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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大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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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刚才的“修罗场”让观众们有些意犹未尽,看到这一幕后,直播间的弹幕立刻便兴奋了起来:

“哎哟哟情敌要撕头花了!!”

“哈哈哈哈皎宝被夹在中间好可怜啊”

“两面包夹芝士!!”

然而场上的气氛却不像直播间中那么热烈,云栖率先在对视中收回目光,垂眸淡淡道:“真心话。”

“真心话啊……”段星阁挑了挑眉,却没有第一时间下命令,反而扭头看向了明皎:“小明有什么想问的吗?”

明皎一愣,其他人的目光顺势看了过来,他有些慌乱道:“啊?我吗?那、那个……”

他结结巴巴地犹豫了半晌,才软软地开口道:“其实也有……我一直想知道,阿云你……哭过吗?上一次哭是因为什么呀?”

明皎给每个人的称呼都很有特色,段星阁比他小,他却执意喊对方哥哥,云栖比他大四岁,他却喊对方阿云。

此话一出,云栖还没有什么动作,段星阁的表情却有些古怪,好在镜头并未给到他,无人察觉他的异样。

镜头之下的云栖连睫毛都没动一下,没人知道他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到底想了什么。

最终观众们只是听到他开口:“上一次哭是八岁的时候,当时不小心在花园里摔了一跤。”

明皎一愣,而后露出了一个意料之中又有些失望的表情:“这样啊……我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劲爆一点的故事呢,阿云好无趣哦!”

他说话的样子不像是抱怨,倒更像是撒娇,还带着一点可爱的嗔怪。

云栖闻言轻轻垂眸:“抱歉,让你失望了。”

段星阁见状连笑都不笑了,甚至蹙了蹙眉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观众们见状则纷纷表示:

“嗨,果然”

“真男人从不掉眼泪”

“星云简直是截然相反啊,毫不怀疑星星上周才哭过,你云怕是只有老婆不要他了才会哭吧”

“哭包攻仙品,但麻烦别用星云,这是拆家cp名谢谢”

“emmm好像星星他们公司就叫星云?不用这么敏感吧”

下一轮游戏继续,可段星阁却在镜头转开之际,一言不发地看向了云栖,眼神深不见底。

云栖对上他的目光后心下蓦然一跳,回过神后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两人心知肚明,这是云栖心虚的表现,因为——他说谎了。

别人看不出来,但段星阁清楚地知道他上一次是为什么而流泪。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接下来的几轮转盘中,指针都没有转到云栖,段星阁倒是被转了不少次。

可最后一轮时,转盘的指针却缓缓停在了云栖面前。

这一轮需要发起命令的人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男明星,不过这人主要在电视剧方向上工作,和段星阁只能算半个同行。

游戏规定,同一个人不能选两次相同的玩法,比如云栖上一把选了真心话,这一次就只能选大冒险。

云栖选了大冒险后抬眸看向那个发起命令的人,那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思索了片刻后突然眼睛一转道:“要不……麻烦云总亲一下五号吧?”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和镜头齐刷刷地看向了五号,段星阁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连脸上的愕然都没压下去便出现在了直播屏幕上。

明皎见状眼神大亮,拍手起哄道:“好啊好啊,快亲快亲,阿云你自己选的大冒险哎,可要愿赌服输啊!”

段星阁回过神后却没和往常一样露出笑容,反而一言不发地抿了抿嘴,而在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几乎要把扶手给捏碎了。

弹幕见状不知道段星阁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到喉咙了,只当他对云栖依旧很抵触,纷纷在弹幕调侃道:

“哎哟星星这个脸黑的”

“笨蛋皎宝,怎么还没回过劲啊!”

“这大概就是我嗑的cp都爱上了我吧”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又这么笨蛋的万人迷啊!皎宝来让妈妈亲亲!”

