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彻底断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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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知晚没说话,只是双手攥紧他后背的衣服。
站在他们身后的顾禹谦脚步一顿,眸色可见的暗沉下来,连带着双手都不自觉的握拳发抖。
如果说之前那一封信不足以让他相信她喜欢周庭的那些说辞,如今亲眼见到这场面。
他不信也得信。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这半年来将他所有的感情玩弄于股掌,看着他沉浸其中。
看着他越来越喜欢,恨不得付出全部的时候,决绝的抽身离去,给他重重一击。
他顾禹谦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即使周庭当面羞辱他,他也不相信这是黎知晚的意思,还幻想着见她一面,当面听她说清楚。
他托顾家的关系,联系了京大新闻学院的院长,知道她办理了延迟入校,所以八号这天早上五点就来京大门口守着,想见她一面。
一直守到中午两点多,看到的却是如今这种画面。
她不是没看到自己,明明看到了,还主动过去抱了周庭。
他本来还可以欺骗自己都是误会,如今连骗自己的理由都没有了。
顾禹谦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抱在一起的画面,手心一点点渗出血来。
他慢慢松开了拳头,后退了几步。
手放在车门上时,接到了沈彬打来的电话,问他在京大见到黎知晚没有。
顾禹谦握紧手机,望着她和周庭相拥的画面,眼眶一点点泛红,收回目光后说:“沈彬,以后别再和我提黎知晚这个人。”
“她往后是活着还是死了,都和我无关。”
沈彬听到他语气里的颤音,连原因都没敢问。
顾禹谦挂掉了电话,开车离开了京大。
原来这世间,真情是会错付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十八岁这年的心动,会以这种结果收场。
原来再炙热的喜欢,交付错了人,都不过是一场笑话。
笑话便笑话吧,总归不会再回头了。
等他开车绝尘而去后,黎知晚才放开周庭,后退了两步,哽咽着说了句:“…我走了。”
她说完后,很快便转身朝着学校走去。
周庭站在原地,久久的望着她的背影。
*
那日之后,她和顾禹谦彻底断了联系,在新的大学校园里埋头苦学。
之前高中同学有几个考到了京大,但都不在同一个专业,平时几乎不可能遇见,这让她不免松了一口气。
唯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是,她和许芷晴分到了同一间宿舍。
说来也巧,京大的宿舍分配是按照学院里学生到校的顺序分配的。她是新闻学院最后一个报道的,许芷晴由于和家人一起环球旅行,成了文学院最后一个报道的。
每个学院多出来的几个人组成了几间宿舍,她们俩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被分到了同一间宿舍。
宿舍一共四个人,其他两个北方女孩是学历史学的,分别叫俞秋雨和楚菁,性格很开朗健谈,宿舍里时常是欢声笑语。
黎知晚的性子比高中时还要沉闷,平时寡言少语的,经常觉得自己不合群。
但好在许芷晴性格很好,也不在乎她性子闷,经常拉着她一起玩,会给她买零食奶茶,逗她开心。
黎知晚偶尔有说话的兴致了,会问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好像很在乎别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许芷晴总会笑着说:“因为喜欢你啊,你真的很漂亮很优秀,而且要不是你高三时一直不厌其烦的给我补习数学,我是考不上京大的汉语言文学的。”
“你知道吗知晚,高三时咱们班是英才班,竞争力那么大,其他人要么不愿意给我讲数学,要么讲了一遍就不耐烦了,嫌我抽象思维差。只有你从来没有厌烦过,每次我听明白了还会夸我厉害。”
“还有一次,我实在想不明白那道几何题,你第二天亲手给我做了个几何模型,我一下子就听懂了。”
“其实我高考后一直都想联系你的,可你的手机号打不通,微信也联系不上。”
“还好,我们运气好,可以继续做朋友。”
黎知晚看着她粲然的眉眼,淡淡的笑了笑。
那几年她在京大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在人才辈出的京大新闻系稳列专业第一,被大家戏称为学神。
或许人人都容易被外表所惊艳,她时不时会收到很多男孩的花,有含蓄紧张的,亦有大方示爱的。
可她没收下过一束花,都是婉言拒绝。
久而久之,京大都传言她性格太过高傲,不好接近。
每每听到这些传闻时,许芷晴都会有些生气,像护犊子似的,说:“是他们自己不够优秀,追不上你,怎么还成了你高傲了。”
黎知晚并不在乎这些评价,只是让她别生气,传言都没什么的。
许芷晴是真的把她当做好朋友,处处维护她,和她形影不离,偶尔会拿着她的维生素药瓶,倒出几颗,笑着说:“给我也来几颗呗,我也觉得我有点缺维生素。”
黎知晚在她快吃到嘴里时,紧张的一把从她手里抢过来,说:“这个你…你不能吃。”
许芷晴委屈道:“维生素都舍不得给我吃?”
黎知晚将药装回瓶子里,说:“不是,这个其实不是维生素,是治疗别的…不能乱吃。”
许芷晴说:“治疗什么的?你身体不舒服吗?”
黎知晚搪塞道:“就是高考后的暑假生过一场病,医生特意开的。”
许芷晴见她不愿意多说,也没再细问。
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及时察觉到黎知晚的不安,然后不再问下去。
就像她之前在黎知晚面前提过几次顾禹谦,发现她避之不谈,甚至手指颤抖时,就再没提过顾禹谦这个人了。
再难过,再颓靡,日子总要慢慢过下去。
幸好,京北很少下雷阵雨,偶尔夏季下几场。
每到那时,黎知晚都会提前看好天气预报,然后在外面找个酒店住几天。
否则她浑身发抖,情绪失控的样子就会被外人看到。
她不是没想过再去报警,那些人包括黎术,都该被绳之以法才对。
可她没有勇气去面对周围人的闲言碎语,那会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或许报警立案后,她还是会被世人的流言蜚语刺激到崩溃,然后像几年前那个在派出所办公大楼的十六岁女孩一样,在雨夜从高楼一跃而下。
她总觉得若是报警了,警局会不会公平办案不知道,那些人最终会不会伏法也不清楚。
但她唯一清楚的是,她会在那些人死之前自杀。
她没有赌的胆量。
她连正常活着都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