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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你良心给狗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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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趴在窗前,瞧着窗纸上映出的那一大一小的身影。

萧存烟怀中那颗小奶猫的脑袋晃来晃去。

她在拿什么东西喂给它。

动作很轻,很温柔,像在呵护襁褓中的婴儿一般。

萧陆想象不出来她冷若霜雪的眉眼,此刻是什么模样。

但显然此刻若是强行闯进去,对着自己的一定又是张面无表情的冷漠小脸。

萧存烟第一次主动同他说话,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肉包不知吃了什么东西,一直吐,恹恹地一副要死掉的模样。

她慌得无法,抱着它在怀里低声问萧陆可不可以寻个大夫给看看。

她声音很好听,像远山徐徐吹来的风,拂过耳畔时,是柔的,软的。

萧陆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被捧上了云朵上,别说是给她寻个大夫,就是要他摘天上的月亮恨不能都要造个梯子爬上去。

肉包治好后,萧存烟虽对他依旧冷淡,却也不会完全无视,也不会一见他来院子就立刻回屋。

没过多久,她忽然央求他带她出去逛一逛,说是从小到大未出去过,想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她鲜少对他提出要求,萧陆自然是有求必应。

第一次外出,她就寻了个机会逃了。

只是她一个常年久居后院的女子,话都说不利索,又不清楚自己这样的容貌多容易引人注意,前后没一个时辰就被萧陆捉到了。

被捉到后,她甚至是一脸的迷茫惊愕,仿佛完全不能理解这京城这么大这么繁华,他是如何这么快从人群中将她捉到。

再后来,断断续续地,她一共出逃过四次。

最长的一次也不过只逃了两日,还险些被几个乞丐欺负了。

那次是萧陆唯一一次动怒,当着她的面断了那几个乞丐的手脚后,将她拖回后院,不顾她的挣扎反抗,强行将人要了。

再后来,是他将计就计,在萧存烟新婚夜前夕,在她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范容在婚宴上被范卿卿叫过去,亲眼目睹他同萧存烟之间的拉扯后,一怒之下用随身携带的匕首伤了他。

毁了萧家同范家的联姻,也断了父亲同内阁示好的心思。

萧存烟就像他捏在手里的雀鸟,被剪断了翅膀。

她这辈子都不该飞出他的手掌心的。

哪怕在得知她竟重伤自己母亲后逃跑,哪怕将她围堵在半山之上,那巨石之下也安排了足够的人手。

只要她往下跳,他们就一定能半路接住她。

生活上顺风顺水,仕途上一路高升,叫萧陆变得狂妄又自负。

他被母亲被鲜血染红的场面刺激着,满脑子想的都是将她捉回去后如何报复严惩。

他没有看到她袖口下攥紧的那截枯枝。

若是看到了,他不会说那样重的话,不会步步紧逼。

若他当时听进去祁桑的只言片语,放她离开,她是不是就不会选择自裁。

明明……

腹中还有他们尚未成型的孩子……

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是他萧陆,跟他的烟儿共同的孩子。

她怎么忍心,她怎么能狠得下心!!

萧陆醉得厉害,醉眼迷蒙间一直在念着什么。

祁桑听得眉头紧皱,要不是隔间外抱刀侍卫一直盯着自己,她恨不能直接将面前的酒泼他脸上去。

“萧指挥使,你若还有半点在意存烟,就该尊重她的遗愿,送她回她亲生父母那里葬下。”

亲生父母……

萧陆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东倒西歪的酒杯酒壶间嗤嗤地笑:“什么亲生父母?她生在我萧府,长在我萧府,她是我萧陆的人,便是死,也得跟我埋在一处。”

“你是萧家独子,你死后定是要被后人埋进萧氏祖坟的!”

祁桑忍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试图跟他讲道理:“难不成你死后还能再自己挖个坑埋自己?还是你觉得你的子孙后代会听你的话,将你跟一个陌生女子埋到一处?到时你倒是有去处了,跟你未来夫人和和美美地埋在一起,叫存烟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一个地方,你良心给狗吃了吗?!”

“祁姑娘!”

隔间外,侍卫拧着眉头提醒她:“注意您的言辞!这位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不是总督府的婢女小厮。”

祁桑挑眉瞧他:“哦,那这位小哥你说说,你们萧指挥使枉顾旁人遗愿,寻了个荒山野岭将人埋了,不叫人同家人团聚,这事是人能干的吗?”

侍卫被她反问得一愣,噎了半晌,生硬道:“反正,注意您的言辞。”

狗是狗了点,但怎么着也是自己的主子,哪能叫个女子这样指名道姓地骂。

两人正僵持着,隔着一扇窗,听到衔杯楼外传来女子哭喊的声音。

这两日正逢天下大赦,街道上拥挤着都是人,这嘶哑悲痛的哭喊声骤然传来,便惹来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祁桑推开窗子向下看了一眼。

一名身披麻布孝服的女子,双手高举一纸血状,一边高呼着什么,踉跄着向前奔跑着。

她身后还有数名同样身披孝服的人,追逐着她的步伐向前跑去。

祁桑侧耳倾听了一会儿。

她喊的是,平沙县巡抚姚法商勾结山匪,沆瀣一气,草菅人命,灭清廉县长满门不算,还截杀上百无辜逃难流民,砍杀头颅冒充山匪,欺瞒圣上,谎邀功绩!

她面色一变,越过酒桌就去拉扯萧陆:“快!外面出事了!”

奈何烂醉后的男人完全没听进去她一句话,被她一扯,整个人都倒在了坐垫之上。

就这副烂醉如泥的模样,怕就是带出去人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流浪汉,不给人笑掉大牙就不错了。

祁桑恨恨推了他一把,转而去抓刚刚跟自己顶嘴的那侍卫:“你在锦衣卫中是什么官职?”

那侍卫一怔,头一次被女子碰触,还是总督府那位的女人,他本能甩开,嘴上却还是乖乖答话:“在下锦衣卫北镇抚司靳清台。”

竟不是侍卫。

“啊,原来是北镇抚司大人,久仰久仰。”

祁桑胡乱恭维了两句,不顾他的抗拒,直接拽着人往楼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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