观众们似乎并不担心两人真的亲上,而最终的结果也和他们想的完全一样。

相较于段星阁的反应过度,云栖的反应就显得平静了许多。

他神色淡淡道:“不了,我接受惩罚。”

听到对方宁愿接受惩罚也不愿完成大冒险,段星阁一顿,随即终于露出了熟悉的笑容,观众们见状也纷纷坐实了刚刚的猜测,殊不知在桌面之下,扶手上镶的装饰物硬生生被人掰掉了一块。

节目组为众人准备的“惩罚”是一杯极其难喝但很营养的果汁。

其他人可能无法接受果汁又苦又涩的味道,云栖对此却无动于衷。

对于他来说只要不是含酒精的饮品,便是最苦的中药他恐怕也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当云栖端起果汁一饮而尽后,今天的游戏也就到此结束了。

眼下离晚饭还有一定时间,按理来说中间的空档是让嘉宾们用来交流感情的。

可能是那杯果汁实在太难喝了,也可能是某些不该泛起的回忆平白扰乱了思绪,游戏结束后云栖第一个起身,不顾身后的目光,忍着胃中的不适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望向大海,夕阳艳丽的色彩从天际铺到海面,浪花声阵阵袭来,云栖却总感觉自己仿佛和周身的世界间隔着一层说不清的纱,那些景色美则美矣,却与他毫无关系。

收回视线,他推开门回到屋内,脱下手套洗了把脸后,那股说不出的情绪终于消退了一些。

当他一个人独处时,像是壳子上破了一个口一样,那些情绪如潮水般后知后觉地开始弥漫。

情绪是无形的毒药,连躯体都要成为它的奴隶。

身体毫无征兆地开始发烫,烫到手上失去力气,手机应声落地。

当热意混杂着痒意袭来时,云栖勉强从无边的情绪中抬起了一点头,炙热又熟悉的灼烧感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丝不对——这是酒精过敏的前兆。

……那杯果汁里被人放了酒。

云栖撑着发昏的头勉强支撑起了身体,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快得近乎淹没了听觉。

节目组明明特意宣布了果汁中不含任何酒精,他刚刚喝的那杯果汁里怎么会有酒?

云栖来不及思考,探手去抽屉中摸过敏药,然而入手之间——空旷无物。

他本该感到寒意亦或者恐惧,可惜云栖似乎天生缺少这方面的情绪,反而在心底产生了“果然如此”的感觉——有人偷了他的药,那果汁里的酒就不是意外了,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有什么结论在此刻呼之欲出,可热意此刻已经攀上了大脑,为了缓解症状,云栖咬着下唇解开了衬衫的扣子,床头斜对的镜子中,红印在白皙的脖颈上触目惊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脱了衬衫后用凉水冲一下,于是他缓缓褪下了半边衬衫,可还没等布料全部落地,恰在此刻,门被敲响了。

云栖呼吸一滞,想开口时却发现自己似乎在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以一种和平日几乎没有任何差别的语气开口道:“谁?”

云栖故作镇定得天衣无缝,再加上他只说了一个字,便是医生来了恐怕也难发现他现在的状态。

可是站在门外的人闻言却很明显地顿了一下,随即开口道:“你怎么了?”

像是老化了的机器,云栖反应了三秒后,脑海中轰然炸成了一片。

……这是他眼下最不想遇到的人

在镜头之外的地方,这人已经很久没喊过他哥哥了。

可即使他不喊,云栖也能轻而易举地辨别出对方的身份。

云栖忍不住闭了闭眼,咬着下唇没有出声。

可下一秒,门锁突然从外面响起,云栖一愣,此刻想要把那半边衬衫套上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半边印着红痕的白皙肩膀彻彻底底地暴露在那人的视线中。

随即渐进的脚步声结结实实地顿在了门口。

段星阁逆着光站在门口,眼神发暗,很难用语言形容从他视角看到的一切以及他此刻的心情。

云栖抿着唇回眸,结结实实地撞上了段星阁深不见底的目光。

空气在这一刻凝滞了下来。

云栖没问对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段星阁从小就不是什么乖孩子,撬门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小时候这小子更是为了和云栖一起睡觉,不知道撬了他卧室门多少次。

段星阁娱乐圈里的那些粉丝恐怕永远也想不到他们眼里年轻英俊还温柔的偶像,私下里撬某人的门却已经熟门熟路到易如反掌的地步了。

凝滞的三秒过后,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开了口:

“……出去。”

“你喝酒了?”

听到云栖的命令,段星阁的神情在阴影中越发晦暗不清起来。

而云栖听到对方的质问后,整个人却难得懵了一下——段星阁是怎么知道他酒精过敏的?

