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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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们上了个不错的大学。住宿环境还算可以,室友们人也很好。一个寝室容纳四个人,大抵是算不上拥挤了吧!四张床,上面住人,下面是课桌;衣柜也是每张课桌旁有一个,大家都有属于自己的个人空间以及学习地方。洗漱间也比较大,四个人一起使用都是够的。宜尔斯最满意的地方就是,宿舍楼有电梯,对于她这个懒虫来说,不用爬楼梯就是对她最大的恩赐了。毕竟高中三年那五层楼她已经快要爬吐了。每一层楼的中间位置都一个宽敞的洗衣房,里面放置了几台洗衣机,虽然我一次也没有用过。但听说男生宿舍楼的洗衣机倒是换的蛮勤的,以至于后来宿舍阿姨直接给上了锁,男生们一整个叫苦连天,手洗衣物洗了一整个冬天以后,再也没听到男生宿舍楼有换洗衣机的八卦了。
餐馆阿姨很快就将小吃端上桌,父亲很健谈,与她多聊了几句,并打听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宜叔叔吃着饭,不时同父亲一起讨论去哪儿给我们办银行卡。宜大叔在来时就已经给宜尔斯新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银行卡她也早就有了自己的。只有我,什么都还没有。
饭后,父亲带着我到就近的银行去办了一张储蓄卡。他在里面存了三千块钱,让我自己想了个密码。办好之后,他谨慎地将卡递给了我,还反复嘱咐着让我自己保管好:“卡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生活费。别总是粗心大意的,以后要自己计划好。”。
我点点头,接过卡片顺手就放进了自己的粉色小钱包里。
宜尔斯在一旁偷笑着说:“叔叔,没事儿,还有我在呢!不行让我保管也可以!我来做她的财务主管!哈哈哈哈!”。
我看了她一眼,立马回答父亲:“知道了,我会放好的!老爸,你难道不觉得我该有个手机了吗?”。我只能尽量扯开话题,粗心大意这件事,对我来说是根刺,我不想过多的讨论这件事。况且,父亲一旦唠叨起来,整个就没完没了了。正好,我方才在广场右侧看见了一排排的手机店面。
“走吧,去看看!”说着他就径直朝广场走了去。
我拉着宜尔斯悻悻地跟在他身后。到了通讯店,里面的手机琳琅满目,挑挑选选间,不一会儿就办好了手续。拿到手机的我无比兴奋,父亲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存了进去,又把宿管阿姨的也给我存上之后才把手机递给我。期间,还又嘱咐了一遍:“这个可别弄掉了,好几千呢!高中是怕耽误你学习,才没给你买。现在要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手机就是最方便的通讯工具,记得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我只是点点头,然后嗯了一声,没有搭话。
从小跟着母亲生活的我,直到初中毕业了,自己对生活上的事也还都是懵懵懂懂的。母亲不爱搭理我,什么事儿也不教我。怎么高中跟着父亲生活了三年,就好像我们之间的感情就有了质的变化。我开始更多的了解到父亲的生活,和他工作过后的状态。作为一个小领导,父亲是一个时时刻刻都很爱跟人沟通的人,有时话语中会夹着慈祥感,有时又带着严厉感,再有时就是打马虎眼儿,让人捉摸不透;不过,他最爱的还是指挥我做事儿!
终于来到了超市,我和宜尔斯兴奋不已。女生嘛,最开心的不外乎就是买买买。我们挑选了各种生活必备品,还不忘去零食区带上我们的小零食。父亲和宜叔叔就像两位大保镖似得一路跟在我们身后谈天说地,时不时我俩会趁他们研究酒瓶子的时候赶去买姨妈巾。毕竟还是小女生,隐私还是很重要的。
等到我们心满意足地采购完备后,我们在一个放满水壶的架子旁找到了两位正弓着腰查看水壶的父亲们。我的父亲手里正拿着一个粉红色的保温水壶左旋右瞅地检查质量。因为我从小就不大爱喝水的缘故,总爱流鼻血;父亲担心我上火,便无比执着于让我喝水这件事。他对着各类水壶是左挑右选都不满意,甚至还把超市工作人员都叫来咨询了半天。在长达半个点儿的纠结下,终于买下一个他相对比较满意的水壶。保温杯他也看了半天,最后我自己挑了一个最喜欢的——粉色小保温杯,茶水分离的那种。南方人嘛,总是爱喝点儿菊花、枸杞、茉莉花之类的养生茶。
我本来还想拉着父亲去买一台电脑,但他说我这刚读大一,还是先把学业顾好,电脑到大二了再给我买,才没买成。不过,最后他还是在大一下半学期就给我买了,父亲还是很宠爱我的,抵不住我时不时的小撒娇!
我们将所需的物品都购置完毕,从商场出来时,阳光比晨时更加的浓烈刺眼了。我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然是午后十四点四十五分。我们四人乘坐在一辆的士车内,而车的后备箱塞满了我和宜尔斯各种各样的战利品。
父亲和宜叔叔随我们又再次回到学校,同我们各自重新又整理了一番后,父亲突然提议说要在我们学校周边看看。毕竟是新建的校区,周围也有许多正在修建的楼房建筑。但对于我父亲来说,这样的场景他是最喜闻乐道的!
一路上,父亲总是不停地想要向我们灌输一些关于道桥工程方面的知识,但我们毕竟不是专业人士,亦对此毫无兴趣,只放任他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自说自话了。偶尔宜叔叔掺和两句,发现自己与他并说不上话,就不同他搭话了。不得不说,父亲作为一位道桥专业的工程师,果真是走到每座城市都关心着它们的道路交通等线路及修葺问题。但我们都认为他口中的话比他脑子里的知识还要多一些!
