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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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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

春来。

柳暗花明春事深,小闽红芍已抽簪,雨余风软碎鸣禽。

晓色云开,天随人意,骤雨才过还天晴。古台芳榭,飞燕蹴红英。

一片绵密丛林,广被百里。地面百花齐放,异草争春,成群蜂蝶于花草间追逐打闹。偶尔一丝清风拂过,蝶儿们便翩翩起舞,伴着林中鸟儿的柔声呢喃,便演出了春的舞姿,奏出了春的乐章。

听,那妙声,奇声,哀声,悲声。

丛林的尽头是一片幽幽清潭,清潭边飘出一阵婉转悠扬的箫声,轻妙悦耳,如一泓溪流潺潺,又似黄鹂娇声鸣啼,与江上清风相和,更是流韵生动,妙不可言。

少顷,箫声微转,隐隐有杀伐之声,似是奏箫之人即将有一场恶斗,此刻吹箫成曲以平定剧斗前心中之激动。

原来,清潭边的一棵巨树枝干上坐着一个蓝衣少年,他年约二十三四,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异常的冷峻和镇静。

他手执一晶莹亮白玉箫,嘴唇与手指有节奏的慢动着。

满头长发于风中不住飞舞。

他,目光痴痴地望着前方的清潭。

痴痴的目光之中还带着几许兴奋之情。

箫声依然悠扬,依然婉转,依然有杀伐之声。

忽然,箫声节奏变快,声声如追似赶,震人心魄。

成群蜂蝶纷纷飞向箫声处,都停于他头发上,手指上,树枝上。而那蜜蜂也于瞬间组成两个大字——出来。

原来,就在鲜艳的百花丛中隐藏着数十名黑衣杀手。他们遁躲于泥土中,两眼密切注视着地面上的风吹草动。本欲待这少年沉浸于箫声中时破土而出,杀他个措手不及。

忽闻这箫声高亢无比,引来无数蜂蝶,又观着蜜蜂组成两个大字,方知踪迹已被其识破。众人便齐齐破土而出,数十条黑影齐齐跃向蓝衣少年,身形极快,犹似鬼魅。数十把鬼头大刀闪着青光,刺人眼目,摄人心魄。人影方靠近那少年,成群蜂蝶受惊似的四散逃飞而去。

那少年的箫声戛然而止。

他从树荫中轻飘出来,蓝影一闪,已跃出数十把鬼头大刀刀圈,其身手之快,连黑衣杀手们都未看清。

黑衣杀手们朝那少年狂奔而去,大刀不停使动。那少年便以箫作剑,与大刀斗得叮当作响。若是普通长箫,此刻怕早已化为碎片,可那少年手执白箫,轻挥慢扬,却也威力无穷。

一斗数十回合,那少年似已占上风。他一面施展绝妙武功,一面厉声道:“为何连个安静之处,也不予我片刻享受?”长箫使动,白光耀眼。

为首的黑衣杀手道:“得罪了飞鹰山庄,阁下只有死路一条!”

一语甫毕,数十把鬼头大刀齐劈向那少年。

刀圈重重,眼见那少年将在刀下粉身碎骨,忽见他精神一振,眉眼一挑,大笑道:“是吗?”

说着,他猛腾空而起,口中大声道:“覆手翻云掌!”单掌劈出,却见天空忽然白云翻动,似江水来潮般汹涌滚动。掌风出处,似有一道白光迅速绕在黑衣杀手们的周围,顿时震得他们长刀离手,从空而落,个个面若白纸,口吐鲜血。

那少年从空飘落而下,用箫指向黑衣杀手们,道:“告诉叶庄主,白玉箫暂且先借我一用,该还之时,我自然会亲自送回飞鹰山庄!”

说完,正欲离开之时,忽闻一人怒喝道:“找死!”

却见一个黄发白面的俊朗少年自百丈高出飞跃而下,此人正是飞鹰山庄庄主叶北堂之子叶冷。他拔出宝剑,直直刺向蓝衣少年,蓝衣少年旋身之际忙闪身退开。

叶冷手中之剑,剑光飞舞,招招似是凌厉无比。蓝衣少年以箫作剑,剑来箫挡,丝毫不敢疏忽。可脸上却依然带着淡淡笑意,道:“口出狂言,只怕找死的是你!”白箫挥动,拆招迎招,似已化成利剑。

叶冷的剑法刚猛有力,纯熟已极,每一剑似是有开山裂石之威;蓝衣少年不慌不忙,从容应对,只是在瞬间,二人已拆招半百。

叶冷边斗边问道:“为何盗我飞鹰山庄宝物?”

