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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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盛神社
红色枫叶，从上空随风轻轻飘零，两个身影，面对面伫立在树下。
“四月是熏的谎言，九月是我的谎言，恭弥，不要忘记我！”阳莱双手交叉于胸前祈祷，眼泪汪汪的注视对方。
云雀恭弥眼中闪过笑意，轻轻应了句：“嗯。”
阳莱饱含深情的瘪嘴，“说定了哦！”
云雀恭弥：“嗯。”
“果然，遇到你真是太好了！能传达到吗？”阳莱缓缓抬起右手。
云雀恭弥抿嘴，视线扫过半空的手，轻微叹口气，无奈的伸出左手，与对方掌心相对，“嗯。”
“勾指起誓，每天煲电话粥！”
“不要，我很忙。”
“欸？我们至今连个定情信物都没有，万一你大脑reset，忘了我怎么办？”
“会重置的，只有你的脑袋吧。”
此时，树顶站立一个黑色和服少女，正是照桥智子，她面带微笑，不停的重复一个动作，撒红枫叶…
我，莫得感情工具人，集聋子瞎子哑巴为一体，好无语，但还是要保持微笑…玛德，椚丘中学就在东京西郊，屁大点地方眨眼间就到了！
为什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转学而已，又不是转世！！
我不听我不听，好不容易才哄好的！
今早，阳莱在接待室门口踌躇不前，舔了舔下唇，告别的话在心中来回翻滚，怎么委婉的表达，他才能不生气。
“进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脚步一顿，深呼吸，视死如归般大步走了进去。
云雀恭弥此时正双手环臂，倚在窗边，眺望校门口，学生们三两结伴同行，欢声笑语的走进校园。个个人高马大的风纪委成员，背手站在两侧。
见到阳莱，他眼中笑意加深，灰蓝的眼眸流露出特别的光芒，仿佛晨光融进眼中。
那双眼睛令人无法抗拒，忍不住要沉溺其中，冷静点，阳莱抬手掐住脸蛋，不要沉迷美色！
“要上课了，你在这干什么？”
大脑接收到痛感，不情不愿的重新转动起来，答非所问：“我知道，为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云雀恭弥：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咳咳，我是来，”阳莱重新找回状态，搓了搓手，慢慢的往云雀身边靠近。
“嗯？”云雀恭弥目光紧随她移动，静静的看着她下一步动作。
阳莱慢慢踱步到窗边，咬住下唇，眼睛眨巴着抬头看他，脸颊染上了红晕，小拇指悄悄试探伸出，勾着对方手心。
“…大清早，你要干什么？”云雀恭弥抿嘴，眼神有些不自然，手心痒痒的，耳朵开始发烫。
“Kyoya~我梦到你了，想你。”说完她依偎到云雀怀里，也不算说谎，以前做梦，梦到的！
胸膛贴着胸膛，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云雀恭弥放缓呼吸，凝视着她的侧脸，滚动的喉结暴露了吞咽的动作，而后视线飘移。“是吗？”
“真的。”阳莱说着拉起云雀的左手，“恭弥，你不觉得我手上空荡荡的吗？”特意露出右手背，抬头委屈巴巴的眨眼睛。
云雀恭弥忍住笑意，故作皱眉，盯着她的手，仔细看了5秒，淡淡的出声：“指甲长了。”
“…呃，”可恶，避免他下句说什么违反风纪之类，不解风情的话，阳莱迅速抽回手，东瞧西望，若无其事的道明来意：“今天的天气真好，非常适合转学，我明天就去椚丘中学了。”
云雀恭弥笑意僵在嘴角，反应过来眼中柔情霎时散去，浮上一层薄怒，扯了扯嘴角，“这是最后通知我？”
“不是，第一个…”阳莱话还没说完，感受下巴被两根手指捏住，被迫抬头，呆呆的看着一张贴近的…帅脸。
doki doki！黑色的睫毛好长，生气的时候，眉眼凌厉，性张力拉满！
“并盛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云雀恭弥真正想问的是，他心里。
“不是，是任务…”
“不是这个，是时间，你卡在最后一天通知我！”下次是不是，可以招呼都不打，直接消失在这个世界。就像平行世界查无此人一样…
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对云雀恭弥来说很陌生，愤怒，痛苦，委屈。我已经敞开心扉接纳你，你却往那柔软的地方扎尖刺。
云雀恭弥额头触碰她的额头，对方的脸近在咫尺，呼吸都缠绕在一起。眼中闪烁着波光，嗓音低哑的问：“为什么？”
“我…”阳莱心里抽疼一下，喉咙发紧，咽了口唾沫，他受伤了吗？会哭吗？可恶，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不不不，我不对劲！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喜欢恭弥，但我不可能一直待在你的保护范围，不是你说的吗？我可以走自己的路。”