可没等云栖想清楚这个事,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他陡然回神,来不及想其他的,咬着牙忍着手腕的软意,以最快的速度反手把衬衫套在了身上。

未曾想有个人反应比他还快,前一秒还跟雕塑一样一眨不眨看着他的段星阁,听到门外的响声立刻便回了魂,拽着门把当场砸出了震耳欲聋的气势。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门是从里面关上的,这也就意味着——段星阁把他自己和云栖关在了一起。

门锁响起的一刹那,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过于熟悉的氛围让两人呼吸一滞,再加上刚刚那场不合时宜的真心话大冒险……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某些本该被封存的回忆。

云栖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段星阁则是忍不住扭了扭手腕。

这都是那段时间留下的后遗症。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相对无言了,但他们对彼此的故作镇定和粉饰太平心知肚明。

按照以往,在这种气氛中率先败下阵来的应该是段星阁,可今非昔比,云栖被痒意折磨得头皮发麻,只得深吸了一口气,说出来的话甚至都是烫的:“你怎么知道我酒精过敏?”

对方却不置可否,反而反客为主地质问道:“你的药呢?”

他的语气很危险,还带着某些隐忍的不快,听得云栖有些匪夷所思——自己过敏,他在不快些什么?

其实段星阁此刻出现在这里,无论是从对方能自由进出他房间推测,还是从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得知他酒精过敏的事推测,这人都无比可疑。

而且无论是从两人曾经决裂的过去看,亦或者从现在两人“情敌”身份看,段星阁的动机都十分充足。

可离奇的是,云栖完全提不起该有的警惕心,反而沉默了三秒道:“……药被人拿走了。”

言罢他又补充道:“情况不是很严重,到不了休克。”

言下之意不吃药也能抗,过一段时间就自愈了。

段星阁闻言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去,过了三秒后他几乎气笑了:“你——”

但话到嘴边,段星阁似乎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在云栖面前生气的资格了,于是他硬生生截住了那句话,沉默整整三秒,才勉强恢复冷静。

“节目组的医务室那边应该有过敏药。”段星阁沉着脸转过身,“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回来,谁来都别开门。”

没了镜头下的笑意,段星阁英俊的眉眼间此刻透着说不出的戾气。

他似乎来找云栖有什么事,但在这一刻那些事都被他抛之脑后了。

两人自从这期恋综开始,再没像眼下这样独处过,这还是头一次。

纵然身体还在发热,云栖却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原来这小子真的已经长大了。

见云栖盯着自己,段星阁却误解了他的意思,脚步一顿后略带嘲讽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让你的小朋友给你送……但没办法,忍忍吧。”

也不知道他这笑到底是在嘲讽谁。

云栖回过神没接话,只是垂眸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对酒精过敏?”

段星阁闻言一顿,和他对视了三秒,突然挑了挑眉:“原来云总还有好奇的事情?”

云栖听到他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忍不住蹙了蹙眉。

段星阁见状,心情不知为何好了几分,他转身推开了门,背对着云栖道:“那就麻烦云总先好好想想,等我回来了再告诉你。”

“哦对,给个提醒……”段星阁侧过脸,语焉不详道,“那次你昏过去了,是我帮你喂的药,不过也不用谢我。”

云栖眉心一跳,以为他又要说什么他们已经两清的屁话。

却未曾想段星阁一顿,扭头眼神发暗地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道:“因为当时没外人,是我帮你换了衣服。”

云栖闻言一愣,回过神后瞳孔骤缩:“你——”

可没等他回话,段星阁便转身走了出去,反手关上门。

落锁声响起,屋内再次归于平静。

云栖却感觉自己身上像是烧着了一样,说不清是因为过敏更严重了,还是因为谁的哪句话。

过热的大脑烧得理智都断了一半,他以为自己在飞速旋转,实则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才想起来自己某次在一场珠宝沙龙中不小心喝到鸡尾酒,最后断片从家中醒来的事。

那次苏醒,他的嘴角很疼,似乎是破了,嗓子干得说不出话,大腿也有些发酸,当时他只当是过敏的后遗症,如今想来——

云栖冷着脸差点把枕头攥出褶子,倘若段星阁在这里,那枕头恐怕早就扇在对方脸上了。

正当云栖因为段星阁一句话恼羞成怒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随即一声尖叫当场拉回了云栖的所有思绪:

“有、有人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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