蓝衣少年笑道:“此刻,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叶冷怒道:“此刻不说,稍后要你跪在地上说!”说着,又是一剑刺来。

蓝衣少年毫不示弱,以箫迎去,道:“那要看你是否有这个能耐!”

一剑一箫,一蓝影,一紫影,时而在半空相搏,时而在潭边闪过,剑光漫天,犹似繁花。

两人武功相当,一时难分胜负。

蓝衣少年见此情景,凌空一个大翻身,倒跃出一丈开外,躲开叶冷刺来的剑。叶冷以为他不敌欲逃,便轻笑道:“想逃?”便追了过去。

蓝衣少年笑道:“逃?那岂不是太让人笑话了!”

只见他脚尖点地,腾空又起,三两个起落,却见天空白云翻动,眨眼间,叶冷周身已是白光环绕。蓝衣少年单掌挥出,叶冷便被震跌开来,落下倒地。

蓝衣少年飞身落地,微笑着看着叶冷,道:“叶公子方才口气好大!”

叶冷手扶胸口,满脸怒气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蓝衣少年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要杀你?“

叶冷道:“你盗我飞鹰山庄之宝,便是我叶冷的敌人,我技不如你,被你所伏,杀刮随你,何必多说废话!”

蓝衣少年看了叶冷一眼,听其所言,心中也甚是佩服,便道:“我敬你是条汉子,便先留你一条生路,倘若下次,我绝不留情!”

说着,正欲离开,忽听叶冷道:“且慢!”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道:”阁下武功高强,轻功惊人,叶冷佩服!”继道:“飞鹰山庄于武林中的地位想必阁下也知道,你盗我山庄之宝,便是与飞鹰山庄为敌,乃至整个武林!”语气高傲,略含恐吓之意。

蓝衣少年并未搭理,只是格格一笑,白鹤展翅般早已飘飞远去。在他消失之处飘来一句话:“白玉箫只是暂且借来一玩,到时我自会亲自送回飞鹰山庄。”

叶冷双目流露出几许惊诧之意,暗忖道:“此人与自己年龄相仿,武功轻功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究竟何许人也?”

原来,半月前此人夜闯戒备森严的飞鹰山庄,悄然盗走山庄镇庄之宝——翡翠白玉箫。飞鹰山庄暗派顶尖高手四处寻找此人踪迹,意欲夺回此宝,哪料他武艺太强,派出去的杀手俱是失败而归,非但未夺回玉箫,反而折损人力。

叶冷知道此事气愤不已,誓言生擒此人,便暗布机关,趁其潭边奏箫之际,派人遁躲于土中,望一举擒获此人。

只是,叶冷没有想到此人身手竟如此了得。

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败于他之手。

他看着那少年离去的方向,心中虽有气愤之意,亦有钦佩之情。

正在这时,半空之中飞跃出两个人影,朝那蓝衣少年方向飞奔而去,口中还连声唤道:“等等…等等……”

两人动作急速,恍若苍鹰博空,眨眼之间便已消失不见。

不出片刻,二人便追上了蓝衣少年。

蓝衣少年回头看去,身后跟着两个年近六旬的老人,一个满面戾气,形状古怪,手持破碗,碗中还放着一块冒着热气的肥鸡腿;另一个红光满面,须发皆白,脖子上挂着两个酒葫芦,二人一面施展绝顶轻功功,一面冲蓝衣少年疾呼道:“等等…等等……”

蓝衣少年若轻燕般飘然落地,抱拳问道:“两位前辈可是在叫晚辈?”

两个老头也随即落地,二人略显面红气喘,手持破碗之人没好气道:“不是你,还有谁!”

蓝衣少年奇道:“未知两位前辈有何赐教?”

挂葫芦之人道:“你可知我俩是谁?”

蓝衣少年细细看向二人,忽然笑道:“天下二怪,酒囊饭袋,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蓝衣少年自然认识眼前二位老人,人称“天下二怪,酒囊饭袋”,此二人年逾六旬,行走江湖半生,虽贪吃贪喝,武功身手却极其惊人,在江湖中亦算是一顶一的高手。

手持破碗的饭袋得意说道:“既知是我俩,就要乖乖地回答我们的问题。”

蓝衣少年饶有兴趣,笑道:“哦?”

挂葫芦的酒囊道:“你轻功是跟谁学的?你师父是谁?”

