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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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是……”
伊顿尼亚显露出人形，而是化身为一团翠绿的萤火，祂茫然扫过众人，最终将注意力停在安可身上。
“智慧与真理之神？”
“那我又是……”，祂沉默了半晌，随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吾早已神陨，此身不过是一介孤魂游魄。”
“神啊！您是生命的源头，是您再造了万物；您是我们的救主，是您点化了凡物。”
四季女神兴奋至极地跑上前，四人神色各异，但眼中的虔诚之色如出一辙。
伊顿尼亚并未表现出任何情绪起伏，反而相当诧异，“你们是？”
“我们是生命的造物，正是您赋予我等认知与思考，您难道忘了吗？”，女神们陷入异样的狂热中，就像是失去理智的信徒。
为复活神明的宏愿投入终生光阴，她们确实称得上狂信徒之名。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误会了什么，我并非祂，我只是祂的碎片、祂的遗物之一，保存了相当有限的记忆和力量。”
“如果你们正在为祂的复苏而奔波，请务必停下，祂从未逝去，祂只是再造了万物，选择与规则和世界融为一体。”
伊顿尼亚相当温和地劝诫道，“去过你们想要的生活吧，虽然我的记忆中没有你们，但我明白…这才是祂赋予尔等思考能力的原因，期望生命都能找到各自的出路。”
“……胡说！你根本不是祂！”
女神们不愿相信，自己的努力到头来只是个笑话，她们更坚定于自己的一厢情愿。
虽然四人批驳伊顿尼亚的身份，不愿意接受现实，但也并没有离去，反而失魂落魄地留在原地。
萤火并未继续开解，祂只是出于好心提点一句而已。
“智慧，距离那个真正的我逝去，已有多久了？”
安可摆摆手，“没多久，才二十多万年。”
“好吧，那么最后……你们看上去有很多疑问。请问吧，我会一一解答”，伊顿尼亚飘至两人中间。
希尔和艾黎对视一眼，最终由前者出面发问，“我们想知晓事件的全貌，泽珐人的智能主机·法诺丝为何要指挥圣女复苏神树，你和这树又有什么关系，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你们和艾黎是什么关系？”
“问题太多了”，绿色萤火大盛，一股足以扭曲现实的精神力涌入空间中，逐渐幻化出各种影像。
“既然如此，我从头说起吧。”
诸神之战将世界彻底打碎后，生命濒临灭绝。
在这时，生命之神决定将自身融入法则，为众生添加一条全新的概念，即为生命永不断绝。
最终，祂意志化作规则，血肉变作山川河流与万般生物，我便是其中较大的碎片，并未演化万物，反而获得了一部分属于本尊的东西。
那时的我还很弱小，坠落在此处后化作了普通的草木。
直到某一日，天空中传来剧变，来自外星的旅者突破空间而来，但他们似乎遇上了困难，只能迫降在山顶。
其中只有三个活物，一位自称王女，是种族的最后延续，另外两位是拥有智慧的机械造物，名叫法诺丝和柯伊法。
他们发现了我的神异之处，并费尽心思将我激活，经过漫长的相处，我们定下一项协约。
我提供力量，将他们带来的基因序列转译为正常生物，实现种族延续，而他们必须为我带来一个人，那就是……你。
光华绽放，伊顿尼亚变成了艾黎的模样，两只猫猫飘在半空对视着，只不过其中一只泛着绿光。
“我？”
艾黎顿时傻眼，她用爪子指了指自己。
“没错，你体内也具有生命的遗泽，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同类。”
“…原来如此”，希尔一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比如艾黎时常展现出的异常之处。
“诶？你们怎么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们真的在听同一个故事吗？”
猫猫听不懂，猫猫摸不着头脑。
“还记得吗？你我初见之时的说法。”
希尔一把抱住艾黎，指节深深埋入那厚实的毛发中。
“你曾说过，你是我的幻想朋友，那种只存在于记忆中，只有我可见的幻想，或许某天终会随着我的成长而消失。”
“但一股来自这个世界的力量与你融合，从而将你拖离精神领域，为你赋予现实意义与身体。”
“我想那就是生命之神遗留的一丝伟力。”
“这也太巧了吧。”
艾黎陷入惊讶中，希尔举起她亲了亲，而后面露微笑，“世界本就由无数巧合构成，再者……就算是注定的安排，我们拥有彼此的事实并不会改变。”
“我明白了，希尔！我们果然是命中注定的搭档。”
猫猫举起爪子，不再纠结，反正想多了头疼，不如放弃思考。
希尔十分配合的与她击了个掌，然后将目光转向伊顿尼亚，重归严肃，“你还没有说清楚，为什么要找我家艾黎。”
“没错，不会是夺舍什么的吧，我告诉你……我看的话本子可不少，老清楚啦。”
两人同时开始质问，伊顿尼亚笑了笑又变成希尔的模样，祂好像和艾黎一样喜欢变来变去。
“你们误会了，情况恰恰相反，我需要一名同类来接受我的力量，神座空置太久，终归需要有人坐上去。”
艾黎对那东西不感兴趣，她只想永远和希尔待在一起，做一辈子伙伴。
“明明比我厉害，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伊顿尼亚淡淡摇头，言语间透露出些许沧桑，“或许是见过太多次日升月落、风归雪来，我已没有世俗的欲望，不如把这份力量交出去，以免未来先被找上门。”
“未来找上门？谁找上门？”
希尔察觉到一丝不妙，好像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看来你们并未抓住重点”，伊顿尼亚用着希尔的模样靠近安可，后者毫不犹豫的摸了摸对方的头，反正是自家孩子的样貌。
“智慧大人不妨提示一下~”
安可耸耸肩，“很简单，生命爆出来的碎片远不止一两个，所以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选自然也不会少。”
“没错，并不是所有碎片都无欲无求，所以必然会出现争端”，伊顿尼亚重新化作萤火，飘至最近的树根位置。
“也许会有某个强大的碎片为了获胜，开始争夺同类们的力量。为了避免那样的战斗，我打算主动交付力量，至少我能选择一个看的过眼的同伴。”
“所以，你要接受这份馈赠吗？我尚且年轻的同类？”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艾黎，包括一旁吃瓜的四季女神，她们在故事开讲的时候就恢复了正常。
神没了，但能造一个新的，听着……好像也不错？
“……你把力量交出后会怎么样？”，艾黎问道。
“当然是就此消散啦。”
伊顿尼亚语气并未有悲伤，反而带着释然之意。
艾黎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我……”