“喜欢？你喜欢我哪方面？”云雀恭弥不知该作何表情，想哭又想笑，难受的喘不过气。提议结婚束缚自己，她自己却仅仅是喜欢？
凝视对方瞳孔中，倒映出的人影。那是谁？像惨败的草食动物，悲鸣又丑陋。
他抬起头，闭着眼睛平复内心汹涌和挣扎，再睁眼时，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重新拉开距离，双手环臂，等待她的回答。
搞砸了！阳莱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一样，“喜欢就是非常喜欢，在我心里排第一位的喜欢！”
“哼，第一位？”云雀恭弥嗤笑一声，“过气的第一位吗？”
“为什么来质问我，恋爱双方都是平等的吧？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找你，接待室，天台，每次都是我在后面追你。
没错，你是云雀恭弥，你实力强的可怕，所以弱小的家伙就必须待在你身后，等待你偶尔施舍的温柔吗？”
心里的不满爆发，阳莱擦了擦眼尾湿润的地方，我在说什么？？这不是在吵架吗？但是为什么总要迁就他！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有泪水不断地从她眼中流下…
真逊！我可是要当大反派的坏女人，凭什么总在他眼前哭鼻子，长得好看又怎样，初恋而已，随着人的成长，实力，权力，金钱，地位，有了这些，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倒打一耙的本事还不小。”云雀恭弥冷哼一声，扭头看向窗外，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透不过气。
头发散乱了，肩头律动着、连带颈和背一齐耸动，伴着委屈的啜泣声，鼻头泛红，哭得雨带梨花…
一时间，室内只有她的啜泣声，
怎么才能哭得不流鼻涕呢，阳莱终于发现，45度仰望天空哭，表现的倔强一点，慢一点，泪腺不要刺激鼻黏膜。
片刻后，云雀恭弥深呼吸，转过头，视线重新放到她脸上，仔细观察后，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臂弯的手攥紧起来，
“听说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你，也是其中之一吗？”
“欸？什么意思？一直以来我在骗人吗？九年付出的时间，精力和情感都是假的吗？”阳莱停下动作，眉头蹙起，紧盯着对方，眼中不受控制重新凝聚雾气。
“反问我？真是有趣，仔细想想，既然你知道一切，确实可以做到，去伪装成我喜欢的样子。”云雀恭弥眸光幽深了几分，压抑心中情绪。
相处中对方爱不爱，确实可以看出，但是从头到尾顺利的可怕，云雀恭弥，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有不惹自己，不踩雷，每步动作都顺利的促进亲密关系，这样的人出现。
不要小瞧他的智商，或许情感经历不多，但论人心的掌控，他对并盛町的掌控就是最好的证明。
“上辈子就知晓我的名字，那你喜欢的是谁？你口中动漫里的那个云雀恭弥，还是你眼前的这个云雀恭弥？”
…你不如问，世上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呃…可是直到黑曜事件前，我处于不记得的状态，那之前也是真实的黑泽阳莱。”
云雀恭弥见她毫不作伪的表情，瞬间想到，家里那个独特的情书卷轴，垂下睫毛，若有所思“是吗？下不为例，你可以出去了。”
“……”我刚才在生气吧？在哭吧？为什么最后是你原谅我？阳莱眨巴眨巴眼睛，茫然道：“为什么出去的是我？”
云雀恭弥挑眉，下巴微抬，透露出一副关爱智障的眼神，嗤笑一声，手指着地面，向下戳了戳，“这里，接待室，我的。”
“切！那我走？”阳莱不服气的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我还不想呆在这呢！啊，像断了线的风筝，飞跑了！
外面花花世界那么大，有绷带精，有帅气的帽子君，明天即将偶遇，黄色的触手怪，和打架非常厉害的红发少年，真期待呐！”
“…你在惹怒我？”云雀恭弥眼眸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双拐瞬间握在手中，“恭喜你，成功了。所以你将在这里，被我咬杀掉。”
堪堪躲过眼前闪过的寒光，一缕金色的发丝，从眼前飘落，阳莱见状迅速后退闪躲，不可置信的喊：“等等，你来真的？”
“你惹到我了，我现在很生气。”云雀恭弥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
迟疑间，对方身影欺身上前，阳莱惊呼一声，后翻滚躲在沙发后，只见沙发靠背沉闷的“砰”一声，瞬间裂开，露出里面的填充物，死不瞑目…“不公平，为什么你有武器？”