蓝衣少年微微摇头,作无奈状道:“二位前辈,恕晚辈难以相告!”又抱拳道:“告辞!”便欲离开。

酒囊挡在蓝衣少年身前,道:“为何不说?”

蓝衣少年道:“家师早已退出江湖,不愿别人知晓他的名号!”

饭袋喝道:“不行,必须说!”

蓝衣少年不悦道:“前辈何必强人所难!”

酒囊仔细打探着蓝衣少年,笑嘻嘻道:“不为难你也好,见你根基不错,不如拜我们为师,我们教你绝世武功?”

饭袋也兴奋道:“正是!”又道:“将来若有人问起你师父,你便可大声说出我俩之名。”

蓝衣少年笑道:“承蒙前辈错爱,可惜晚辈早已拜了师门。”他微一作揖,便将离去。

酒囊饭袋同时双掌疾伸抓住蓝衣少年,道:“不拜师,就别想走!”

蓝衣少年见状,运功十成,双掌迎去。

三人便斗了起来。

天下二怪毕竟是老江湖,功力深厚,内力惊人,单掌单拳俱是虎虎生威。三十招已过,蓝衣少年已是越渐吃力,念及若是再斗下去,自己定当不是两位老人的对手,若不敌而败,定难与他们二人纠缠得休。

他灵机一动,便道:“素闻天下二怪乃是除暴安良,打抱不平的仁义大侠,没想到今日所见,却是个以众欺寡,以老欺少的两个大恶人!”

两个老头忙停止了动作,一时语塞,灵活的双目转来转去也不知道说什么。

酒囊饭袋面面相觑,各自暗道:“这小子言辞犀利,怎可在他面前失了面子。”

酒囊道:“小子,口角之上你算胜。”又道:“适才见你与那帮人打斗,见你轻功了得,不知与我俩比,谁更胜一筹?”

蓝衣少年道;“二位前辈想与晚辈比试轻功?”

饭袋嘻笑道:“是不是不敢了?”

蓝衣少年道;“有何不敢!只是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比试轻功,蓝衣少年自是信心满满。

想必这天下间没有几人的轻功能胜得了他。

酒囊道:“若是我们赢了,你便要乖乖地做我们的徒弟,每日与我们准备好酒好肉!”谈及美食美酒,酒囊的眼中尽是期待,嘴角的口水似乎都快流了出来。

蓝衣少年一副满不在乎之样,接道:“若是晚辈侥幸赢得二位前辈呢?”

酒囊不屑道:“若是我们输了,便拜你为师,绝无怨言。”

二怪认定自己必胜无疑。

二人无论轻功武功俱是天下一流,江湖中少有人及,所以眼前这个少年他们根本未放在眼中。只是刚才见他与飞鹰山庄之人打斗之时,见其轻功不弱,武功不凡,在当今武林后起之秀中已是少见。二怪不知其姓甚名谁,师承何门,便想追上他,打听清楚,以便找其师父切磋武艺,一较高下。

毕竟,与高手决斗,本来就是练武之人平生最大的兴趣。

蓝衣少年心想自己只不过是个江湖小卒,若败了,真做了他们的徒弟,倒也无妨;但若二怪败了,要这两个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拜自己为师,这要二怪颜面何存。

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这位兄台尽管比试,大家俱是江湖中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此话乃酒囊前辈所言,两位前辈名满天下,更是不会出尔反尔,兄台又有何顾虑呢?”

不知何时来了位骑马的青衣男子,他年约二十五六,剑眉星目,神采飞扬,一手持剑,一手拉着缰绳,一副英俊潇洒之态。

酒囊道;“年轻人所言极是。”

蓝衣少抱拳笑道:“多谢兄台指点。”心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青衣男子浅浅一笑,叹道:“可惜今日在下有约在身,否则一定不会错过这难得一遇的比试。”

蓝衣少年抱拳道:“既是如此,后会有期。”

青衣男子也道了声:“后会有期!”便策马而去,大道上留下几许尘土飞扬。

蓝衣少年问道:“两位前辈意欲如何比法?”

饭袋道:“距离此处两百里外有一个小镇,两个时辰后,谁先到镇上的太白酒楼便算胜。”

蓝衣少年道:“甚好!”

二怪笑嘻嘻地对蓝衣少年道:“不许半途逃走,两个时辰后太白酒楼见。”说着,二怪便似苍鹰般腾空而起,飞身离去。

蓝衣少年见二怪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轻振双臂,脚尖点地,犹如紫燕轻蝶般飘飞起来,口中道了声:“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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