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无间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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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抡动起巨大的重剑砸落，一大片敌人被砸成碎片， 远处有红芒飞剑在人群之中翻飞，穿过一道道身影。

杀之不尽的人群，疯狂地涌动而来，少年满身浴血，不但没有后退一步的意思，正相反他仿佛在杀戮之中入魔，草芥剑发出兴奋的剑鸣，少年双眼赤红宛如盖世杀神，永远不知道疲倦，只有前方还有敌人存在，他的剑永远不会停下。

魂武级别的草芥剑，在少年周身十丈撑起一个修罗场，恐怖的实质化杀气在修罗场内萦绕，一只只地狱鬼手从中探出，不断撕裂出现在周围的敌人。

明明是意识海里的战斗，但是每一丝一毫的感官都和现实并无区别，甚至流血和疼痛都那样的真切。

不知道过去多久。

在持久不断的杀戮当中，少年踏出一步步血色脚印，从尸山血海之中，终于站到了那尊千手神明面前。

他举起重剑指向闯入他意识海的神明，身边飞舞的红芒爆发出惊天剑光，他像是入了地狱道的杀神，身后全是尸骨，开口的声音沙哑而冷漠，“滚或者死?！”

千手神明爆发出璀璨华光，“世人皆苦，何来争渡，放下屠刀入我空门，方为皈依……”

少年跃入空中，黑色的火焰缠绕在重剑之上，暴力无比地向着神明的头颅砸落！

“心若有执念必生魔障！”

千手神明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感情波动，一只大手抬起，以拈花一指将少年的剑死死地压制住！

“青莲灭世指！”

噔！

神明一指，世界仿佛像是碎裂的玻璃一般在刹那间全部崩碎，少年有这种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割裂成无数块！

“无间轮回！”

神明言出法随，时间开始倒流，崩碎的世界不断回溯，少年破碎的身体跟着愈合，等他再度睁眼的时候，他又回到了跃起挥剑的那一刻！

“青莲灭世指！”

“无间轮回！”

世界不断破碎，少年一次又一次死亡，可每一次时间又会不断回溯，如同陷入一个永远得不到解脱的无间地狱之中。

双方的力量仿佛就不在一个维度层面，神明视少年如玩物蝼蚁，随意碾压！

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随着代表少年意识存在的灵魂之火不断衰弱，他很清楚若是灵魂火熄灭，他就等于失去意识的躯壳，彻底死去。

在庙宇之中，因为灵魂火的衰弱，余烬周身的精气神和躯体，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他的头发在变得花白，皮肤正在失去水分变得干瘪，身形开始变得佝偻。

坐在轮椅上的余不二缓缓睁开眼眸，前方的千手神明眉心处突然裂开一道裂痕，泥塑表面的颜色像是黯淡了不少，仿佛失去了灵动。

“窃取了那么多年余氏香火，比我想象得还要难收拾许多。”余不二淡淡开口，看了眼身体机能正在衰败的余烬，脸上并没有任何波动。

意识空间之内。

当余烬再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陷入崩溃，突然耳边传来熟悉的诡异笑声，然后便听见有人喊了一声。

“停！”

千手神明的拈花一指突然停顿，就连身后散发的那一圈神性光辉都在瞬间凝固，碎裂的意识世界里，一切都进入了绝对的时空静止。

唯有身体已经碎裂一半的余烬，眼珠子还在转动，在他的目光之中，一个人影踩在了千手神明的头上，那人没有五官，只有一个灰色的人形影子，那是一种纯净无瑕到堪称完美的灰色，不属于人世间的灰色。

“啧啧，连一尊吃了点香火的伪神魔魂都收拾不了， 小蝼蚁就是小蝼蚁，毫无用处。”

余烬看着那灰色的影子，目光中掠过一丝异样的色彩。

面具突然恼火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就只有鸿蒙源水，本尊这么短时间能炼化出一副这样的魂躯已经很了不起了，再给我点时间！”

“我什么也没说。”余烬沉默了一下，“你是怎么跑进来这里的？”

面具的声音里带着不屑和鄙视，“世间生灵都有自己的意识海，它守护着生灵的记忆和灵魂，你的灵魂如此孱弱，自然容易被入侵，更何况别说这座战败的低等世界，连万千星空都没几个生灵，能强得过本尊的神之意志，所以你这小蝼蚁的意识世界，我进就进。”

余烬：……

余烬一脸黑线，不过看了眼被凝固的千手神明，最终也不得不认同，面具所言有几分底气。

“需要本尊帮忙？”

“不需要。”

“你都被无限循环快打得灵魂火湮灭了，还嘴硬？”

余烬突然笑了笑，看着面具炼化成的灰影魂体，“在我的意识海，我的灵魂意志才是这里的主人，没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