云雀恭弥皱眉，“你应该问自己，为什么不带武器，世上没有完美的闪避，你不可能一直成功闪避的。”而后冷笑一声，继续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靠近阳莱。
见状不妙，阳莱迅速向门口窜出。
“躲猫猫？”云雀恭弥见逃跑的身影，意味不明的自言自语，“进了我的地盘，还想跑？”
平平淡淡的校园，西蒙家族已经回到至门中学，彭格列一伙人刚结束战斗，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需要休息，里包恩也没想这时候搞事。
“…是我眼花了吗？云雀追的那个人是阳莱吗？”阿纲课间和狱寺，山本三人在走廊说话，透过窗户，就看到楼下一副鸡飞狗跳…呃，是熟悉的咬杀场面。
狱寺隼人：“十代目，确实是，那个家伙真差劲，竟然连女朋友都不放过。”
“黑泽同学，之前的事，还没好好感谢她。”山本武摸着小腹，看着下方闹腾的一幕。
不知不觉她也成长了，山本武从小就很敏锐，学东西快，又人缘很好，很受欢迎，不过他却在阳莱那受挫了，一副爱搭不理，幼稚鬼别靠近我的表情，真让人火大。
自此关注的人，软糯糯的阿纲，因为母亲死后，消沉时，不经意被他的笑容治愈了。讨厌的人，黑泽阳莱，不过他不是那种，主动恶作剧同学的人，所以更多的是拉开距离，孤立她。
不过小阳莱从来没在意过，山本武，谁啊？谁要记大众脸，委员长他不香吗？
……活该她被咬杀！
阿纲和狱寺，山本，三人一起下楼，下面动静很大，全校都在窗边行注目礼，可没人敢拦，包括校长和老师，那可是云雀恭弥！
可怜的阿纲，只能出面给云雀善后，…责任心见长嘛，已经可以预见未来是怎样到处拉架，赔钱，当保姆的了。……毕竟个个守护者都不省心…比如跟上来的牛奶服小孩，
“兰波！为什么又来学校？”阿纲捂着脑袋，不好的预感警报疯响！
“替妈妈送便当，兰波，快把便当交出来！”一平追着兰波，兰波跳到狱寺头上，狱寺隼人大怒，“这只蠢牛！”，随后加入追逐战…
一只阿纲失去了梦想，嘴角抽搐着站在原地，又忘带便当了，即使顺利继承彭格列第十代，没有时间的磨练，也不会成为心思缜密的黑手党教父。
误入战场的兰波，箭矢擦脸而过，吓得他大眼睛积蓄泪水，钻进十年火箭筒，…发生过N次的眼熟一幕又上演。
楼上的清水亚美，扫过周边同学诧异的目光，迅速下了定义：“这群家伙，又在变戏法了，表演欲真是旺盛。”
“废材纲未来要从事演艺行业吗？”“也是一条出路嘛。”“哈哈哈，上演废材纲大战好莱坞三傻！”
教室里，黑川花和京子二人相视一笑，现在同学们叫废材纲，只是习惯性称号，已经没有那种贬低瞧不起的语气了。
“转学的事，我就不计较了。虽然不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但这种程度的实力，死之前发短信给我，我会去为你收尸的。”
操场，云雀恭弥见这群吵闹的家伙入场，也失去了咬杀她的兴趣，冷淡的说完，转身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打起电话。
“转学！”嘈乱的几人顿时停下来，齐刷刷的转头。
…雀哥，你说实话，是不是故意的！阳莱头大的看向阿纲，本来不打算说的，最受不了那种依依惜别的场景了。
里包恩忽然出现，cos派对装，“既然如此，叫上所有人开个欢送会吧！”R爷一笑，生死难料！
阳莱：怕什么来什么…已经可以预见，彭格列式欢送会有多热烈了。
“结束后，来并盛神社找我。”云雀恭弥放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阳莱扫过眼前彭格列家族的人，破颜一笑，家教的故事结束了，但我们的羁绊不会到此为止，生活还在继续。
大家，下次见面时，千万不要被黑手党的黑暗吞没，愿你们温暖如初，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傍晚，
阳莱收拾装箱常用的衣物，明天就搬到学校附近住了，自己一个人，还真有些不习惯。
不过，居然会有人给女朋友临别礼物，是迷你定位追踪器！阳莱无语的看着手中的御守，当手机挂件好了。
翌日天蒙蒙亮，阳莱拉着行李箱准备出门。
“外婆，我周末回来。”
“嗯，在外边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不要看无聊的东西太晚…”外婆停下手中的活，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放心啦，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外婆最后唠叨一句，不要相信任何人。”
玄关处，正在换鞋的阳莱，手一顿，不明所以的抬头，“虽然不知道外婆是什么意思，但我已经有了一个，可以永远信任的人。”
“人心易变，尤其是男人。”
“云雀恭弥吗？如果连孤高的浮云，都落入凡尘，成为满嘴谎言虚伪的男人，这样的世界，我也不稀罕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