绕着学校周边走了小半圈,我实在走不动了,便弱弱地打断了父亲的“演讲”。午后十六点十三分,最后再吃顿晚饭,我们就该道别了。我只好提醒着父亲说:“爸,该吃晚饭了。你们的火车快要到点儿了。”。
对于宜尔斯来说,只要听到“吃”这个字眼,她眼里的疲惫感就会瞬间消失。她拉住我的胳膊,兴奋地提高嗓门儿道:“对啊!叔叔,我们都走了好久了,去找点儿吃的吧!”。
父亲听懂了我们的求救声,与宜叔叔默契侧身一望,俩人只笑而不语。
宜尔斯的父亲和我父亲总不大一样。对于父亲的滔滔不绝,他全盘接受,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不满。我们就近找了一家饭馆,点了菜,四个人都落座后,宜叔叔才说道:“这学校是真远啊!以后你不在你妹妹身边,我还真怕她不习惯。不过孩子大了,总归不由人。回去还得跟你妈商量一下,看她下了班能不能早点回家,陪你妹妹安心读书。好歹这高中还得上吧!”。
宜尔斯坐在我身旁,我看她眉头微皱,却并没有反驳。若不是我早就了解她父母的为人,还真会误解他说这段是不是因为舍不得宜尔斯呢!
我和宜尔斯四眼对望,俩人心中都明了。她在宜叔叔看不到的角度默默白了一眼,随后我们一齐向身后望去。四通八达的街道,每一处对我们来说都是陌生的。出校门口右侧就是公交车站,每十分钟会有一班;公告栏上是这么写的,但实际上只要坐满了人它就会发动。公交路线一直通到市区,会穿越整个城市的中心线。沿路还有数不清的饭店、酒店、超市什么的,只不过大多都是新开业的。因为我们看见有许多商店门前的花篮至今都还未撤下去。
从校门口坐公交车到市区大概有三十至四十分钟不等的车程。市区内还修建有我们学校的另外一所校区,据悉里面是大三、大四的学姐学长们上课的地方。因为学校旁边就是附属医院,大概是方便学生们见习以及教授们上课之类的吧;反正我们大一新生目前是没有机会踏进那个校区。
吃完饭,我们就打了一辆的士车回市区。原本是打算送他们去火车站,但父亲习惯每到达一座城市都要去买一些当地特有的土特产带回去,所以我们又在市区里逛了逛。期间,父亲又想着再给我购买几件衣服,但我觉得他是在拖延和我分开的时间,便拉着他绕过了所有我们能看见的服装店。宜尔斯看每一处都想进去逛逛,也被我拽住了,因为她去的都是各种饰品店、小吃店。在超市里她就已经买了许多东西,毕竟有两位父亲在,我才没怎么阻拦;但接下来将只有我们两个女生,再大包小包的拎着一堆东西在七拐八拐的校园里负重前行,我真的会吃不消。
不知不觉间,灰色天幕垂下来,也就到了两位父亲该离开的时候了。父亲和宜叔叔带着各自买好的“礼物”准备坐车去火车站,临走时俩人又叮嘱了我们一遍,让我们晚上不要在外面瞎逛什么的,说着一堆父亲对女儿满是担忧的话。我们俩具都乖巧地站在他们身侧,并不时随声附和一句,陪着他们一同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
眼看着俩人坐上公交车远去的那一刻,我才突然开始有了不舍的小情绪。尽管我从小就过着似单亲般的生活,可我最后总归在父亲身边待完了整个高中生涯;那短暂的相处时光,也渐渐让我对父亲常年不在家的工作有了一知半解,并产生了一些对于他的依恋。如今突然来到另一座城市,回家的路程也变得漫长而孤独起来,父亲的唠叨又将慢慢地离我而去。心里不禁感到害怕起来,没了父亲可以依靠,我能不能做好所有的事?当生活真的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时,也并没有看起来那般令人自由、兴奋。我像一个信筒般伫立在车站旁,望着街道远方,不知道未来的路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对宜尔斯来说,离开父母是她一直以来的期望。毕竟有两个孩子的家庭,大的那一个总是容易被忽略的一个。她说过,离他们越远越好;也许只有离得远了,再见面时,他们才会珍惜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期望真的会是这样。
“走着!姐带你回家!”宜尔斯突然蹦蹦跳跳地走到我身边,拉着我坐上了回学校的车。
回过神来的我,见她笑脸盈盈的模样,知道她早已习惯了这样被扔下的局面,便也没说什么。
投完币,一上车我们就不约而同往车厢后半截走去。我坐在车厢倒数第二排左侧靠窗的位置,她坐我旁边。或许这个时间点算是比较晚了吧,今天又是周一,车上的人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多。宜尔斯正兴奋的跟我计划着她接下来想要做的事,以及一定要在大学毕业前找到一个男朋友的愿望。
这时,车子突然停了下来。一个过于熟悉又略显陌生的身影从前门走了上来。他优雅地伸出那双雪白又纤细得似竹节般得手指,将拇指与食指间夹着的三枚硬币放入投币口,三声连续又些许杂乱的咣当声响起后,车子又启动了。他一手抓住扶杆,稳住自己的身体,又一边抬头向后座望过来。我们四目相对后,我见他原本严肃的神情又略微松软了一些。我只感觉嘴边的笑容有些僵硬,一时竟忘记了自己方才想要回答宜尔斯的问题是什么。
上车的人是程颂。他换了一身衣服,背了一个黑色的背包。头发已经重新吹洗过,眼镜也拿掉了,少年感十足又长相俊美的他总是难掩那一身的帅气。他面无表情地朝着我们走过来。宜尔斯很热情地主动跟他打招呼:“学长好!你怎么也坐公交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