲。
去年还是三个人来，后来好多人一起离去。
而今当时的人中只有他在。
突如其来的情绪涌动，似乎带动了他的《长生诀》功法运转。
从前跟在楚玉龙身边，时看时不看的那书中，最后两页的图画，好像开始动了。
确切地说，是那个画中站着的人在行走，体内的线条随之涌动。
而那个仰卧的小人，线条也在动，人却安静得很。
忽然袭来的顿悟，仿佛把他全身毛孔都打开了，即使穿的衣服很厚，也不能阻止他体内真气和大自然中莫名力量的交流。
头顶的百会穴，和双足的涌泉穴，形成了内力的周天循环，时而顺时针，时而逆时针地搬运周天。
身上也是忽冷忽热。
在汤姆和盖尔二人看来，楚沨霆全身不知何时开始，一会儿热似烧炭，一会冷如冰雪。
楚沨霆对身体的变化毫无所觉，只是忽然觉得，恍惚中好像能看见当时的烟火弥漫、哀鸿遍野。
那树也在苦捱中颤抖。
那些能够跑动的生灵也惊慌失措，四散而逃。
最后，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被付之一炬。
这种冥冥之中的感应，让楚沨霆简直以为自己也化成阿尼马格斯，在树林中躲避烈焰、在天空中飞遁。
若是张三关注到楚沨霆此时的状态就会发现，他是和此方天地产生了共鸣，暂时达到了“天人合一”的状态。
情绪波动、体魄变化，等等很多原因都可能使人进入到“天人合一”。
但是这些原因却未必一定会成功达成这种状态。
机缘总是可遇不可求。
正当楚沨霆痴迷于那特殊的感觉中，好像马上就要突破一层迷障，而不可自拔的时候。
隐隐地，前方某处传来一种不和谐的回馈，好像那里藏着什么，而且对他怀有敌意。
这种精神层面的感应，让楚沨霆瞬间惊醒，立刻脱离“天人合一”状态。
眼前的一切恢复了现实的观感。
离开刚才那种感觉，却使他如骨鲠在喉，十分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